蝴蝶不知身是夢,花間栩栩過青春。
繁花遍地盛開時,蝴蝶自在的飛舞,我追逐著那些美麗的蝴蝶,在這花香四溢花叢之中。
她在身后喚我,那精致秀麗的嬌小面孔早已透著傾城絕色。那些撲騰著美麗翅膀的蝴蝶落在她的小肩上輕輕揮舞翅膀,而她眉間卻有憐人擔(dān)憂之色。
“花兮!小心摔倒!”
“不會的的師姐,你看!”
我伸出手,一只翅膀七彩斑斕,漂亮的像彩虹般美輪美奐的蝴蝶落在我的手指上。
“真漂亮!果然花就是容易招惹蝴蝶呢。”她一笑,花香徐來。
那時,我以為,她的一笑便是永恒……
……
為何眼前,我們二人卻落得如此命運(yùn)……
“師妹……若有來世,我愿為你一生為奴……”她的聲音有些哽咽。
我閉眼,眸間淚水真的好冷,大概我真的好心痛吧。
再見了師姐……
終究,你還是那個要?dú)⒑ξ业娜恕?p> ……
沉沉氣勢中,沒有一絲風(fēng)聲,我能聽到師父短促的氣息聲,大致,他也有些舍不得吧……
片刻后,師父突然厲聲道:“花兮……為師替你報下毒之仇!”
我想,師父這樣說,便可以讓他狠心一些吧……
……
“前輩!手下留人!”
突然一個聲音傳來,打斷了這難以抉擇的局。
我睜眼,師父懸在半空的手緩緩落下,看著地面上我恨之入骨的人,我竟也松了一口氣,轉(zhuǎn)眼看去,卻是蟒紋華飾的平定公子帶著兩名侍衛(wèi)趕至。
“道圣前輩!請手下留情!”平定公子低頭上前恭敬行禮。
師父眸光有些冰涼瞥向他:“平定公子,何故打斷我?guī)熼T私事?”
平定公子低頭眼光四掃后抬頭為難道:“前輩,在下絕非有意阻止,乃是因為與書雪有關(guān)?!?p> “與我徒兒?”師父冷冷道。
“實不相瞞,此事說來蹊蹺,書雪其實是在下之妻……”平定公子難色道,他的出現(xiàn)自然是想通過他平定王公子的身份為師姐開脫罷了。
“世子妃?”師父語氣冰涼,卻不想下一刻真氣彌漫,圣人之氣如洪荒之息席卷四周,天空七星奪目驟顯宛如白晝,隨師父獵獵白衣錦袖一字一句怒不可遏:“那我倒要請教世子,世子妃暗害我徒兒一事如何清算!若未了當(dāng),定教平定王府湮滅虛空!”
“我看這天下何人敢攔我!”
僅僅這聲怒吼,四周地面轟隆沉陷,入眼望去已是寸草不生。
莫看師父早已白發(fā),四圣之中,為道獨(dú)尊,縱使縱橫一劍九州同的劍圣蕭陽怕亦難敵師父,普天之下何人能夠受他怒火?
師父一怒,所有人已是瞬間氣息凝固,我心中亦為之一驚,師父竟發(fā)這般怒火,明明他心中亦對師姐不舍,為何這般強(qiáng)迫?
平定公子被師父這般怒火嚇得驚恐萬分,縱然林峰亦不敢抬頭相對,而巫公和其他人早已腿軟跪地。
“師父!師父!”師姐突然抓住師父的衣服,面容驚懼中帶著絕望之色哭求道:“下毒一事皆是我一人所為!師父責(zé)罰我便是,莫要傷了平定王府!”
平定公子沉默不語后退兩步……
“哼!”師父冷哼一聲便欲再出手殺了師姐,眸間卻恢復(fù)了那一絲的悲涼。
而我也明白了師父的怒火,他不舍師姐,卻也不得不殺師姐,這種難舍難棄的怒火需要發(fā)泄,而平定公子的出現(xiàn)卻成了最好的出氣筒。
而且就眼前所見,師姐定然是被這平定公子所掌控才會對我下毒手,不過沒有證據(jù),師姐又閉口不提,師父也只得殺了師姐殺雞儆猴。
看著師父再抬起手,我明白,我的心也要再像師父那般遭受一番疼痛,我便深吸了一口氣,咬著牙道:“師父……且慢……”
“徒兒……”師父見我這般神色,緊皺的眉間滿是心痛。
我想,師父也知道我想說什么了吧。
我閉目,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講道:“師父……放了師姐吧……”每一個字,我都用指甲掐一下我的肉,盡量用痛覺讓我能夠把這句話講完,因為我怕我會忍不住反悔放了這個仇人。畢竟,牧清揚(yáng)重傷之下才取得斷魂草救我!我有何權(quán)利放了她?
說完,我長舒了一口氣,大致,是因為后來的她還帶著傷害我的懺悔吧……
“師妹……”她抬眸,哭紅了眼眸……
我閉眼,任那絲絲冰涼:“師姐……我不是劍圣那般心懷天下之人,亦非逍遙王般仁義之士。我明斷是非,所以你殺我,我恨你入骨,可是你是我朝夕以對的師姐,我不舍?!?p> “恨之切,嗜血已過,情之深,蓮粥已了,此后,你若傷我分毫,我定誅殺以對!”
“我原諒你,但僅我而言,我無法幫牧清揚(yáng)原諒你,你傷了他,他若尋你復(fù)仇我定不會阻攔!”
轉(zhuǎn)身,舍去我所有難解難分……
“師妹!我不敢!我斷不敢!我何以再敢傷你……”
她抽泣的聲音從身后傳來,而我只得盡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不去看她的臉,怕再傷心。
“罷了……此后,你當(dāng)牢記以悔過,只是靈虛觀再容不下你的名字,你的名字將被刻在無鑒碑上受世代弟子唾棄。”師父長嘆息一聲,輕輕撫慰我的腦袋?!巴絻海甙?,隨我回觀中去……”
“師父,那他們……”我看著逍遙王他們詢問道。
他們此刻被重重包圍住,況且牧清揚(yáng)已然重傷昏迷,我怎能輕易舍他而去?
“凡間雜事我不參與,但宗門之事,徒兒之痛我不得不清理!這一炷香的時間,便算作饒過世子妃的代價。”師父語罷,真氣凌空而出,未給對面幾人反應(yīng)時間,便已用結(jié)界封了他幾人在其中,他們出不得,別人進(jìn)不去。
師父這般,便將幫助逍遙王等人之舉,全算作宗門一事,也便算幫了逍遙王吧,帶我離去,自是為了不落人口舌。
這倒也無所謂,以師父對我關(guān)愛的性格,我自是可以去而復(fù)返。
……
“道圣前輩之恩,永生難忘!”逍遙王躬身拜謝。
“不必,此乃師門之事,與朝廷無關(guān)?!睅煾竿凶″羞b王,面色已恢復(fù)平靜朝我道:“走吧,徒兒……”
我與逍遙王等人拜別,便隨師父離去,當(dāng)然,事情定不會這么簡單結(jié)束。
途中,我將事情來龍去脈與師父講述,但是省去了陰眼一事,畢竟這事林峰不敢提,我亦不敢讓師父知曉。
師父聽罷,面容也些許惆悵。
“師父,林峰他們和我身世有密切關(guān)系,且與牧清揚(yáng)有關(guān),況且牧清揚(yáng)現(xiàn)在還受了重傷……”我犯難道。
“哎……徒兒,凡間雜事我親自出面有些不妥,況且又關(guān)乎朝廷。”師父嘆息著接著道:“不過你想做何事大可去做,我知你對牧家小子有了情意,縱使女大不中留,你亦是我疼如親生的孩子,只要你知對錯明是非,我定護(hù)你周全,去吧……”師父一貫將我當(dāng)作那時孩童撫摸我的腦袋,笑容似有深意點點頭。
四圣早已是得道之人從不理人間恩怨,畢竟四圣中若誰做了傷天害理之事,定會被其他人合而誅之。師父這般為護(hù)我與朝廷結(jié)怨,已經(jīng)是對我莫大的慈愛,此刻更允諾與我,我心感激,卻也無所報答恩情,只得將師父所授銘記在心。
“師父~牧清揚(yáng)就是個大壞蛋!我怎么會喜歡他呢?我是因為我的身世呀!”我不滿辯解道。
“哦?如此的話,那若下次我見著牧家小子,便打到他再不敢靠近你如何?”師父白眉一挑打趣道。
壞師父,明明就知道我的心意,就不能讓人家假裝害羞一下,非得挑明心思……
我橫眉噘嘴不滿道:“師父……咱非得要這樣嗎……”
“哈哈哈……”師父大笑,拂髯瞥我一眼:“那牧家小子雖性格有些癡傻,卻也是難得一見的有情之人,我見之甚喜,將你允他我亦放心。”
就是嘛,這才是好師父該有的樣子。
我當(dāng)然臉不紅心不跳滿意道:“那師父,我先去了啊?!?p> “去吧,徒兒自己小心些,若遇不測,便以恒道尺御之?!睅煾笖[了擺衣袖,而后又從懷中掏出一物給我道:“把這個帶上,給牧家小子服下,助他恢復(fù)傷勢。”
我接過一瞧,竟是那藥王閣中一粒便價值五百兩白銀的塑元丹!而且里面有足足兩顆!
師父乃世外高人,從不與錢財有任何之交,這兩粒塑元丹,對他而言有多難得?
“師父……徒兒……徒兒……”我心中感動,就要泣不成聲。
“徒兒……你這是……”師父對我這般感動模樣卻是皺眉不解,隨后恍然大悟之色道:“也對,此去危機(jī)重重,兩粒太過寒磣了些……”隨后,從懷里掏出另外一個大瓷瓶子扔給我。
我看著手里沉甸甸掂量著起碼半斤重的塑元丹陷入沉思……
原來……有些人看上去身無分文,暗地里卻藏了金山銀山……
“徒兒……怎么了?”師父見我發(fā)愣似有不解疑色道:“不夠嗎?我之前閑時便只做了這些,本想著拿去換些銀兩換身衣物,徒兒若是不夠且之后來取。”
“……”
這沉甸甸的一瓶塑元丹換身衣物,這身衣物是重裝黃金鎧甲嘛……
我似乎忘了……師父也是煉丹高手,雖不至藥王那般,這等靈丹卻也是手到擒來……
我這該死的,沒見過世面的感動……
“沒有沒有,謝謝師父,我先去了……”我趕緊抹了把沒世面的眼淚搖了搖頭,便抱著一大瓶塑元丹獨(dú)自御空。
師父與我擺擺手后,我便帶著師父的黃金鎧甲離去……
……
夜未央,我已去而復(fù)返……
逍遙王府已是一片狼藉,方才大戰(zhàn)之入眼滿目蒼夷,卻已不見林峰等人。
師父帶我御空如穿梭云霄,我折返時御空速度如蝸牛一般,這來去便是一個時辰后,怕是耽擱了。
不過一個時辰,牧清揚(yáng)他們定然脫離了危險,這般我才稍許放心了些。不過他們往何處而去我卻是不得而知,只得四下查探可還有他們遺留的線索。
陰眼盡開,目光放至極致,四方情況盡收眼底,我未放過眼中任何一個細(xì)節(jié)。
……
遠(yuǎn)處有幾道身影,那是……
黑白世界中,我驚訝的發(fā)現(xiàn)遠(yuǎn)處竟然還有模糊的幾個身影,想是那林峰等人還未全部離去,或許我能夠探到牧清揚(yáng)他們的線索。
這般,保險起見我便施了夢蝶術(shù)掩住氣息,向著那力道身影靠近。
不過有了上一次被林峰抓住的經(jīng)驗后,此刻我更加小心謹(jǐn)慎,四下留意方才慢慢靠了過去。
那兩道身影近了后,我才發(fā)現(xiàn)是一對男女,女的跪在男的身前,那男子竟朝著女子一巴掌打去!
“廢物!今日救你險些被那老道要了命!你該當(dāng)何罪!”
黑夜中憤怒的聲音格外清晰……
平定公子杜如華的聲音?那另一個女子是……
我心中無數(shù)疑惑,便小心翼翼再靠近一些,方才看的更清了些。
那女子捂著臉蛋,跪在平定公子身前,抽泣著任打任怨。雖然這女子未轉(zhuǎn)過面孔,但是她的模樣,縱使時過境遷千萬年我亦會記之猶新!
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