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舟要來霍府吃團(tuán)圓飯,著實嚇到了不少人,之后是狂喜??苁线€給霍杏去了話,讓她和林麟山回來。祝英奇和王氏也帶著祝長白、露露回來。
霍府,十年來第一次熱鬧非凡。
多加了幾個人,平常一個桌子都空,這時候需要兩桌子。
大圓桌,寇氏、行舟、還有成年的男人們坐一桌,其他坐一桌。
霍知善頂著受傷的側(cè)臉回來,打架衣服都扯開了,于是悄悄地回去換了衣服?;貋淼臅r候發(fā)現(xiàn)有一個不太熟悉的人坐在行舟的身邊。
“你這孩子,不是讓你早點回來,又去哪里了?全家人就等你了?!笨苁下裨?,看見霍知善臉上還青了一塊,就差拿起雞毛撣子罵,好在給行舟面子,只是瞪了一下。
“公主,宋大人?!?p> “嗯?!毙兄刍卮?,她跟霍知善本身就比較疏遠(yuǎn)一些,霍知善也不太跟她這個姐姐交流,所以對于他叫公主,也沒有去糾正。當(dāng)然,也可能是沒有喊過,所以不好意思。
“這是不勤,我哥哥?!毙兄壅f,霍贏已經(jīng)死了,加上是身負(fù)‘皇子’身份,所以行舟沒有打算說出他的身份。以霍知善來說,至今只是懷疑行舟是霍贏,畢竟是自己親自下葬霍贏的。對于不勤,他沒有懷疑,只以為是行舟找到親生父母那邊的哥哥。
“不勤哥。”
“四弟?!辈磺谛卸Y。這一聲叫得很自然,讓霍知善有些恍然以為不勤真的跟自己相處過。不勤不能以真實面貌過來,所以易了容,霍知善看過來,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樣。
一家人和樂融融,真要說誰最不舒服,可能就是林麟山了。
這一天回來,若不是自己正好在,霍杏可能都不會帶自己回去。父親母親那邊也不知道達(dá)成什么共識,母親沒有再為難霍杏,霍杏依舊每一天都給林母請安,但是多余的卻再也沒有。
她每一天就是繡花,做衣服,他讓她不要再拿去賣,丟臉,她也不反駁,不賣,但是開始送人了。誰結(jié)婚,誰參加聚會,她就給她們做,或者給哥哥弟弟做,就是不給自己做。
他也不敢開口,很憋屈,他想激怒她,但是最后生悶氣的還是自己。性格也發(fā)生了變化,不在低頭不看自己,不順?biāo)苯娱_口說。要不是在外給他面子,他一定受不了。
想法很多的林麟山,他以為自己真的跟霍杏和離,她就不會不在意了,但是自己做什么,她都當(dāng)他是空氣,也不介意別人知道他們感情不好一樣。他跟她吵架,她都可以心平氣和的繡著花,然后淡然的問他:“不然呢?”
不然呢?
跟你相親相愛?
當(dāng)初是誰不接受對方的?這時候來說道理?
“妹夫,怎么了?”
“沒什么?!绷主肷交卮?,回神,看見霍知善聽到孩子的哭聲,忙站起來往白伊詞那里去。
“怎么了?”霍知善問。
“大概是人多熱鬧,不習(xí)慣?!蹦虌屨f;“侯爺,你回去吃飯,我到偏廳去,有事叫您和夫人。
“好,別受了風(fēng),也別悶到孩子?!被糁品愿酪欢呕刂髯郎稀?p> 寇氏有點無語,但是也只是笑了笑,如今一心禮佛,這些事情給兒子自己做。
“是個好父親!”行舟說。
霍知善臉一紅坐下:“她很可愛。你送她的鎖,我有讓她隨身攜帶著。”
另一桌,白伊水看見霍知善已經(jīng)見怪不怪,有時候她也有些恍然,覺得不真實。但是霍知善真的很好,他雖然沒有什么上進(jìn)心,但是他責(zé)任心很強(qiáng)。
“嗯,生的時候,天氣冷,弟妹受苦了,你要注意她的身體。”行舟說。
“當(dāng)然。在不久就是百日酒,到時候,姐姐、姐夫給她取個名字。”霍知善說。
“還沒有取名字?”
“大名沒有,小名叫珠珠,姐夫姐姐乃大才,給她的名字一定是極好的?!被糁普f。
“那是你們的第一個孩子,也是霍家的嫡長女,理應(yīng)你來取,若是不嫌棄,待她成年,讓羨給她取一個字?!毙兄壅f;“取了名字好入族譜?!?p> 霍知善想了一下,點頭:“聽公主的?!?p> “你難得回來,嘗嘗我們燒的豬蹄子?!?p> 行舟擺擺手:“不不——最近胃不好,吃不得油膩的,謝謝娘的好意了······”
是團(tuán)聚,沒有說什么正經(jīng)的話,聊聊天,行舟和宋羨就要回公主府了。
林府離霍府也不算遠(yuǎn),在宵禁之前可以回去,林麟山和霍杏也回去了。
祝英奇一家反而住下來了?;舾艽?,人卻很少。
寇氏送走行舟,心中有一種不知道是什么的感覺,總覺得有什么要發(fā)生。周氏就站在寇氏旁邊,心中對行舟的事情多少知道一些。
“公主下一次,不知道什么時候來?!敝苁险f。
“不來也好?!笨苁险f,行舟是什么身份,作為霍奇的妻子,她還是知道一二的。她不認(rèn)霍府,是怕連累他們,好在知善只是一個閑職。在霍贏死去之前,寇氏想要爭一二,霍贏一死,她就清楚的知道,吃飽穿暖有事做就好。
霍奇拿命精忠,最后是那種下場。
“嫂子可是有心事?”
“她回來之后就沒有跟我們聯(lián)系,如今居然同意回霍府吃飯,我擔(dān)心她要做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笨苁险f。她只是帶行舟三四年,要說什么深情,沒有,十四歲,行舟回來就為霍府盡心盡力,她知道,所以大致知道這個孩子的品性。但愿不是什么大事。
皇宮內(nèi),御書房。
“她回霍府了?”
“是,還帶著不勤?!蹦凶踊卮稹?p> “你是不是也想回去?”皇上問,而下面回答問題的不是別人,就是必竹,皇上開口念起了多久不被人們談及的名字;“霍知勤。”
必竹沒有回答,有多久沒有人對他喊這個名字了。
沉默是今晚的主題,必竹沒有說話,皇上也不深究。問起了其他事情。
“國師和行舟還見面?”
“國師每一日都去,有時候去并沒有讓公主知道。”
“他在執(zhí)著什么?他要行舟去大漢,你怎么看?”
“屬下覺得奇怪?!北刂裣脒^很多,最后用一個‘奇怪’來形容自己的感覺。
“哦?”
“按照百里修的品行,殺了公主更可能,但是如今他照拂公主,感覺不像仇人。”必竹說。當(dāng)年爹把霍贏行舟帶回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記事,所以一直知道他們不是霍家人。后來自己查了才知道自己的弟弟妹妹居然是當(dāng)今皇上的弟弟妹妹。
知道這個,自然知道百里修當(dāng)年怒火為紅顏的事情,無論真假,十年前,百里修把不勤丟去圖哈克是真的,如今卻對行舟保護(hù)有加,總覺得有什么不對。就算是離溪的女兒,未來的圣女,也不應(yīng)該是這個態(tài)度,想當(dāng)年百里修火燒梨花溪安,很多知道梨花溪安的人都知道了這件事情。
“看上行舟了?”皇上疑惑地問。
必竹無語,卻面無表情的回:“她已經(jīng)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