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扔了個,金、金色的小瓷瓶,雖然發(fā)著,金色的光,那我看得清楚,就是一個白白的,瓷瓶子,這、么大...”傻姑斷句很碎,但能夠讓人聽的明白,而且每次停頓下來都要狠狠地換上一大口氣才接著說,這樣可以盡量不那么結(jié)巴,說起瓷瓶大小時還特意伸出自己的拇指頭比給高陽君看一下,“那個人,偷偷往井里,扔、扔東西被,啞巴看見了,啞巴就問,他做了,什么,那個人就,哈哈哈,哈地笑,他說,他說...”
“他說了什么?”高陽君問。
“他說那,里面裝的,的是龍血,還說”
傻姑說著說著口水又不自覺地淌了下來,弄得她嘴里又開始含糊不清,生怕因為自己說不清話讓高陽君得了借口反悔了去,卷起袖子用力揩干凈。
“哦、龍血嗎?”高陽君挑了挑眉毛。
“是...是!”傻姑狠吸了鼻涕又答了他一遍,“那個人這么說的,他說,古龍,之血,性純陽,夜煞再,厲害,也不,過是只數(shù)月,的崽貓,牽緣結(jié)弄,不死,死它,再加上這個,黑貓性陰,饒它再有,能耐,也,死,定,了,的...”
傻姑認真地重復(fù)。
“接著說,”
高陽君臉上的笑意漸濃,可這笑在國師和百官眼中卻顯得極其危險。
“然后井里就傳來咕嘟咕嘟的,的燒湯藥的聲音,還有,那只小黑,貓的叫聲,叫的很,小聲,聽起來特,特別可憐,啞巴一聽到小貓,的叫聲之后就,特別生氣,眼睛都氣,紅掉了,那些壞家伙,就要去打他啊,他們好多人,好多人把啞巴,打倒在地,用腳踢他,拿拳頭砸他,丟瓶子的,那個人,還偷偷拔了劍,去戳他~!特別壞!”傻姑說著說著就氣憤起來,雙手握緊成拳頭,臉上是惱怒的表情,好像下一秒就要沖上去打人。
“嗯,那之后又發(fā)生了什么?”高陽君輕聲問。
“然后...天就黑了,”傻姑說。
“沒了?”高陽君問。
“嗯!”傻姑吮著手指點頭答他。
“啊~我最想聽到的你沒有看清楚呢,唉~真是可惜,我不能為你指婚。”高陽君一臉遺憾地搖搖頭,作勢要回到高堂上去坐著。
嬋子秦聽到高陽君這么說,終于是松了一口氣,幸好高陽君只是用了這個由頭耍弄這個傻子玩罷了。
可這話讓傻姑很慌張,她扭頭看到嬋子秦正在笑著看她,她分不出那個笑是惡意還是善意,只當是嬋子秦也舍不得她,猛地站起來,一把抓住了高陽君的衣袖,手上的口水鼻涕黏糊糊地蹭在金色繡袍上面,看起來臟的不行。
見得此景,在場的所有人齊刷刷地跪了下來,齊聲喊,
“吾王大德!”
于此,傻姑仍然不予理會,她仰起頭看向高陽君,明亮的眼睛里沒有絲毫的懼意,她認真地說道,
“你想聽到的是什么?我再想想,說不定我看見了只是不記得了呢!我若是記起來了,你可不能反悔!”
這段話說出來時竟然清晰無比,半點結(jié)巴都不曾,高陽君心中笑道這傻姑子倒是傻的有趣,她這是有多喜歡嬋子秦???他瞧著那小子也沒什么特別的呢。
“哦?好啊~”
高陽君看起來并沒有在意被弄臟了衣袖之事,對上傻姑的目光,微微躬下身靠她近了些,饒有興致地答道,
“我想聽那些壞人把啞巴打倒之后,到天黑之前,這段時間里發(fā)生了什么,你可是有聽到看到了?”
“我、...”傻姑把食指含在口中吮著,眼睛左右轉(zhuǎn)著,看起來她確實是在很努力的回憶啊。
朝堂之上又突然安靜下來,所有人都還趴跪著,高陽君仍然站在那里被傻姑子拉著,他倒是絲毫不著急,只是安靜地等著傻姑開口。
“我、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看錯了...”傻姑突然出聲。
“說來聽聽?!?p> “那個人、用力的戳了、戳了啞巴、很多劍,我想、我想、沖進去、推開他們,好多人擋在、我前面攔著我,啞巴疼的、在地上打滾,然后他們又、又又把他拉起來,他們說他、長得真好看,就劃了、啞巴的臉...然、然后...”傻姑眼睛瞪得大大的,滿是驚恐。
“接著說~”高陽君循循善誘。
“然后...天...天就開始變暗了,還沒、沒有黑透,的時候..我...我、好像、看到、啞巴的眼睛、很紅很紅,是紅燈籠那,那么紅,他的身后..好像、有、有好多根小,木棍長出來,伸的好長,好長,突然‘嘭’的,散開,就是...毛茸茸的,這些東西把,把那些按住他的,壞家伙一卷起來,他們就死了...”傻姑渾身發(fā)抖,聲音顫抖地厲害。
“好多根小木棍、毛茸茸的、紅眼睛?”高陽君若有所思地想了會,又突然開口喊了聲嬋子秦。
“微臣在、”嬋子秦應(yīng)聲。
“你過來?!备哧柧f。
“是...”嬋子秦明顯是不情愿的。
“方才我向傻姑許諾了,想必你在后面也聽得清楚吧?”高陽君道。
“是、...”嬋子秦答。
“我看這個小妮子著實是喜歡你的緊,本君也就成人之美,將傻姑子...”高陽君說著轉(zhuǎn)臉問了獵戶,“哎,你們家傻姑子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回、回吾王,小女閨名念念,年方二八...”獵戶答說。
“可是未曾婚嫁?”高陽君又補了一句。
“...未曾?!鲍C戶答得有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
都說王侯將相喜怒無常,他著實是不知道高陽君想做什么,莫不是真的打算將傻姑子許給那個叫嬋子秦的銀袍少年?!可那少年一看打扮就是名門世家出身,這般出身多紈绔,自己家的傻姑子怎么可能嫁去!
“好,從今日起,念念便就是本君的義女,也就是周南的公主,嬋子秦,你與念念都未曾婚嫁,也都沒有婚約在身,年齡也合適,加之念念對你有意,本君便就做一回月下老人,為你們指婚,擇吉日成婚!”高陽君道,“另外,嬋子秦!”
“微臣在!”
“本君的公主心智純真,若是嫁進你靈北嬋家被欺負了,又或是被你這個做夫君的冷落了,本君,可是要為公主出氣的!”高陽君道,“聽明白了嗎?”
“微臣...明白!”嬋子秦咬牙回答。
“甚好、”高陽君看著還緊緊攥著自己衣袖的傻姑,好笑地柔聲道,“還拉著干嘛,去去拉著你的夫君罷?!?p> 聽上去像極了一個慈愛的父親。
“你...”傻姑猶豫...
“你什么你?叫父君!”
...
不祟是被凍醒的,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赤身裸體地躺在一塊浮冰上,周圍是個大湖,作為邊際的山石離他很遠。旁邊除了平靜的水面,什么也沒有,晴空高照,并沒有多冷,這樣的地方怎么會有一塊浮冰呢?他想,就算有,被太陽曬了也不見得融化?
“喲呵,你醒啦?”一只大腦袋無聲無息地搭上了冰塊,突然出聲。
“媽呀!”不祟剛醒過來,腦袋里還昏沉著,被這么一嚇,腦子倒是不昏沉了,徹底的清醒了過來。
“真是沒見過世面,怕什么?沒見過龍嗎?!”大腦袋翻了個白眼。
“龍?沒見過...”不祟怔怔的答,“...聽說過..”
“哦!”
大腦袋又翻了一個更大的白眼,不再搭理他,翻身就潛進水里了。
大腦袋走了,又只剩下不祟一個人在冰面上坐著,發(fā)了一會兒呆,腦袋總算重新恢復(fù)了運轉(zhuǎn)。
周圍空無一人,自己怎么會在這里的?還是要找個可能知情的問一問,挪到大腦袋剛才趴過得地方,不祟伸了一只手攪動冰面下的湖水,深吸了一口氣大喊,
“喂!~~~~~~~~~”
“干嘛?”
不祟一口氣還沒喊到一半,大腦袋就不聲不響的在另一側(cè)的冰面上擱了腦袋,
不祟被身后大腦袋的突然回應(yīng)嚇得一個哆嗦,溜著就下了水,一口氣嗆在喉頭還沒緩過來緊接著就又嗆了水。
“喂、...”大腦袋看著不祟在水里掙扎翻騰好一會也沒爬回冰上,有些無奈地幫了一把,擺了擺尾巴把不祟從水里勾了上來。
“唔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不祟掐著喉嚨,咳得驚天動地。
“叫我干嘛???”大腦袋眨了眨銅鈴大的眼睛,問他。
“我、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你等等...”不祟止不住的咳嗽,根本沒辦法說話。
“不說我走啦、”
大腦袋意欲又要走,這次被不祟眼疾手快地把住了頭上的長角,啞著嗓子道,“壯士別走...”
“你給我松開!”被碰了龍角的大腦袋明顯極其的不悅。
“咳咳咳咳咳、對不起、無意冒犯...咳咳咳、”不祟松開手,拼命地抑住咳嗽,勉強能說出話,“別走、壯士!”
“你叫誰壯士呢?!”
大腦袋的眼睛瞪得快要冒出火光了,身形幻化,一個女子穿著銀色繡線素棉布衣裙輕盈的落在了冰面上。
“呃、姑娘?”不祟試探的問。
“找我干嘛!”女子沒好氣地答他。
女子看起來年歲不大,圓臉圓眼地長得很是嬌俏,尤其那雙亮晶晶的圓眼睛,轉(zhuǎn)眼抬眉間顯得她機靈古怪得很。
“我為何會在這?”不祟小心地坐好,仔細地遮擋了自己的重要部位,畢竟對方是個女子,自己這赤身裸體地在人面前敞著也不是很合適,“還有..我的衣服呢?”
“你那衣服臟死了,怎么可以帶到家里來,我扔了啊。”女子理直氣壯的說。
“那我...穿什么?”不祟有點難堪。
“穿什么?換件新的就好啦!”女子似乎被他問地莫名其妙,手腕翻轉(zhuǎn),一疊衣物就出現(xiàn)在女子的掌心之上,隨手把衣物拋給不祟,“吶、穿吧!”
“多謝!”不祟趕忙轉(zhuǎn)過身去把衣服穿上。
“別謝了,你要是收拾完了,去把你的貓抓起來,你看它給我撓的!”女子不知為何的就突然使起了小性子,撩起裙子就把腿伸到不祟面前來,非要讓他看看腿上被撓出的幾條血痕。
彼時不祟正在努力把自己的小細腿往褲腿里套,被她來了這么一出莫名有點愣,一時間也不知道是先安撫這個受害的女士還是先穿好褲子。還沒來得及說話,對方又搶先開了腔,
“褲子穿好!看什么看啊?變態(tài)!”
“姑娘,是你...”
“啊呀呵你還看!穿上褲子!變態(tài)!”
“穿就穿!”
“你不該穿嗎??。。∽儜B(tài)!”
“我就是變態(tài)!”
“哦、那你穿吧…”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