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為何幫我?”她問。
君心然瞥了那邊一眼,滿臉嫌棄道:“宋雨蝶那個家伙瞅著就不順眼,你嘛,雖說是好欺負了點,總歸沒那么虛偽。”
在這充滿勾心斗角的皇宮里,能生出君心然這種晶瑩剔透的單純心性,也真是難得了,足以看出皇帝有多疼愛她才能讓她活得這么簡單直率。
葉傾云輕輕一笑。
……
“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
眾人各自說笑間,突然一道如鴨嗓般的尖銳聲響起,周圍瞬間安靜了下來。
皇上皇后來了!
御花園里所有人立馬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站于兩邊,待那道明黃的身影和一抹大紅身影在侍衛(wèi)婢女的跟隨下,緩緩走過來時,眾人皆下跪低頭行禮。
“參見皇上,參見皇后娘娘,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大家洪亮的聲音整齊劃一,響徹了天際……
葉傾云跪于一旁,其他人都垂著腦袋不敢抬頭,她卻對皇上十分好奇。
當今盛天國的在位皇帝——君任玄,被世人贊嘆一代明君,深得民心,是個賞罰分明治理有道的帝王!
從前聽葉擎天時不時說起過這個皇帝,可以想象像葉擎天那等刻板固執(zhí)的人也會對這位皇帝稱贊有加,有多難得。不是因為阿諛奉承,真的是打從心底的一種欣賞。
所以她對這位帝王也是頗為好奇。
不著痕跡地抬了下頭,便見一身明黃色龍袍加身的帝王在眾人恭敬的儀態(tài)中緩緩前行。
皇帝今年已經六十歲,歲月侵蝕,頭發(fā)已白了大半,卻絲毫不影響身上的氣勢,臉上皺紋可見,整個人卻目光如炬,成熟穩(wěn)重,一張標準的國字臉,可以想象年輕時也一定是長相頗為俊逸不凡。
他的身邊是個雍容華貴的中年美婦,紅衣鳳袍,身姿端莊優(yōu)雅,大概四十多歲模樣,妝容精致大氣,頭上戴著精美大氣的頭飾,一舉一動透著一股尊貴之氣,這位便是當今皇后娘娘林氏!
“嗯,都起來吧。”
即將正式開宴,不光皇上皇后來了,跟皇帝皇后一同出現(xiàn)的還有很多人,皇子公主、后宮嬪妃等等,幾乎都來齊了。
重要的人已經坐在主位上方,其他人也趕緊陸陸續(xù)續(xù)就坐。
身為丞相府千金,葉傾云是想坐在犄角旮旯都沒招兒,但凡有點身份的公子小姐們,都被安排坐在前方比較靠近圣駕的地方。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安排,她的位置離主位頗近,右側位置她是第一個,最靠近上方位置的皇后娘娘。
宋雨蝶和元水詩等人坐得稍微有點距離,只能恨恨地瞅著她,眼神恨不得把她身上戳出一個洞來。
她直接選擇無視那二人,從她落座起,就感覺到無數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
有好奇的,羨慕的,驚艷的,不屑的……等等,總之各種各樣的目光向她襲來,太子一事人人皆知,誰都特別好奇丞相府的大小姐會是個什么樣的人?
其中最引人注意的,便是來自于上方的目光——皇后。
……林氏從葉傾云坐下起就一直在觀察她,這個讓自己的親生兒子非要冒然請旨的未來太子妃!
嗯,長得倒不錯,容貌可以說是傾國傾城了,足以碾壓在場所有女子。
舉手投足間的一舉一動也并沒有任何失禮之處,沒失態(tài)之舉,衣著打扮雖不像其他女子一樣奢華盛裝,卻格外顯得清雅樸素,落落大方。
只是那些傳言……
無人注意到時,林氏微微皺了下眉,看向葉傾云的目光微微沉了沉。
一個女子的名聲勝過一切,她自然聽過葉傾云在外的名聲,膽小懦弱,不知羞恥,最重要的是琴棋書畫樣樣不通,草包又無能,出了名的無用女。
這樣一個家世身份都很顯赫,卻軟弱無能的女子根本成不了大事,于太子妃的位置而言,根本沒資格……
“父皇母后,兒臣來遲,還望恕罪!”
眾人落座不久后,一道身影匆匆而來,定睛一看,是個身穿玄色衣袍的俊朗男子,男子頭冠束起,衣袍整潔,相貌堂堂,頗有一番貴氣。
男子出現(xiàn)后便向皇上開口請罪,目光幽幽沉著,舉手投足間端莊穩(wěn)重,眼底卻莫名透著一層暗色。
“太子殿下……”
有女子看向他的目光中帶著點點愛慕之意,而葉傾云則瞇了瞇眼,太子?
君玨言身板筆直,微微屈身拱手請罪,皇上淡淡看了他一眼,嘆口氣:“又是何事耽誤了時間,罷了,無妨,下不為例。”
“謝父皇?!?p> 話落,他便在宮人安排下坐到位置上,剛好在葉傾云的正對面。
他一坐下,葉傾云就感到一道目光望向了自己。
抬眸一瞥,正是君玨言。
對方沒想到她會突然抬頭,怔了一下,隨即謙虛有禮地對她笑了一下,溫和如謙謙君子。
要說葉傾云在現(xiàn)代能混上那等厲害的地位,除了身懷各種絕技的同時,看人也是最準的,她的直覺能讓她分辨出何人是好是壞,可不可信。
面對君玨言,腦海中只劃過兩個字——虛偽!
她可沒錯過這位太子殿下望向她時,眼神中被藏得天衣無縫的鋒芒。
這兩日她曾派莫染想法子調查過這位太子的為人,結果顯示這人面上雖風度翩翩,卻性情不定,并沒有一顆慈悲心腸,待人待事的手段極為極端,早已沒什么民心,若不是整天在人前人后裝出一副端正的模樣,這儲君的位子早下來了。
思索間,又是感覺一道目光向自己望來,主要這么多人中,君玨言和這道目光都是十分顯眼的,才被她注意到。
不耐煩地抬起頭,便看見對面太子旁邊的位置上,君御塵亦在看著她。
這男人,真是妖孽,每次看都覺得驚艷。
似乎他極愛白衣,無論在哪,什么場合,都是簡潔出塵的一襲裝束,容貌俊美,發(fā)絲一部分束起,其余垂散于身后,白衣墨絲,頗為素雅。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打從今日踏進御花園起,已經是第二次被人圍觀的感覺,真特么不爽。
她沒特意隱藏自己的情緒,于是君御塵抬眸間恰巧看到了她臉上的一絲不耐。
緩緩收回目光,優(yōu)雅地飲了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