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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商盛世之龍吟鳳噦

第五十二章 眾夷爭大位 風南尋父仇

大商盛世之龍吟鳳噦 章小飛魚 3423 2019-08-16 05:34:00

  夷尊風云身中流矢,不治而歿。十月甲子日,在偃離主持之下,風云于帝丘南山風光大葬。

  入夜,偃離來到風南門外,悄聲道:“大公主,歇息了嗎?”

  風南拭去眼淚,“啊,是偃叔父啊,快請進?!?p>  偃離進來后,見風南一臉戚楚,心中不忍,“大公主千萬保重,我想,夷尊在天之靈,實不愿大公主整日悲戚,容顏憔悴。”

  風南:“多謝偃叔父關(guān)懷,我會振作起來的,我要為父親報仇,偃叔父,我要闖入商營,殺掉婦好,報仇雪恨!”

  偃離:“大公主萬萬不可,萬萬不可,這無異于以卵擊石,如此枉送性命,委實不值,委實不值啊!”

  風南:“可是,偃叔父,你說我該怎么辦?殺父之仇不共戴天,難道我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父親撒手人寰,無動于衷嗎?”

  偃離取出隨手帶來的一個白布包裹,打開來,卻是一支箭?!按蠊髡埧矗@便是夷尊身中之箭。”

  風南撲過來,一手抓起箭身,鳳目圓睜,怒火中燒。驀然間,風南驚見箭尾刻一“侯”字!“難道射殺父親的是侯告?”

  偃離:“我亦有這般猜測,于亂軍之中箭不虛發(fā),正中要害,一箭斃命,有如此功力者,非侯告莫屬!”

  風南心已碎。為什么竟會是他!竟是那個金槍踏雪、神箭無敵的侯告!竟是那個俊目飛眉、唇紅齒白的侯告!竟是那個英偉瀟灑、談笑卻敵的侯告!

  侯告,已明明驚起我心中的漣漪,已明明占據(jù)我柔軟的心房,卻又為什么?為什么!風南淚已流干,心在滴血。手握箭羽,咬牙切齒,渾身顫抖。

  十月已丑日,九夷大帳之中,眾夷主齊至。

  偃離環(huán)視之后,率先言道:“夷尊遠行,九夷不能無主,我等要選出新的夷尊,帶領(lǐng)九夷殺奔大商,擒殺婦好,為夷尊報仇雪恨!”

  費弦即刻應聲:“我畎夷部,歷次大戰(zhàn),均是沖鋒在前,橫掃敵軍,戰(zhàn)功赫赫,論功績,我費弦應居夷尊之位!”

  嬴陌附和道:“費夷主所言不虛,我赤夷部推舉費弦為夷尊!”

  陸寒大喝一聲:“豈有此理!老夷主尺骨未寒,爾等竟有如此居心!大公主風南亦屢經(jīng)戰(zhàn)陣,立功無數(shù),子擎父業(yè),天理昭彰!”

  風南舉手示意,爭論方休。“我風南無意夷尊之位,待報得父仇,便歸隱泉林,了此殘生。九夷之事,與我風氏再無瓜葛,自今日起,各位自便吧。偃叔父,南兒只有一事相求,請偃叔父將風夷部眾帶歸徐州,自此,徐州便交給叔父了,惟愿叔父能守住徐州鼎,延續(xù)東夷火種?!?p>  偃離:“叔父老邁,怕不堪重任,還望大公主主持大局,我東夷不能就此沉淪??!”

  風南:“家父遠行,侄兒方寸已亂,怕有負眾望,望偃叔父成全。眾位夷主,明日一早,便各奔東西吧!”說罷,風南起身出帳。

  十月丙寅日,辰時,九夷帝丘營地。

  詹訣、葛隱、徐錚率青州三夷離開大營,奔青州方向而去。

  費弦、嬴陌率畎夷、赤夷兩部,奔兗州方向而去。

  偃離率白夷、風夷兩部,奔徐州方向而去。

  片刻之后,偌大九夷軍營,人去寨空,一切歸于寂然。

  風南放眼軍營,手擎穿云火龍槍,凄惶四顧,往日威震華夏、無往不利的九夷雄師,難道就此隕滅了嗎?父親在天之靈,所希冀的桑間陌上、風靡華夏的盛世繁榮,難道永無實現(xiàn)之日了嗎?

  侯告,你殺了我的父親,難道你沒有一絲愧疚嗎?兩軍交戰(zhàn),一定要趕盡殺絕嗎?侯告,你剛剛為我點燃希望,又為何如此決絕,令我與你不能共處一片藍天凈土?

  不知何時,英湄已悄悄站在風南身后,“大公主,節(jié)哀,前路遙遙,惟以堅強。”

  風南回首:“英湄,你還沒有走嗎?還留在這里做什么?”

  英湄:“我早已不恥與費弦、嬴陌之流為伍,故有意拖延,大公主欲報仇雪恨,但獨木難支,你與我情同姐妹,心性相投,小妹怎可袖手旁觀呢?”

  風南:“多謝英妹情深義重,患難相隨,但復仇之路九死一生,你大好年華,不應因我香消玉殞,你還是率于夷部回歸兗州吧!”

  英湄毅然決然:“不!如果我眼見你一人孤身前往而無動于衷,我與那些勢利小人又有何分別!枉顧姐妹之情而茍且偷生,又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間?人生于世,有所為,有所不為;兵敗不為恥,見死不救方為恥!生有何歡,死有何懼,雖千萬人,我亦與你同行!”

  風南萬分感激,情不自禁,上前握住英湄雙手,“生有何歡,死有何懼,雖千萬人,我們一同前往!”

  “哈哈哈……好一個生有何歡,死有何懼!兩個柔弱女子,竟有如此風范,羞殺陸某堂堂七尺男兒!”卻是陸寒,率方夷部眾,立于軍營之外。

  風南深為詫異:“陸叔父沒有回歸徐州嗎?怎么還留在這里?”

  陸寒:“我與你父風云相交一場,情同手足,今見你孤身一人,面對血海深仇,終是不忍,便決定留下來,助你一臂之力!”

  風南:“多謝陸叔父深情厚誼,仗義援手,我若再婉拒,便是客套了,也罷,就讓我們再闖一次商營,或生或死,再無遺憾!”

  丙寅日酉時,晚霞漫天,殘陽如血。風南、英湄、陸寒率二千部眾,殺至姚墟商軍大營。

  風南提穿云火龍槍,城下搦戰(zhàn):“暗箭傷人的侯告,出城受死!”

  一通鼓響,城門開處,婦好、侯告、倉虎率二千精兵出城迎敵,于開闊之處,列成陣勢。

  鳳帥縱馬陣前:“風南,我大商軍已網(wǎng)開一面,讓你們回歸家園,卻又為何去而復返?”

  風南胸中怒火騰的一下燃燒起來,“殺我父親,卻假意慈悲,縱歸家園,已是家破人亡。婦好,我原敬你是頂天立地的巾幗英豪,熟料竟是一個道貌岸然之徒!”

  婦好不解:“風云戰(zhàn)場捐軀,我心傷悲,望風姑娘節(jié)哀。然風云實非我等所殺,望風姑娘明鑒?!?p>  風南將手中箭一舉,“沒有暗箭傷人,這卻作何解釋!”

  婦好:“本帥不知風姑娘何意,尚請解釋一二?!?p>  風南:“我父親背后中箭,傷及肺部,失血而亡,中的就是這支箭,箭上刻一‘侯’字,非侯告之箭而何!侯告!你枉稱英雄,卻在背后暗箭傷人!”

  侯告縱馬陣前,坦蕩蕩而言:“風姑娘誤會了,此箭絕非我侯告所發(fā),侯告一生,自詡光明磊落,敢做敢當,還請風姑娘明察?!?p>  風南:“那么,這支箭你又作何解釋?箭尾刻著‘侯’字,難道會是別人的箭嗎?我也希望你是光明磊落之人,但鐵證如山,你讓我怎么相信你!”

  侯告大義凜然:“侯告之言,句句屬實,言出如山,心中坦然。若風姑娘認定我是殺父仇人,便請將侯告這條命拿去吧!”

  風南:“我敬你是真英雄,但心結(jié)不開,終是遺憾,既然你如此信誓旦旦,我們今天便做一個了結(jié),你讓我把這支箭射還你,你不躲不避,受我一箭,我便信了你,你生,此事了;你死,我這條命賠給你?!?p>  侯告毫不遲疑:“便依風姑娘之言?!?p>  婦好腦海之中迅速閃念:風南之射,雖不及費弦,但九夷素來善射,故風南亦非泛泛之輩,侯告不閃不避,生死便握在了風南手中。而侯告素以信諾為重,絕不會食言避箭。

  然而,這支箭終究是何來路呢?為什么箭尾之上會刻有“侯”字呢?是誰偷了侯告的箭嗎?抑或是侯告將箭支遺失在什么地方,名將侯告向來不輕易出箭的啊……

  風南搭箭上弦,弓開如滿月,可是當她的目光與侯告相遇,那清澈如深潭的目光,一下子又吸引住她全部的心神!她仿佛掉進這潭水之中而不能自拔!侯告!心心念念的侯告,你怎么會成了我的殺父仇人!

  念及父親的音容笑貌,念及父親這些年的關(guān)愛呵護,念及父親臨終前那真切的憂傷與嘆息,風南的手再一次用力將弓拉滿。

  可是,眼前的侯告如此坦然,全然不似宵小之輩,怎么會暗箭傷人呢?不是他,不是他!

  我該相信自己的眼,還是該相信自己的心?風南的手在顫抖。

  唉,也罷,一切聽天由命,聽天由命吧!

  風南右手一松弓弦,箭羽呼嘯,直奔侯告前胸!侯告端從馬上,目視箭羽飛來,面色坦然,紋絲不動!

  所有人的目光,都定格在這支決定名將侯告生死的箭羽之上,時光定格,萬籟俱寂,連呼吸聲都顯得分外清晰!風南的心有被掏空的感覺,這世界對她而言,似乎已沒有任何意義。

  婦好突然間想起了什么,飛身從馬上縱起,在空中拔出承影劍,對準箭羽,自上而下,閃電般發(fā)出一擊,箭羽跌落塵埃,婦好落地,撿起箭支,端詳之下,恍然大悟。

  千鈞一發(fā),化險為夷,風南、侯告不悲不喜,道不明個中滋味。

  婦好舉起箭,“大家請看,這支箭箭簇為三棱簇,侯告,把你箭壺中所有的箭倒出來,給大家看一看!”

  所有人均不解,婦好此意為何?

  侯告將壺中箭支悉數(shù)倒在地上,大家的目光集中于箭簇之上,卻發(fā)現(xiàn)所有的箭簇均是雙翼簇!

  婦好微笑著向兩軍將士解釋:“這支箭不是侯告所發(fā),侯告的箭為雙翼簇,而這支箭是三棱簇。這支箭來自于費弦!”

  兩軍將士均是大吃一驚!

  婦好言道:“已未日兩軍陣前斗將,侯告與費弦比箭,費弦三箭射空,侯告還三箭,第三支箭侯告將箭簇拔下,卻仍將費弦射落馬下,費弦落馬之后,將此箭拾起收入囊中。

  癸亥日兩軍戰(zhàn)于姚墟,費弦將此箭裝上自己的三棱箭簇,于混戰(zhàn)之中箭射風云。費弦之意,既奪風云之夷尊之位,又婉禍于侯告,此心昭然,眾位以為然否?風姑娘以為然否?”

  婦好一席話,鞭辟入里,眾人釋然,風南心頭烏云散盡,繼之以喜不自勝,頓時滿面紅云,嬌羞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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