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驚險退敵
去往濟南城的官道上,一輛馬車緩緩而行。
駕車的車夫是一個普通的大漢,這個大漢普通得,就算你在人群當中多看他幾眼,也很難記住的那種。
不過,他駕車的技術(shù),卻非常嫻熟。
官道之上,到處坑坑洼洼,但是他總是能夠恰到好處的掌握馬車的速度,從而使車輪不會陷入其中,而且一點也不顛簸。
蕭拂衣從來沒有坐過這么舒服的馬車,以至于一上了馬車之后,就昏昏欲睡起來。
不過,此時蕭長鳴卻沒他那么輕松,他表面上看起來,是在閉目調(diào)息,實則一直都在戒備當中。
因為,他剛剛無意間發(fā)現(xiàn)一件事。
一般來說,長期駕馭馬車的人,左手的繭子,往往比右手要多。
因為,一般的車夫左手由于要牢牢把住馬繩,使馬不至于脫韁,因此往往會留下許多老繭。
而握住馬鞭的右手則要輕松一些,只在加速或者轉(zhuǎn)向的時侯,拍打馬兒便可以了。
所以,右手的繭子,應(yīng)該比左手要少才對。
而這個車夫,駕馭馬車如此嫻熟,很明顯是個經(jīng)常駕車的人。
但他的右手繭子卻比左手要多,分明是長久使用某種兵器所致,怎么能令蕭長鳴不懷疑?
雖然看出了車夫有問題,但是他卻不動聲色,也沒有提醒蕭拂衣。
一是不想他提心吊膽,還有就是距離這么近,車夫如果是個絕頂高手的話,一定瞞不過他的耳目。
因此,他決定靜觀其變。
他倒要看看,這個馬夫究竟想耍什么花樣。
奇怪的是,幾個時辰過去了,對方還沒有動手的跡象。
蕭長鳴不禁心中開始納悶起來:“難道是我多心了?他只是個普通的馬夫而已?”
想到這里,他忍不住掀開車簾,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過,他剛掀開車簾,便發(fā)現(xiàn)了不對,因為馬車不知道何時起,已經(jīng)脫離了官道,駛到了一片密林之中。
可惜,他發(fā)現(xiàn)得太晚了。
因為車夫已經(jīng)向他出手了。
他并未回身,身后卻似長了一雙眼睛一般,手中的長鞭朝身后一甩,如毒蛇吐信一般,朝蕭長鳴頸上襲來。
如此近距離的襲擊,又兼出其不意,要躲避是不可能的了。
幸好蕭長鳴反應(yīng)夠快,伸手準確無誤的將鞭子握在了手中。
車夫回過身來,普通得再普通不過的面孔之上,面無表情。
手上用勁,力道立即從鞭上傳到了蕭長鳴那一端。
蕭長鳴只得加力,雙手握住馬鞭,將剩下的三成內(nèi)力全都使將出來,才與那馬夫勢均力敵。
這時,馬車忽然一頓。
昏睡中的蕭拂衣也因為這一頓而醒了過來。
見到二叔雙手握住馬鞭一頭,正與馬夫角力,額頭已經(jīng)見汗。
聰明的他立刻就明白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他抓起二叔的長劍,“鏘”的一聲拔將出來,越過蕭長鳴,朝車夫左胸刺去。
車夫見到他的長劍刺向自己,左手雙指并攏,輕易便將他的長劍夾在手中。任他如何使力,但卻紋細不動。
蕭拂衣見自己抽不回長劍,索性舍棄了長劍。
車夫沒想到他會突然舍棄長劍,只覺得手頭一松,緊接著身子一晃,險些從車沿摔了下去。
蕭長鳴豈會放過如此良機?手中的馬鞭同時一松,跟著拍出一掌,直取車夫天靈蓋。
但見車夫雙腳緊緊勾住馬車欄桿,借勢后仰,身體呈九十度彎折,腦袋幾乎貼地,險之又險的避過了蕭長鳴的一掌。
然后腳上用力,身子撐了起來,袖中一抹暗器直取蕭拂衣,跟著手中的馬鞭抽向蕭長鳴。
馬車狹小,這一切只在電光火石之間,蕭長鳴如果接馬鞭,那么蕭拂衣必然會被暗器所傷;但是他如果接暗器,那自己必然會被馬鞭抽中。
來不及思考,他擰身回去,同時運勁于背,硬生生的承受了馬夫抽來的一鞭,在暗器即將射入蕭拂衣胸腹之際,險之又險的伸手將其握在了手中。
他感覺背后一陣劇痛,手心也是火辣辣的生疼。還沒來得及悶哼出聲,便聽到蕭拂衣一聲驚呼。
原來,一鞭抽中,馬夫的第二鞭又到了。
蕭長鳴并未回身,身子一挨,一腳朝后踢出,如蝎尾一般踢中馬鞭,將它踢向車頂。
同時借勢將蕭拂衣抱在在懷中,在車中一個翻滾,身體突然沖天而起,從車頂穿透而出,馬車頓時四分五裂。
他抱著蕭拂衣在空中一個折身,緩緩落地,然后將他放了下來,緊緊的盯著車夫。
滿含怒意的問:“你究竟是誰?”
他自然清楚,眼前之人是易過容了,所以才會有此一問。
車夫戲謔道:“我是誰,我當然不會告訴你。不過,如果你將藏寶圖交出來,我倒是可以考慮告訴你?!?p> 蕭長鳴緊握雙拳:“哼,又是為了藏寶圖,你們真是陰魂不散,我都說了并不在我身上?!?p> 車夫緊緊盯著他:“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么?”
蕭長鳴回應(yīng)道:“信不信由你?!?p> 車夫不耐煩了:“哼,待我將你擒下你,親自搜一搜,不就知道了,看招?!?p> 說話的同時,手中長鞭不斷揮舞,如一輪颶風(fēng)一般,朝蕭拂衣二人呼嘯而來。
蕭長鳴此時身無長物,赤手空拳,只得帶著蕭拂衣閃避。
只見他腳尖一點,身體急速后退。
車夫的長鞭落空,擊到旁邊的一棵樹上,只聽“彭”的一聲,那棵樹竟然被抽斷。
他的長鞭順勢卷住樹干,用力一甩,便朝蕭長鳴二人擲去。
疾退中的蕭長鳴腳尖一點,帶著蕭拂衣躍入空中,躲過樹干。
樹干從他二人腳底下穿過,只聽一陣噼啪之聲不斷,二人身后的樹都遭了殃,紛紛被樹干撞倒。
然后,二人緩緩落地。
蕭拂衣見二叔抱著自己,出手多有不便。于是道:“二叔,你放我下來吧,我能自保?!?p> 蕭長鳴這才記起,他已經(jīng)不是那個,只會在自己懷里耍賴的無知孩童了。
看來,人都是關(guān)心則亂。
他只想著讓他不受到任何傷害,甚至在遇到危險的時候,也會不假思索的先救他,棄自身與不顧。
而且這一切,他做得理所應(yīng)當。
因為,他們是彼此唯一的親人!
他將蕭拂衣放到一邊,主動朝車夫沖了過去。
車夫用力一揮,手中的長鞭一下變得筆直,如一桿長槍一般,也朝他沖來。
二人在途中即將相遇的剎那,蕭長鳴一個側(cè)身,躲過長鞭,二人已錯身而過。
然后,二人同時回頭,再次朝彼此沖來,戰(zhàn)在了一起。
蕭長鳴手中雖然沒有任何武器,但是勝在輕功出其不意,車夫的鞭法雖然毒辣,但他總能在緊要關(guān)頭避過攻擊,甚至借機反攻。
兩人你來我往,幾乎勢均力敵。
蕭拂衣在一邊看得著急不已,心道:“若是時間久了,二叔內(nèi)力不繼,那可就完了,我得想個辦法,相助二叔一把?!?p> 他朝四周看了看,見旁邊的樹上有個馬蜂窩,頓時有了主意。
只見他脫去外衫,包住頭臉,一個縱身,躍上樹梢,小心翼翼的將馬蜂窩摘在手里。
這個過程中,馬蜂窩只輕輕的晃動了一下,上面的馬蜂也未察覺,所以并未蟄他。
他朝場上對戰(zhàn)的二人瞧去,瞅準一個機會,將手中的馬蜂窩用力甩出,口中同時大叫:“二叔快閃?!?p> 蕭長鳴也是反應(yīng)極快,在蕭拂衣喊出聲的同時,已經(jīng)迅速閃開。
然后,那只馬蜂窩,從他旁邊呼嘯而過。
而他對面的車夫才反應(yīng)過來,不過,他可沒有蕭長鳴那么迅速的身法。
馬蜂窩一下子便砸到了他的身上,蜂巢上的蜂蜜一下子濺得他滿身都是。
似乎想到了可怕的后果,他趕緊丟棄手中的長鞭,落荒而逃。
可是他哪有那些馬蜂快,只見那些馬蜂如發(fā)瘋了一般,朝他追去。
他只得左閃右避,不斷抱頭鼠竄。只一小會兒,身上便不知被馬蜂蟄了多少針,頭臉腫得比豬頭還大。
然而,那些馬蜂并不稍息,依然樂此不疲的追著他。
最后,他總算反應(yīng)過來,邊跑邊開始脫衣服。
于是,一個頭臉腫得比豬頭還大的男人,在這片密林之中,赤裸狂奔。
蕭拂衣二人聽著遠處,不斷傳來慘叫之聲,直到聲音微不可聞……
蕭拂衣從樹上飛身下來,一臉得意:“怎么樣二叔,我厲害吧?”
蕭長鳴豎起大姆指:“一個字?!?p> “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