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程有點遠,城外再行至二十里,在一處群山交縱之地,看到了一座座藏在老山林中的黑石堡,那黑石堡共計有十二座,每一座黑石每隔五十米都會有一到兩名隱藏在枯林爛葉之間的斥候,守衛(wèi)森嚴,可以這樣說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
到了其中一座比較大的黑石堡前,洛亭風(fēng)下馬,馬自有別人牽至馬廊,他和老白則繼續(xù)跟隨黑甲軍徒步向黑色堡內(nèi)走去,剛走三兩步,便聽到急促的腳本聲自身后傳來,他側(cè)著身子向后望去,看到了一個斥候打扮的人也向前走去,邊走說:“左將軍,大將軍手瑜?!?p> 話音剛落,在場的黑翎軍包括洛亭風(fēng)在內(nèi)的老白一同向那軍士行跪拜之禮,在他們心中大將軍的話就是命令,也是一種不可推卸的責(zé)任。
“即日之內(nèi),嚴查各大州府及其郡縣,延長夜禁時間,每處都設(shè)有軍士,嚴查過往行人,嚴查,必須嚴查,如有間諜,可疑之人,直接問斬,絕不顧惜。”他平視一眼,向他行跪拜之禮的黑甲軍,取出隨身攜帶的信囊,平展開一條白色錦帕,看著錦帕,朗聲說道。
“末將領(lǐng)命,我等必將嚴查外來者,絕不辜負將軍與王上的厚愛?!北环Q為左宗山將軍的黑甲軍首領(lǐng)率眾人拱手回禮,道。
之后黑甲軍首領(lǐng)派人為那個軍士在黑石堡中找個了落腳點休息,并讓人送來酒肉供其食用,然后臨時召開了一場黑甲軍內(nèi)部軍事會議,在外黑甲軍斥候也緊急警戒起來,一時間氣氛森嚴到了極點,十二座黑石堡都召開了一場緊急軍事會議。
廳堂內(nèi),坐滿了黑甲軍各級首領(lǐng),洛亭風(fēng)有幸坐在這里,全靠了這位坐在主座上黑甲軍總首領(lǐng)左宗山,作為一名軍中師爺,像這樣大大小小的會議師爺是必須參加的,而洛亭風(fēng)卻是第一次參加,明顯是走個過場而已。
左宗山十二座黑石堡的主統(tǒng)領(lǐng),在這場臨時軍事會議上簡單主要細說了幾點,大致是大將軍手瑜下的命令,另外是對西秦本地各老地蛇頭勢力簡單細說了遍,讓其小心謹慎點,可能隨時隨地那些本地老地蛇頭勢力,會在不背之時,挖墻根。
自小他跟這些兄第們先后被人遺棄,而后幸好被大將軍收養(yǎng),暗自里加以訓(xùn)練與培養(yǎng),受著非人痛苦,從小與死尸為伴,用死尸不斷鍛煉自己的殺人能力。
盡管是這樣,他們從來沒有對大將軍有任何仇恨,反而更加敬仰他,就算大將軍讓他們死,他們就去死。因為他們知道,沒有大將軍,他們早就餓死或者被狼吃了。
一向不喜歡嚴肅場合的洛亭風(fēng)面對黑翎軍他們的軍事要務(wù),不感興趣的低著頭趴在桌子,竟然睡著了。
一位身體魁梧,但他雙鬢看樣子已經(jīng)略有些斑白了,顯然是一位資歷深厚的老將軍,起身說:“左將軍,我西秦雖然剛剛光復(fù)了,但北魏對壘了數(shù)日,北魏并沒有采取任何過激的手段,而那南楚更是沒有任何動向,今日大將軍所派下的命令顯然有些不符合常規(guī)啊?!?p> 話音剛落,整個廳堂頃刻間安靜了一會,主將左宗山的一段瞬間打破了這持續(xù)不長的安靜,“據(jù)我西秦諜報機構(gòu)委派到北魏與南楚的探子報,江湖上一把絕世名劍,無名劍出世,當日無名劍在北魏順天府洛家,之后控鶴府派人搶奪,但那洛家家主洛陽竟然是昔日問天劍宗的劍道天才洛朝陽,那一日洛朝陽一劍滴水觀音九式戰(zhàn)控鶴府各大高手,未曾一敗,最終控鶴府在江湖上傳出話來,無名劍沒在洛家。”
“之后,我們西秦復(fù)國,到現(xiàn)在江湖上有人說,無名劍在我們西秦,此話一出,江湖上各門各派都寧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無的就要過來了,北魏與南楚兩朝沒動真格顯然都知道這個消息,都在看咱們西秦的笑話,最后他們坐收漁翁之利,你想想那假傳消息之人有多么可恨可惡了。”
“絕世名劍,無名劍?!边@六個字落入耳邊洛亭風(fēng)瞬間被驚醒,為了不讓別人看到他失態(tài),他緩慢的抬起頭,繼續(xù)聽著,但他這所有的一舉一動都被左宗山看到了。
“無名劍乃由鑄劍大師陸元耗費十年功夫鑄造而成的絕世名劍,名劍榜榜首。”主將左宗山又提了一句無名劍。
“這樣以來就說通了,絕世名劍出世那些名門正派終于敢露出自己的野心,爭奪絕世名劍,無名劍,然呃而那假傳消息之人,明顯想借著江湖門派的手來除掉咱們這個剛復(fù)國連腳跟都沒站起來的西秦?!眲偛拍俏回撌掷蠈④娪终f。
“但這一切絕對不可能這么簡單,堂堂的名門正派怎么可能為了一把劍大老遠過來與一支十多萬的軍隊較量,這其中肯定牽扯到一個驚天大秘密。”左宗山測道。
“秘密,什么驚天秘密?!币粋€年輕的將軍笑了笑說道,很顯然他不相信一吧絕世名劍能牽扯到什么驚天秘密,劍是用來殺人的,絕世名劍也一樣。
“我也不知道,這只是我一時猜測。”左宗山也不完全否定自己的猜測,有時猜也能猜的很準,這個單憑個人運氣。
洛亭風(fēng)面無表情的聽著,而且聽得很清楚,這讓他對那把絕世名劍,無名劍中似乎存在的秘密變得極為向往。
他還是好好仔細想了想,否定了劍中有秘密的觀點,真搞不懂你們都來爭一把破劍,有什么用,他只不過是你們口中的一把絕世名劍而已,而且還能殺人,能有什么秘密。
“諸位我西秦現(xiàn)已復(fù)國,絕世名劍出世,局面變得更加緊迫,我西秦隨時可能還會有倒下,這一倒下就永遠起不來了。但我等身為西秦的人,就應(yīng)該一心為國,寧可站著死,絕不低頭茍活?!弊笞谏郊嵉恼f道,說得自己臉色變得脹紅脹紅的,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熱血。
“我等必定會為大將軍為王上掃清一切障礙,強盛西秦?!彪S后眾人縱身起立叫喊道。
“此處會議內(nèi)容嚴格保密,如有泄露,輕則挖其眼珠,割舌頭,重則凌遲處死。”最后主將左宗山說完,還特意看了洛亭風(fēng)一眼。
而洛亭風(fēng)微笑著特意回了一眼,左宗山臨走之時又暼了洛亭風(fēng)一眼,心里謾罵了一句,搖了搖頭,“這個臭小子,看你一眼,我倒是希望你不要出岔子,怎么感覺就是那個北魏洛家的公子洛亭風(fēng)呢。”
在之后這三日之內(nèi),身為師爺?shù)穆逋わL(fēng)無事可干,整日離不開文房四寶,筆墨紙硯,寫累了,就出去抽出一把長劍,繼續(xù)研習(xí)《天罡地煞一百零八劍》。
如今黑石堡中只剩下了幾個值班看守的黑甲軍,其余的由主將左宗山帶領(lǐng),到外面嚴查過往行人去了,很是無聊。
不過三日很快就過去了,黑甲軍也沒有查出什么東西南北來,相當于這三日時間全白白荒廢了,用洛亭風(fēng)的話來說,還不是去酒樓耍一??偙仍谕饷骘L(fēng)吹日曬強吧!
話語中帶著那種特有的癟氣,還好這句話沒讓其他人聽到,否則有人暗中傳話大將軍,那洛亭風(fēng)只能涼了涼了,死倒沒事,但死后誰敢安葬他,保不了他的尸體還是被用來填糞坑的。
洛亭風(fēng)撩起雙袖,在書房中不斷揮動毛筆,揮累了,就會想起左宗山的話來,“你小子還是好好在書房呆著吧,寫不出五百遍《道德經(jīng)》別想出來,以免敗壞我們黑甲軍的名號。”
“五百遍,就算寫個四五天也寫不完,真倒霉,算了,就當練字了?!甭逋わL(fēng)不停著埋怨,他還是感覺自己沒說什么,就莫名其妙的被罰了,苦著臉緊接著灰動毛筆繼續(xù)寫字。
站在一旁為公子洛亭風(fēng)研魔的老白臉紅忍不住笑起來,被洛亭風(fēng)一眼瞪了一下,登時推門而走逃之夭夭了。
第三日,身披黑色軟甲的左宗山站在高高的城樓上,呼出一口粗壯的氣眺望著遠方,感慨了一聲,“公主沒在,難不成我西秦就真的要滅亡了?!?p> “左將軍你說笑了,我們西秦怎么可能會這樣又要被滅亡了?”左宗山猛然轉(zhuǎn)過頭,看著身后那名同樣也身披黑色軟甲的高大身影,但那個男人身披黑色軟甲的男人戴著一張紅銅鐵面,紅銅鐵面人雙臂抱懷,笑道,“左將軍,大戰(zhàn)在即,不要自亂陣腳。”
“大將軍。”左宗山看著那名身披黑色軟甲的男人,沉默了一會,終說出一句話。
大將軍,此人就是西秦所有黑甲軍的大將軍,納蘭靖宏,能在北魏與南楚兩大朝廷眼皮底下,組建出十萬大軍的人,而且也知曉這么多江湖廟堂幕后事之人,手段也是異于常人的。
“左將軍,我們西秦又不是沒有別的手段了,你大可放心,那一日那些所謂的江湖門派肯定會乘興而來,敗興而歸,而且還敗得很…”
“敗得很敗興,簡直丟死臉了,哈哈?!贝髮④娦Φ?。
一座茅屋屋檐下,一名儒士打扮的中年男人盤坐在綿軟的蒲團上,面前一沓早已泛黃的圣賢書,他似笑非笑的端起紅泥茶杯,自言自語的說,也不知道在說些什么,“哈哈,話說真的好,西秦之鳳,我倒想看看,這個西秦之鳳是該什么時候出來,這一次還夠不夠你們喝一壺,可不要自己撐死了,那可真讓天下人笑話。”
這杯茶他沒有自己喝,而是緩慢地倒在地上,師弟敢跟為師兄斗,我看你真把自己當做掌門人了,還真是長不大啊。
“師兄你也忒高估你師弟我了,我怎么會那么笨?這次賭局終還是你輸了,我的師兄。”一道不知從何處,正擦著他耳朵飄來,落在他的耳畔,那聲音依然還是那曾經(jīng)熟悉人所說的。
“又一場好戲就要開頭了,師兄你可要看好了,這些年你師弟我可不是就師兄這樣虛度光陰的。”
聞言,這名中年男人瞬間變得僵硬,然后抬起他那張浮現(xiàn)起僵硬笑容的臉龐,看向遠方,臉上的笑容瞬息而逝去。
光陰逝去如流水,絲絲縷縷,點點滴滴,暑來寒往,四季輪流轉(zhuǎn)。夜晚,斑斑點點的星光點綴著夜空,那一輪月牙兒在此刻皎潔無比,星空漫天,月兒彎彎,茅屋下,只留下一名滿頭銀發(fā),略有些駝背,狀似年過古稀的老人,伸出那如枯槁樹干的手掌捂著胸口,嘴角溢出鮮血。
“我的境界,我的境界,師弟你好狠啊?!彼粗箍?,終于忍不住咳出了一大口鮮血,沙啞的近似聽不到的吼聲在他身邊響起。
長恨酒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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