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傍晚爛衣頭陀才酒醒,起身看了一眼還在熟睡中的洛亭風(fēng),笑了笑,便走出去,然后翻身上到房頂上。
望著那滿天的星空,就像他小時候一樣,每天晚上都喜歡坐在房頂上看星空,一直在看,直到深夜,有時候還會看到天亮。
這時候洛亭風(fēng)躡手躡腳的走過來,雖然很小心,但他腳踩瓦片的聲音還是被爛衣頭陀聽到了,就笑瞇瞇的沖爛衣頭陀道:“師父在看什么呢?”
“你小子酒量不行啊,喝了半斤就撂到在哪了?!睜€衣頭陀伸手拍了拍洛亭風(fēng)的肩膀,笑道。
“師父,你輕點下手有點重?。 甭逋わL(fēng)掙脫爛衣頭陀的大手,嬉皮笑臉的說道。
“哈哈,就你小子的身子骨,讓我老頭我揉把揉把就得揉垮了,還不值得我用力。”爛衣頭陀笑著還要繼續(xù)伸手拍向洛亭風(fēng),可洛亭風(fēng)卻早已跑得遠(yuǎn)遠(yuǎn)了。
“師父您老人家可不要再輕易動手了,徒弟的身子骨受不住??!”站在遠(yuǎn)處洛亭風(fēng)向爛衣頭陀吐舌頭扮起鬼臉,笑道。
“你小子回來,回來吧,師父我不動你了?!睜€衣頭陀無奈的擺了擺手,隨意甩了一下袖袍,道。
“那好,那好,我就來?!甭逋わL(fēng)連說了兩句那好,就緩步走過來,坐在一旁,并沒有離爛衣頭陀很近。
“臭小子你坐在這里,你坐那么遠(yuǎn),到底是怕我吃了你還是有別的意思。沒別的意思就趕快坐過來。”爛衣頭陀瞅了洛亭風(fēng)一眼,暴喝道。
“那能不能,師父只吃牛肉不吃人肉更不吃我?!甭逋わL(fēng)滿臉笑容的小聲說道。
“哈哈,你小子身上的癟氣倒是跟我有點像,還說大實話?!睜€衣頭陀指著洛亭風(fēng),怒極反笑道,笑得合不攏嘴了。
“師父你這話說的我不太愛聽,什么叫我身上的癟氣跟您老人家有點像,在我看來,那何止是像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像的不只是一點半點。”洛亭風(fēng)有點生氣然后反而笑著說道。
“哈哈,你小子說這話就不怕你老爹找上門來揍你,到底是不是親生的?”爛衣頭陀笑著問道。
“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我老爹肯定不會來揍我,因為他不敢,知道為什么嗎?因為他比較虛弱,攆就攆不過我,還想揍我,喝幾年枸杞藥酒再來吧!”洛亭風(fēng)笑著答道,說著洛亭風(fēng)就想起了他的老爹洛朝陽,他是老爹只有他敢黑,別人不能。
這有趣的師徒倆一言一語的聊著,大晚上的不但踩碎了屋檐上的瓦片咯吱響,還扯著嗓子亂喊亂叫,真是沒大沒小的,吵醒了熟睡的僧人,但念于吵醒他們的是爛衣頭陀,無奈之下就只能重新回到禪房中,蒙住被子繼續(xù)睡。
要知道爛衣頭陀當(dāng)年可是在少林寺是有一號的人物,被人稱為老瘋子,在寺中做了不少瘋事。少林寺僧人有戒律,戒酒戒肉,但老瘋子卻把酒肉帶到在上朝課的大殿上,吃著雞腿,喝著老酒,一邊念著:“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
要是有僧人忍不住偷瞄了一眼,老瘋子就會跑到他身邊說,這位師弟難不成你也想吃,算了都給你了。說著將手中的雞腿和酒壺留下,自己就不知跑哪瘋浪去了。
雖然爛衣頭陀把少林寺搞得烏煙瘴氣,但仍然有很多僧人都比較喜歡這個有趣的師叔,就因為這個師叔武功高強(qiáng),他的武功之高少林寺中他敢稱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
爛衣頭陀只感覺身后有人,猛然一回頭,便看到早已站在身后許久的師兄也了,隨口不留余地的說道:“你來干什么?”
“師父他老人家走了,給師弟你留下這封書信,其實師父他老人家早應(yīng)該走了,就是因為在等師弟你回少林,等你回到少林,那他也該走了?!币擦撕蜕姓驹谝蛔咚乃斏?,他的衣袍滿天飛舞,而他的聲音卻只傳蕩到爛衣頭陀與洛亭風(fēng)耳中。
“他去哪了?”許久爛衣頭陀才說了一句。
“師父他老人家去西天極樂世界了。”也了和尚輕聲說道,抬手袖袍一揮,一封書信伴隨一陣風(fēng)飄到爛衣頭陀手中,然后他又道:“師父臨終前說要把少林寺方丈之位傳給你,但想了很久,最后說等你再回來就把方丈之位傳給你?!?p> 也了和尚說完,看了一眼師弟爛衣頭陀,嘆了一口氣,然后揮舞著袖袍向遠(yuǎn)方飄然飛去了。
爛衣頭陀只是笑著看了看那封書信,也隨即嘆了一口氣道:“真是可笑至極?!比缓笾苯訉⒛欠鈺潘核?,撕成四半,碎了的書信從他手中飄落,在風(fēng)中飄走。
“徒弟你不是說你喜歡江湖嗎?那師父就陪你再走一次江湖?!睜€衣頭陀笑瞇瞇的轉(zhuǎn)過頭看了洛亭風(fēng)一眼,問道。
“有師父陪我走江湖,那江湖肯定會變得越來越意思。”洛亭風(fēng)有點不知所措,然后笑著說道。
“徒弟說句實話,我的武功被我自己廢掉了,不再是高手了,只是個廢人,你后悔做我的徒弟嗎?”爛衣頭陀似乎這時候才變得比較正經(jīng)點,很嚴(yán)肅的說道。
“后悔?!甭逋わL(fēng)隨口兩個字突口而出,這兩個字讓爛衣頭陀看洛亭風(fēng)的目光變得有些不一樣。
“師父,我逗你玩呢,生氣了,不要吧,我不后悔做你的徒弟,以后在江湖上不用怕任何人,因為那抱劍老頭是高手,并且是那種很高很高的高手,大不了我自己練就絕世武功,打遍天下無敵手順便來保護(hù)你?!甭逋わL(fēng)頓時眉飛色舞,旋即笑了笑,繼續(xù)說道。
“你小子只會拿師父尋開心,還好我是你師父換成別人早就被你氣死了?!睜€衣頭陀聽了徒弟洛亭風(fēng)的一席話雖然有些感動,但很快心情平復(fù)了,然后又笑道。
“氣死,真的?師父那你會不會被我死了?”洛亭風(fēng)笑著說道。
“想得倒挺美,記得從明天開始給我努力練劍,我和那老頭都會監(jiān)督你,記得你剛才說的那句話,練就絕世武功,打遍天下無敵手來保護(hù)我,可不要忘記?!睜€衣頭陀說道。
“記著呢,我自己說的我自己當(dāng)然能記得很清楚,可是我有點懶怎么辦?”
“沒辦法,有我在你就能在太陽升起的時候起來,想偷懶沒門。”爛衣頭陀說道。
“我能換個師父嗎?”洛亭風(fēng)道。
“不能?!睜€衣頭陀答道,然后他不知為何抬起頭望向遠(yuǎn)處嘴邊輕輕說道:“再見江湖。”
長恨酒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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