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珩被這人的敷衍氣笑了,拉著她站起來,咬牙道:“你別跟朕貧嘴,也別以為朕不敢將你怎樣?!?p> “是是是,萬歲爺就是將我辦了,我也不敢說什么呀?!?p> 啊哈?
他有聽錯嘛?
燕珩怪異地看了連朝一眼,小東西目光澄澈,面容嬌俏,他確定了,不是連朝說錯了也不是他聽錯了。
是他想多了。
害!
“不跟你耍嘴皮。朕在想,若是這一面也可以蓄水,是不是可以避免湖水進江,從而減輕宿江堤壩的壓力?!?p> 燕珩指了指他們剛剛醒來的地方,那里確實地方很大,如果能夠蓄水,那蓄水量很是可觀。
連朝覺得可行,于是隨口問了一句:“可這到底是哪里呢?”
說起來,燕珩的法子也不難想,難道慶安城一個人才都沒有,誰都想不出法子嗎?那那些拿俸祿的干什么吃的?
于是又問:“那個劉鈺,萬歲爺熟悉嗎?”
說起來,這種地方城縣,萬歲爺不知道官老大是極為正常的,不過燕珩能夠快速說出劉鈺的名字,連朝想這人還是有些故事的。
燕珩老實巴交地一一回答:“暫時看不出來這是哪里,不過你別擔心,朕會想辦法。至于劉鈺,他是十幾年前的探花,但朕猜測這探花應當是有些水分的,那時是酈元慷極力舉薦,父王才將他定為慶安城知府,朕對此人不熟悉,不過酈元慷自那以后,富了不少?!?p> 這最后四個字有點意思,連朝回味了一番,然后盯著燕珩看了許久。
“你這般瞧著朕干什么?”
“連朝覺得,萬歲爺您挺難的?!?p> 天下之大,人各有性,一個高高在上的皇帝,需要承受多少人的虎視眈眈呢?
能坐穩(wěn)這位置的又有幾個呢?
能坐穩(wěn)這位置又能坐好這位置的,又有幾個呢?
連朝突然有些難過,難過燕珩的命運。
“你又在心疼朕?!毖噻窈V定地笑道。
“是啊,我心疼萬歲爺——我不心疼你,還有幾個能心疼你呢?”
她可是跟著他長大的,自然是希望他一切都好的。
燕珩心口一暖,一腔情意此刻到達了飽滿的狀態(tài),他垂眸望進連朝那雙烏黑的眼瞳里——她真是太真摯了,真摯到完全不會對他設防,完全將他放在心上,完全為他考慮為他周全,他何德何能呢?
燕珩鼻尖一酸,這一刻只想讓連朝永遠陪著自己,他猶豫不過一瞬,隨后便伸手將人擁進了懷里。
“連朝,你心疼朕,朕心……”悅你。
“屬下參見皇上,孟長菱救駕來遲,但聽責罰?!?p> 丫丫的。
責罰你剛剛不要出現(xiàn)好不好?
燕珩最后兩個字就這么哽在喉頭,跟卡了魚刺似的難受,唉,這些人啊,真是一點眼力見兒都沒有!
他微微嘆了聲氣,將一臉情意收斂好,然后松開連朝,目無表情地看向身后領著一批女衛(wèi)的孟長菱。
孟長菱覺得有一股冷意落在她身上,怎么了,是她穿少了嗎?
好在率先開口的是連朝:“來了就好,長菱,說什么責罰不責罰的,你既來了,便先帶我們出去吧?!?p> 她走過去要扶孟長菱起來,不過燕珩沒說話,孟長菱怎么敢起?
她微微抬頭看向燕珩想求個示意,嚯!皇上看她的這是什么眼神?!
老實說,有點像怨婦無聲的控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