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是過了子時(shí),闔府上下已是安歇了,烏采芊還有李橫翊二人,跟著管家七彎八拐的走了半天才來到侯爺?shù)臅吭鹤油猓@侯府的男人真是奇怪,原來那李恒翊從前不把書房安置在住的院落里是學(xué)的他老爹。
明明在梧桐苑有著偌大的地方,眾多的廂房哪里不能做書房的,非要這般遠(yuǎn)的僻個(gè)單獨(dú)的小院子,單做書房,就是為了清凈?那確實(shí)是夠清凈的,這大晚上的來,半個(gè)人影兒都沒有,一點(diǎn)聲響都沒有的,甚至是有些子滲人。
“少爺,少夫人,老奴就在院外守著,侯爺?shù)臅恳幌虿蛔屓诉M(jìn)的,您二位去吧!”說著管家將燈籠遞過來,李恒翊接了過來,管家就立在門口不再跟進(jìn)去了。
李恒翊站在那大門口,呆呆的朝著里面燃著燈燭的房間看了幾眼,心里又一番說不出的滋味兒,這個(gè)院子,他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在踏入過了。
“怎么不走?”烏采芊見他遲疑,有些疑惑。
“來了。”只見李恒翊這一刻,似在心里暗暗決定了什么一般,抬起步子一步跨了進(jìn)去。
他將燈籠遞到前面,照亮著前面的路,也照亮了那女子的臉,他似乎在笑,笑的那樣干凈,明媚,如這燈籠的光亮一樣讓人在黑暗里無限向往。
他心里又是一緊,“你慢些,小心腳下?!逼鋵?shí)地上平攤的很,他不知道自己在擔(dān)心些什么。
無故的上去將她扶了一把,順勢一拉,讓她走到了自己身側(cè),二人并駕齊驅(qū),他能看清她周遭的一切,還有前路和身后了,這才放心。
“哦!”烏采芊雖然不太理解此刻明明是在府上,他怎么一下子這般的小心起來。
但是讓人這么護(hù)著也是不錯(cuò)的,看他改了先前咄咄逼人的架勢,此刻竟是如此的細(xì)心,心里也一改先前的郁悶了。
二人正走到院子中間,只聽書房的門被推開了,射出一道亮光來,那光里站著一個(gè)人,正是鎮(zhèn)南候。
“你們來了,進(jìn)來吧!”
二人皆是一驚,看向鎮(zhèn)南候,此刻的鎮(zhèn)南候似乎與平日里見到的似乎有些不一樣,可是卻又說不出哪里不一樣。
烏采芊很是疑惑的看了一眼李恒翊,希望能從他那里得到些啟示,可是李恒翊臉上的困惑似乎比她更甚一般。
二人進(jìn)了屋子,只見侯爺又已經(jīng)是回到了書案前,他案上正在畫一幅畫,似乎就是烏采芊白日的畫的那副。烏采芊震驚了,怎么如此的像,簡直就是一模一樣?。?p> “父親?您這是?”李恒翊也是驚呆了,他指著書案上那副畫,卻是不知道改問什么,這才想起來帶著的畫,速速將烏采芊那副畫也展開來,放在了一起。
“神韻間,還是有些不妥?果真還是他更勝一籌的。
只見侯爺卻是視若無的將他二人撂在一邊,只專心的去看那兩幅畫兒去了,他細(xì)細(xì)對(duì)比這那兩幅畫,喃喃的說著。
“父親,您這是做什么?這幅畫到底有何蹊蹺的之處?讓您這般的上心?”
父親這般的模樣,李恒熠從未見過,他心里一急,不禁脫口而出。
“你不懂,不要問。”
他看了一眼兒子,卻是淡淡的說著,接著又是看向?yàn)醪绍贰拔矣性捯獑柲恪!?p> 烏采芊納悶的指了指自己,心里已經(jīng)是在開始打鼓了,感覺并沒有什么好事情。
“翊兒,你出去守著,我不叫,你別進(jìn)來,有些事,你還是知道的越少越好?!?p> 侯爺又看向兒子,眼里變得深邃,無奈,卻是十分的肯定。
李恒翊雖有太多的疑惑需要父親來解答,可是此時(shí)此刻面對(duì)如此堅(jiān)定的父親,他明白,父親不想讓他知道,就絕不會(huì)同他說,說再多也是枉然,要想知道真相,只能靠自己去解析。
他沒有反駁,只是一臉擔(dān)憂的看了一眼此刻還滿臉疑惑呆站著的烏采芊,他的父親,一屆庶子,絕不是單憑靠母親的出身,裙帶關(guān)系才出人頭地的。
他完全是靠自己的才能封侯拜相,任何人在他面前做什么自作聰明的事情,都是討不到什么好處的,這丫頭怕是瞞不過父親的眼睛的。
李恒翊出了書房,他將門關(guān)好,就靜靜的站在院子的中央,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書房里晃動(dòng)著的燈光,和里面的兩個(gè)人影。
他是世家公子出身,有著父親這般的謙謙君子為榜樣,他從小就有著良好的品行,絕不是什么宵小之輩。
父親讓他守在門口不光是防備別人,也是在告訴他,這事他不便知道,所以他是絕不會(huì)去偷聽的。
他有時(shí)候覺得自己是世上最懂父親的人,可有的時(shí)候確是覺得父親太遙遠(yuǎn),他完全不懂得他。
就好像在此時(shí),父親身上似乎有著太多的謎團(tuán),讓人捉摸不透,或許,這個(gè)從天而降的女人,就是揭開父親身上謎團(tuán)的一個(gè)契機(jī)吧!
“這畫不是我畫的?!睘醪绍吩诳吹胶顮斁故窃谥豢戳艘谎酆缶蛯⒛歉碑嬙獠粍?dòng)的臨摹出來時(shí),早就在心里暗暗贊嘆,那股咬死也不開口的決心也是潰不成軍了。
竟是還沒等侯爺開口,就莫名其妙不由自主的就自己招了,她慌亂的捂住嘴,這是怎么了?人家還沒問,怎么就招了,真是慫包啊烏采芊!真想抽自己幾個(gè)大嘴巴子??!
“我知道?!?p> 沒想到侯爺竟是不怒反笑了,房間里的緊張氛圍一下子也似乎輕松了許多。
“您早就知道了?”
烏采芊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頓時(shí)覺得順清氣爽了許多,身上的千斤重?fù)?dān)也似乎輕快了不少。
“第一眼我就看出來了,是他的手筆,你是怎么臨摹出來的?”侯爺又是看向?yàn)醪绍贰?p> “嗯嗯!說出來也是怪不好意思的,您能不問嗎?”烏采芊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訕訕的說著。
“我可以坦白這畫的原作者確實(shí)不是我,是我臨摹的,但是確實(shí)是我一筆一筆畫的哦!這個(gè)沒有假的。”
烏采芊又上前一步忙解釋道,好讓侯爺能夠相信她的話,因?yàn)樗_實(shí)是不想讓人知道她是怎么將這畫畫出來的,因?yàn)橹鴮?shí)是太過丟人了。
“好,我不問就是了,你果真是你父親的女兒,鬼主意多?!毕氩坏胶顮斁故沁@般好說話的。
“雖然我可以不問你這幅畫的事情,可是這畫的主人還有這畫中人的事情我是一定要問個(gè)究竟的?!?p> 陡然話鋒一轉(zhuǎn),侯爺竟是雙眼直勾勾的如蒼鷹一般射向了烏采芊,似要將她看透一般,驚得烏采芊雙肩一抖,遁無所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