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公子怎么在?”李恒翊一進屋就看見坐在床邊的柳晉風還有在一旁座位上坐著的蘇葉。
“她怎么了?”又是瞟見床上躺著的那人,額上還搭著帕子,面上是不太自然的緋紅,如打了胭脂一般,接著那一雙眼,又是極其銳利的落在了柳晉風握著的烏采芊的手上。
柳晉風抬眼看了他一眼,也是瞧出他在看哪里,也不著急,而是不慌不忙的將她的手輕輕放到床上,又是將她額上的帕子取下來,準備放進盆子里浸一浸。
“就不勞煩柳公子了,本官的妻子還是我自己來照顧吧!”那李恒翊竟是一個眨眼就到了跟前,將柳晉風手中的帕子奪了去。
“小侯爺自身有恙,還是先好好調(diào)理好自身吧!這里有現(xiàn)成的大夫,也可請教一二才是,莫要胡亂用藥,害人害己?!?p> 柳晉風也是直直看向他,恨恨的咬著牙,語氣里含著怒意,絲毫不避讓他那帶著鋒刃的眼神。
“小侯爺,若是信得過,蘇葉可代勞為您診斷一二,諱疾忌醫(yī)之事,是萬萬不可行的?!?p> 那蘇葉眼見二人已是針鋒相對,但這事情確實是不能這般下去,此時房內(nèi)除了三個男子也沒有旁人,對于大夫而言,這也不是什么說不出口的事情,而且柳公子已經(jīng)知道了,也就無需避諱了。
“有恙?我身體好的很,何時有恙了?”李恒翊惱怒的看向蘇葉,這人是唱得哪出兒?
“若是無恙,你何須如此?”見他竟是不承認,柳晉風更是心里升起一股火,嗖的站起來。
“她!她自幼身子骨不好,哪里經(jīng)得起你這般摧殘,你,你,你這樣做簡直是有辱斯文,你,你斯文敗類,敗類?!?p> 柳晉風一時間氣的指向李恒翊,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想起方才蘇葉說的話,再看看幾個丫頭十分隱晦的暗示,柳晉風自覺猜得十之八九,怒從心中來。
“柳公子這是說的什么話,本官竟是聽不懂了。”李恒翊更是疑惑,便是看向蘇葉,見蘇葉也是用怪異的眼神在看自己。
“聽不懂,你就裝聽不懂吧!哼!”柳晉風見他還抵賴,便是徑直過來,直直指著李恒翊的鼻子,卻更是氣的手指都在發(fā)抖,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了,索性拂袖而去。
“你過來,到底是怎么了?說清楚了?!崩詈泷礇_著蘇葉喊著。
“小的還是先給您把個脈吧!”那蘇葉竟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伸出手,做出一個把脈的動作。
“把脈?”
“是是是,不把脈,小的無法下定論。”蘇葉偷瞄了一眼還躺著的小姐,又看了一眼此刻滿臉怒氣的小侯爺,壓低聲音方才說著。
“那你把脈吧!”見蘇葉也不似在開玩笑,李恒翊方才正色坐下,順勢將手臂伸了出來,示意蘇葉過去把脈。
蘇葉忙不迭上去,伸出手去替李恒熠把脈,仔仔細細的來回把了幾次,這才長舒一口氣似的站起來。
“如何?”李恒翊見他這般果真是怪異的很,
“好得很,小侯爺脈象沉穩(wěn)有力,康健的很,并無不妥?!?p> “只是…”
“只是什么?”見那蘇葉語氣竟是突然轉折,李恒翊心里一提,
“只是,只是小侯爺既然身子這般康健,何必,何必去用那虎狼藥,何苦來哉!年紀輕輕,血氣方剛,哪里承受得起,難怪有補過頭的跡象?!碧K葉這才感慨一番。
“用藥?我何時用過什么虎狼藥,你說清楚了?”李恒翊突然從座位上站起,逼近蘇葉…
“你在這里偷偷摸摸看什么呢?這是你該來的地方嗎?”靈仙一進院子就瞧見那綠蘿,竟是鬼鬼祟祟的在少夫人屋子門前往里面張望。
“靈仙姑娘,我,我就看看,這,這就走?!蹦蔷G蘿一見是靈仙,不好招惹的,并不想找罵,便訕訕笑著就要走,只是不時的回首仍張望著,戀戀不舍的樣子。
“靈仙,你在同誰說話呢?還不快把藥端進來?!倍∠銖奈葑映鰜?,見靈仙正好端著煎好的藥在門口。
“哦!來了,來了,是綠蘿那小蹄子賊膽大的,竟是在這探頭探腦,往屋里看呢,叫我打發(fā)走了?!膘`仙見是丁香來了,忙端著藥就湊上前去。
“丁香姐,小姐好些了嗎?”
“還沒醒呢,蘇葉說這服藥下去就會退熱的,你趕緊的去,我去廚房看看火兒,別把粥熬壞了?!闭f著便是把靈仙往里推。
“少爺在里頭呢,你仔細著伺候,莫要毛手毛腳的?!?p> 一聽這話,靈仙明明邁進門檻兒的腳竟是收了回來,“丁香姐姐,要不,要不你去給小姐送藥,我,我去幫你看火兒?!?p> “啰嗦什么,干活兒還挑三揀四的,我不去看看不放心,叫你看火兒,又得熬糊了。”丁香一個白眼又是將她往里一推,自顧的就走了。
“唉,唉,唉!”見丁香甩手就走了,竟是頭也不回,靈仙無奈,只得是硬著頭皮往里去了。
李恒翊靜靜坐在床邊,望著那床上的人,不禁又想起昨晚,這女人一盆洗澡水差點燙熟了自己,虧得院子里那大魚缸里還有一缸的涼水,他便是抱著那人事不省的女人一起跳了進去,沒曾想,她竟是半點沒醒。
此刻他也算是明白了,昨晚那些異樣是怎么回事,竟是有人這般算計他。
靈仙躡手躡腳的進來,見少爺在床邊坐著,似乎很是著迷一般的在看著小姐,她憋著一口氣,低著頭,快速的小碎步徑直過去,輕輕將那托盤放在幾上,一轉身,便準備抬腿就跑。
“把藥端過來,難道要放涼了。”一道悶悶的男聲從耳后傳來。
靈仙只得是一咬牙,無限艱難的又回過身去,端了藥,低著頭送到少爺?shù)氖诌?,見他接過去了,心里也是暗喜,準備又溜。
“你都看見什么了?”李恒翊慢條斯理的吹著那藥。
“奴婢,奴婢什么都沒看見?。俊膘`仙感覺自己都快要哭出來了,誰敢說看見了,不怕被絞舌頭嗎?
她不由得竟是雙手想要去捂嘴,更準確的說是想去護住舌頭,沒有舌頭,不能說話了,成了啞巴,那該是多么的可怕啊!
“無妨,看見就看見了,你去吧!”李恒翊見那丫頭卻是被唬住了,雖然昨晚那一幕怕是被人誤會,卻是覺得心情極好,嘴角微微勾起幾分得意的笑來。
“我什么都沒看見,什么都沒看見?!膘`仙一聽更是害怕,抱著頭,撒開腳丫子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