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那只合歡如意金鳳簪拿在手中時,烏采芊覺得沉甸甸的,而且似乎還特別的燙手,卻又不得不笑著接受,從這只金簪起,跟那云貴妃的梁子就算是結(jié)下了。
當(dāng)然,或許沒有這一出,梁子也是早就結(jié)下了,誰叫她是嫁進鎮(zhèn)南候府,誰都知道鎮(zhèn)南候府是太子的臂膀,云貴妃又怎么能容得下她。
好不容易才坐下,可謂是千難險阻,腿軟的烏采芊終于是可以放松一下緊繃的小腿肚子了,正準(zhǔn)備長舒一口氣,卻是又聽見長公主的聲音在此傳來。
“說道身份,確實是要說一說的,我這義妹雖然是鎮(zhèn)南候府的少夫人,卻也的確是沒有命婦的頭銜?!?p> 烏采芊又是驚異的看向長公主,您這是要干什么?。繛醪绍芬灰呀?jīng)不知道用什么來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了,誰也不知道長公主下一步會說出什么來,不過一定會是語出驚人死不休的。
“烏氏一門,懸壺濟世,也算是有功于社稷的。”這邊長公主的話音才落,卻是見太子將手中的酒杯一放,悠悠的開口了。
場中所有人都是瞪大了眼睛,看向這二位殿下,又是看向那一臉癡呆的烏采芊,這是什么情況,這二位今日怎么都向著這位?
皇帝輕輕拈著手里的酒杯,滿是疑慮的看向太子?!疤拥囊馑际??”
“兒臣只是隨口一說,一切還是要父皇定奪?!碧与p手端起酒杯,沖著皇帝舉杯一禮,父子二人便是共飲了一口。
見皇帝父子的共飲,長公主笑著撒嬌似的沖皇帝說著“父皇偏心,就同太子哥哥喝,也不理兒臣的?!?p> “哦!你倒是有禮了,明明是你自顧同駙馬一道飲酒,只記得你的駙馬了,哪里還記得旁人,將你父皇撇在一邊不管不顧的,此刻,你還來倒打一耙,哪里來的道理?!?p> 皇帝再也忍不住的笑著,指著那俏皮的看著自己的長公主,滿眼盡是慈愛,惹得一旁的梁駙馬一陣的臉紅,不得不笑著拱手致歉。
“那我敬父皇一杯,不過酒可不能白喝的,兒臣可是要討要一件東西的。”長公主說著便是笑著舉起了酒杯。
“這酒還沒喝,就跟朕討要東西,那朕可是要虧了的,不過只要是我月兒的敬的酒,父皇肯定是要喝的。”皇帝笑著,卻是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唇齒間笑意更甚。
“父皇…”長公主正要開口,卻是被皇帝一伸手制止道:“唉!你都說半天了,朕可有話還沒說,朕說了你再說也不遲的,莫要著急,都是當(dāng)娘的人了也不見穩(wěn)重些?!?p> 接著,皇帝便是將酒杯放下,挪了挪雙腿,正襟危坐,目光掃向鎮(zhèn)南候一家那一處,這才緩緩開口:
“傳旨,鎮(zhèn)南侯府乃國之棟梁,父子鈞為國效力,報效社稷,府中女眷,亦是有功,既然李恒翊已是三品侍郎,那就賜封其夫人為三品淑人吧!”
一時間,又是靜默,這也來得太突然了,輕巧巧的,這位鎮(zhèn)南侯府的少夫人才進京幾個月,就被冊封誥命,有的官眷就是熬上一輩子也封不上誥命,這位一來就是三品淑人,這也太奇怪了,難道這位的靠山真是太子和長公主?眾人疑惑間,目光不停在幾人之中游走著。
然而,烏采芊此刻只能用呆若木雞來形容了,這也太刺激了,剛剛還嚇得要死,怕被那云貴妃整死了,這才一轉(zhuǎn)頭,這位皇上就要封自己做誥命夫人,這,這,這,完全不合常理??!
還不待烏采芊反應(yīng)過來,李恒翊便是忙將她一牽,二人又是走到大殿中央,叩首謝恩。
“微臣叩謝皇上隆恩!”
“臣妾叩謝皇上隆恩!”
“月兒可還有話對父皇說啊?”皇帝并不看那跪著的兩人,而是笑著看向長公主。
“月兒是想說,父皇許久都不去府上看望兒臣了,兒臣可是一直記掛父皇的?!遍L公主笑得眉眼都開了花,唇邊的狡黠盡顯。
“好了,你二人也起身吧!”皇帝這才看向李恒翊夫婦。
“老臣,謝皇上隆恩?!蹦擎?zhèn)南候也是已經(jīng)離席,叩謝圣恩,侯夫人也不得不一道謝恩“臣妾叩謝皇上隆恩?!?p> 皇帝忙抬了抬手,又看向李恒翊兩夫妻?!皭矍溥@是做什么,快快起身,恒翊啊,快扶你父親去坐,我還要在同他喝一杯的。”
李恒翊扶著鎮(zhèn)南候,烏采芊也是扶起候夫人,幾人這才又回到席上坐好。
此刻最不高興的當(dāng)然要數(shù)云貴妃,紅潤的脂粉間都隱約見到那氣得發(fā)黑的面色,也不多話了,只一個勁兒的喝著悶酒。
云貴妃瞟一眼自己的兒子,竟是沒有半分的不悅,悠然自得的喝著酒,這一眼是愈發(fā)的火大,硬生咽下一口氣,就著酒杯里的半杯酒一口喝了。
烏采芊屁股剛坐穩(wěn),心里砰砰跳著,還未平復(fù),卻又是聽見耳邊傳來長公主那熟悉的聲音。
“芊芊妹妹,真是恭喜了,從今以后,你也是三品淑人人,這杯酒,本宮敬你?!?p> 烏采芊又是一驚,接著望向長公主,卻是見她笑著看向自己,舉著酒杯。
烏采芊忙端起酒杯,心里也是五味雜感,這位公主姐姐果真是個極護短的,還好她護的是自己,但這被她不喜的人,確實是難過的。
縱使是那寵妃,在后宮之中也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可在長公主面前,可以說是占不到半分的便宜。
瞧她那難看的臉色,裝笑都笑不出來的,有這么一位跟她作對的公主,也真是蠻難為她的,看著云貴妃吃癟了,烏采芊不禁有些忘形,竊喜著。
又是望見對面的三皇子,十分詭異的端起酒杯,隔空一碰,一口飲了,那眼睛分明在看著自己,他似乎對自己被封誥命不奇怪,也對云貴妃當(dāng)堂敗給長公主烏不介意。
那一眼讓烏采芊只覺得周身一寒,這人也太奇怪了,不知道他又在想些什么,不由又讓人聯(lián)想起云貴妃,真是一對奇怪的母子。
太子在掃了一眼眾人后,目光最后落在烏采芊身上,那丫頭仍是有些呆呆的笑著,或許她還不是很適應(yīng)這種環(huán)境吧!也不知道助她冊封誥命是對還是錯,這京城她又呆得住嗎?
或許這些都是自己想得太多,自從知道她是由那位親自帶大的,對于她,就更是多了幾分的親切之感,可是,她這般靈動,灑脫的性子,若是沒有庇護,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京城,又能走多遠?
就算是看在那位的份兒上,自己也會盡力保她無恙的,又看了一眼龍椅上的那人,不知道父皇葫蘆里究竟在賣什么藥?太子端起酒杯,又飲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