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密林之中,烏采芊只覺得外頭十分的雜亂,她被裝在口袋里,那背著她的人卻是動(dòng)作敏捷的奔跑著,一刻都不曾停留。
夜很靜,她聽得很清楚,鳥鳴驚懼,枯枝折斷,羽箭破空,刀劈劍斬,雖然聲音繁雜卻是干凈利落,烏采芊似乎猜到這是哪里了。
可越是往前她越是覺得不舒服,心口似乎千抓百撓,從有些癢,到有些疼痛起來,而這痛,似乎也在有節(jié)奏似的越來越強(qiáng),越來越密。
“啊!”她疼的忍不住想去捂胸口。
“怎么了?”是一道十分熟悉的男聲。
“沒什么!”烏采芊強(qiáng)忍著不適,將嘴里那快要冒出來的一口腥甜咽了下去。
那黑衣人側(cè)眼瞅了瞅肩上背著的袋子,烏采芊的聲音就是從那里傳來了的,黑衣人頓了頓片刻,神色間略略有些憂色,卻是瞬間閃過,繼續(xù)抬腿前行,朝著林子的盡頭奔去。
此刻已是深夜,這林子里毒障漫天,完全是靠著直覺去摸索前行的路,只能是警惕的朝著一個(gè)方向去,不敢有絲毫的分心。
在林子的另一邊,卻是有一對黑衣人騎著馬在那,另還有幾匹馬背上卻是沒有人,似乎在等待什么人。
“來了!”在前頭領(lǐng)頭的的那人一提馬韁,馬兒便上前幾步,那人的聽力十分好,已經(jīng)是察覺到了聲響。
此刻明月高掛,雖然林子里瘴氣橫生,渾濁一團(tuán),可這林子外頭卻是清朗,月光下,可以清楚的看見那密林的出口伸向那未知的迷蒙。
“如何?”一見里頭竄出個(gè)黑衣人影,那領(lǐng)頭的忙急切的問著,眼睛也是朝那后頭看著。
“有小爺出手,哪有不成的,得手了!”那人有些欣喜,蒙面一摘,月光下那帶著微微笑意的臉,竟似烏亦鐸。
話音還未落,后頭幾人便跟了上來,那扛著烏采芊的人也出來了。
那騎在馬背上的領(lǐng)頭人一揮手,隨后的幾人便將幾匹馬牽了來。
“給我!”烏亦鐸往那扛著布袋的黑衣人面前一站,手便是一伸,看向他肩上扛的那布袋。
可那黑衣人卻是一言不發(fā),將那布袋一把就扔上一匹馬,自己接著也登了上去,將那裝著烏采芊的布袋就那般緊緊的偎依在胸前,也不看眾人的反應(yīng),一夾馬腹便轉(zhuǎn)身走了。
“嘿!他什么意思,那是我妹子!”烏亦鐸十分的惱火找著那頭領(lǐng)說理。
那頭領(lǐng)模樣的蒙面人看了一眼他身側(cè)的馬匹,“好啦!快上馬,別招搖,此地不宜久留,速速離開,在做計(jì)較?!闭f完便也調(diào)轉(zhuǎn)馬頭就走。
“哦,知道了!”烏亦鐸仍是有也不情愿,卻是乖乖將面罩重新戴好,跨上了馬,跟了上去。
“?。“?!啊!”一路行了許久,那布袋里的人突然是一陣的呼喊,竟是奮力的掙扎著。
“怎么了?”黑衣人急了,又怕她滾下馬去,忙將她用力按在胸前。
“怎么回事?”那領(lǐng)頭人和烏亦鐸也發(fā)現(xiàn)了這邊的異樣,忙驅(qū)馬而來。
“她似乎不對勁兒!”黑衣人似乎發(fā)現(xiàn)了又什么不妥。
“快下馬!”烏亦鐸一下就從馬背上跳下來,就去扯那布袋。
眾人紛紛圍了過來,將幾人圍在中間,幾人也是趕緊的下馬來打開布袋查看。
借著月光,那布袋一打開,幾人便瞧見了烏采芊那在雪白的面龐,短短數(shù)月,卻是如隔幾秋,眾人眼中閃現(xiàn)的欣喜卻是馬上退去,只見那唇角還在細(xì)細(xì)滲著黑色液體。
烏亦鐸也顧不得,一下扯了蒙面,伸手就去她唇畔將那液體沾了來,在鼻間拈著一聞,臉色頓時(shí)大變。
“走不得了!”
這夜是如此的漆黑,漫長,夾雜著那一股股未知的恐懼,蔓延著,眾人將馬匹圍著一圈,守衛(wèi)者中間的幾個(gè)人,中間架起一個(gè)火堆,幾個(gè)人都守著那名女子。
幾名男子已是將面罩拿下,將面孔展露出來,這幾人正是偷偷潛入南疆來救烏采芊的,有烏家的烏亦鐸同他表哥江乾瀚帶著一隊(duì)人馬,還有李恒熠帶著一隊(duì)人馬。
“如何?”李恒翊很是焦急的看向還在替烏采芊把脈的烏亦鐸。
烏亦鐸只是白了他一眼,卻不與他說話,轉(zhuǎn)臉看向一旁的江乾瀚,他想了想,似有些艱難的做了決定。
“大表哥,恐怕,恐怕我們是走不了了,還得回去,要不,要不,你先走,我自帶著妹妹回去一趟?!?p> “說什么胡話,芊芊怎么了,你照實(shí)說?!蹦墙犓@般說,很是惱火的瞪了他一眼。
“是,是蠱毒發(fā)作了?!睘跻噼I瞧了一眼半昏迷著,卻是疼的眉頭都扭成了一團(tuán)的妹妹,很是心疼。
李恒翊不敢相信,惶急之下竟是揪住了烏亦鐸的衣領(lǐng),“她,她不是解了我的瘴毒,那,那應(yīng)該也能解蠱毒對不對!”
“你,你還有臉說,若不是你,我妹妹會(huì)落地這般田地。”烏翊鐸也是一下惱了,憋了數(shù)月的火氣也是再也憋不住,揮起拳頭就是給了李恒翊翊拳。
李恒翊竟是沒有半分的閃躲,生生挨著,烏亦鐸更是氣急,又是論起拳頭,雨點(diǎn)般打在李恒翊的身上。
李恒翊唇角就慢慢滲出血絲,也沒有半分要躲避的意思,他也覺著自己混賬無比,索性就這般讓他打著。
“好了,此刻不是內(nèi)訌的時(shí)候,等回去了自會(huì)收拾他,芊芊都這般了,此刻只有你懂醫(yī),你還是冷靜些,想想對策吧!”
“是,是,差點(diǎn)忘了,冷靜,冷靜?!睘跻噼I喘著粗氣,拍了拍自己的臉,好讓自己冷靜些。
“啊,!??!??!”此刻,那躺著的烏采芊竟是痛苦的喊叫起來,身子卷曲成一團(tuán),一只手也是拼命的按住胸口,十分的痛苦。
“芊芊,你怎么了?”江乾瀚離她最近,忙上去查看情況。
“大,大表哥,我,我疼,我好疼?。“?!啊!”
烏采芊看著眼前的人,胡亂抓住他的手,接著更是疼的直打滾起來。
“芊芊,芊芊,你怎么了,你這是怎么了?”
李恒翊沖上去一把推開江乾瀚,將烏采芊摟在懷中,如珍如寶一般,看著她如此痛苦的樣子,他的心也跟著撕扯的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