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烏采芊睜開雙眼時(shí),卻是看見一張英俊的臉正對(duì)著她,唇角止不住的笑意,眼睛里也是閃著星光,那男人正在對(duì)自己笑。
“哎呀!媽呀!你干嘛這么看著我?!?p> 烏采芊不禁嚇得往后一縮,就是覺得后背一涼,似乎有什么不妥之處,用手一摸,頓時(shí)眼睛都直了,原來自己竟是光溜溜的,身上未著寸縷,一下子,腦袋嗡的一下就大了,蒙了。
“你,你,你,我,我,我?!?p> 她只覺得似乎舌頭一下打了結(jié),話都說不清楚了,是急得一頭蒙進(jìn)被子去,羞的無臉見人。
“夫人,你這是怎么了,昨日你酒喝多了,可把為夫折騰壞了,不依不饒的,你看身上都給我抓傷了,你可得親自給我上藥才好。”
說著,那李恒翊竟是將那被子掀開半截子,露出胸膛,果真是有一道抓痕,在那白凈的皮膚上很有些顯眼。
烏采芊只是一個(gè)勁兒的縮成一團(tuán),將自己圓圓裹在被子里頭,只覺得無比羞臊。
她是知道自己酒品不怎么樣的,沒想到幾時(shí)竟是如此如狼似虎了,真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一摸自己光溜溜的身子,是恨不得一頭撞死得了,這真的是伸冤都沒臉的,稀里糊涂自己就真成了人家夫人了?
李恒熠見她竟是如同蝸牛一般蜷在里頭,甚是好笑,也不去強(qiáng)拉,女孩兒家總是不好意思的,也不打擾,便自己起身,待穿好了衣裳,這才輕聲叮囑了聲“夫人你好生歇著,為夫上朝去了,午間定是回來陪你用膳的?!?p> 見她仍是不動(dòng)彈,他也不在上前,而是輕手輕腳的出去了,那最后看向她的目光里,就連余光里都是閃著幸福的愛意。
時(shí)間一分一秒過了許久,丁香進(jìn)來叫她起床她都沒有動(dòng),仍是將自己團(tuán)成一團(tuán),眼角不知何時(shí)竟是細(xì)細(xì)淌下些淚來,她升起些強(qiáng)烈的不安,她惶恐的抱著自己的身體“怎辦?怎么辦?”
她始終不曾忘了自己的心里一直是有個(gè)人的,是一個(gè)男人,她很清楚,那是她掛念的人,可是她忘了那人的是誰。
就算是在夢(mèng)里也看不清那人的臉,這讓她很不安,經(jīng)此一夜,她不知道她這么做了會(huì)不會(huì)是犯下了大錯(cuò),她非要弄清楚不可,決不能這么糊涂。
烏采芊突然是想起來什么,她猛地起身,穿好衣裳,仍是披頭散發(fā)的就直往外沖去,任憑丁香幾人怎么喚她,她都是兩耳不聞,什么都不顧的沖了出去。
“二哥,二哥,你幫幫我吧!我知道你有辦法的,我腦子亂了,我腦子亂了,你讓我想起來吧!讓我想起來吧!”
烏采芊撲進(jìn)烏亦鐸的懷里,哭得極其傷心,她覺得充滿了罪惡感,似乎是背叛了誰或是背叛了自己的心一般,很疼。
“你這是怎么了,有二哥在,二哥會(huì)護(hù)著你的,二哥會(huì)護(hù)著你的。”
烏亦鐸輕拂著妹妹的頭,他從沒見她哭得這般的傷心,凌亂的黑發(fā)披散著,未施粉黛,一雙眼睛哭得通紅,她的身子明顯在顫抖著,她是在害怕。
待她哭得差不多了,她抬頭看向?yàn)跻噼I,眼中盡是神傷“二哥,不管用什么辦法,我一定要想起來,若是我弄不明白,我就磕死在這里算了,這是我的人生,我不能不記得,不能?!?p> 烏亦鐸從未見過她如此決絕的眼神,他不知道她發(fā)生了什么,此刻也沒有人能告訴他,可從她的樣子看來,定是了不得的事情,而且她一向是說得出做得到,若是自己不應(yīng)下,她真會(huì)做得出來的。
“芊芊,你這是怎么了?冷靜些,你冷靜些。”門外闖進(jìn)來的李恒翊看到烏采芊那副樣子也是嚇得不輕。
烏采芊一看是他,更是激動(dòng)不已,往后一個(gè)勁的退著,指著他叫著,“你,你別過來。”
“告訴我,你這是怎么了?”
李恒翊想要小心翼翼的上前。
烏采芊此刻是更加的驚恐,她一眼瞄見墻上掛著的一柄長劍,想也沒多想,就一把將那長劍抽了出來,雙手捏著指向前方。
“別過來,你們都別過來?!贝丝痰臑醪绍冯p眼通紅,神志有些混亂了。
“如果是我傷了你,我向你賠罪,若知道你是不肯的,我怎么也不會(huì),要?dú)⒁獎(jiǎng)帲愣紱_著我來,只是別傷著自己?!?p> 看著烏采芊那驚慌失措,又是淚流滿面的樣子,李恒翊心里頓時(shí)如刀割針扎一般的疼,他知道她的性子一向是如此,令為玉碎不為瓦全的,他怎么因?yàn)橐粫r(shí)的癡迷就僥幸了。
李恒翊沒有止步,仍是試探著慢慢一步一步的走近,哪怕是烏采芊手里的那柄長劍正對(duì)著他的胸前,他也沒有半刻的猶疑。
見那人一步步的逼近,烏采芊腳步踉蹌著后退,可后頭已經(jīng)是退無可退,她已經(jīng)被逼到了一個(gè)死角,那人還是不肯停下,哪怕是挺著胸膛迎著自己手里的劍鋒,他依然在步步逼近,烏采芊的手在抖,唇在抖,心更在顫抖著。
“別,別,你別過來!我,我心里有人,我心里是有人的,我求你,你別在過來了!”
她的眼淚模糊了雙眼,懇求著他不要在逼近,那劍尖已經(jīng)扎在他的朝服之上。
華貴的刺繡朝服被劍尖劃出噗噗的聲音,似乎眨眼睛就要被刺破了,她害怕,害怕聽到那更可怕的聲音,她不停的搖著頭,眼淚如泄洪一般涌出。
“如果這樣,能讓你好受些,我心甘情愿,本就是我欠你的?!?p> 李恒翊唇角的笑意傷感而充滿著憐惜,他是多么想將她摟在懷里給以她安慰,撫平她心里的痛,讓她不再落淚,可是,歸根結(jié)底,是自己傷得她,一切皆是自己的罪過,這身體的疼痛遠(yuǎn)不及心中的刺痛。
“噗嗤!”
那人胸口的袍子終于是不堪鋒刃,被刺破了,頓時(shí)鮮紅盡然,李恒翊胸前血紅一片,可他的眼中卻是沒有半分的痛苦,他淺淺笑著,看著他心中的女子,滿眼皆是疼惜。
“不,不,不,不要,不要?。 ?p> 她痛苦的哀嚎著,似乎那劍刺向的是自己的心口,疼的也是自己。
可那男子并沒有就此停住,又是一聲“噗嗤!”那長劍又沒入了他胸口半分,可他卻仍是一聲不吭,笑著看向?yàn)醪绍罚瑵M眼竟是情絲纏繞。
“啊!??!”
烏采芊顫抖的雙手再也握不住那長劍,一松手,長劍落地,發(fā)出哐當(dāng)一聲,那劍上的血是分外的鮮艷,而李恒翊的胸口頓時(shí)血如泉涌。
烏采芊捂住自己的嘴,嗚嗚的哭著,只覺得心口一陣抽痛,喉間一緊,一口腥甜噴涌而出,眼前一黑,便向前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