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敢忤逆本宮,本宮絕饒不了你?!饼R太妃氣的直指侯夫人,眼中殺氣畢露,既然已經(jīng)撕破臉,便再也不想隱藏什么。
“太妃這是饒不了誰?”一道更加鋒芒的男聲傳來,門口處,一道一頎長身影走了進來,兩人齊齊望去,來人竟是鎮(zhèn)南候。
初見他是,她只覺得這個男人俊朗非凡,才氣沖天,只一眼,便奪去了自己的心魄,那就是所謂的一見鐘情吧!就算是舍了自己公主的身份又如何,她只想每天都見到這個男人。
自從大婚起,眼前的這個男人便再也沒有對自己笑過,那春風(fēng)拂面的俊顏,從此只有冬天,她不知道是自己哪里不夠好,讓他不高興。
后來她才漸漸知道,原來是那人心里早就有了別人,是自己強搶奪了他來,她也自責過,愧疚過,可自己是公主,降了身份,委身于他,處處忍讓,不過是想挽回他的心,可他卻是始終如冰霜不化,對自己冷若寒蟬。
今日在見他,侯夫人竟是突然眼淚滑下,他仍然是翩翩公子一般,讓人心顫,可自己確早已經(jīng)用盡氣力來仰望她心中的神祗,可他卻從來都是不削一顧,如今,自己連母妃都已經(jīng)拋卻,這世上還有什么?
“夫人,用過膳了嗎?今日我在翊兒他們那里用的膳,我們還等了你半天,芊芊還準備了你愛喝的雞絲燕窩湯。”
鎮(zhèn)南候慢慢走過去,看著侯夫人輕聲說著,竟是過去拉著她的手,臉上帶著幾分溫存,更是讓人驚訝的是,他竟是捏著自己的袖角,輕柔的替侯夫人擦拭著含淚的眼角。
“孩子都成家了,怎么還哭鼻子,過幾年做了祖母,會讓孫兒笑話的?!?p> 侯夫人一時呆了,他從未見過這般的鎮(zhèn)南候,應(yīng)該是從未見過他這般對自己,哪怕是做戲都沒有過,竟是不知道要如何開口說話了。
齊太妃也是將心中的怒火強壓著,面對著這位女婿,始終是有所忌憚,總不能想在女兒面前那般肆意,這個男人由一個庶子走到如今的地步,不光是靠的運氣,他的手腕自己也是見識過的。
“你也不必在本宮面前如此惺惺作態(tài),既然你來了,我也不顧這老臉,也是要說說的,如今你在朝中也是有些威嚴的,怎么就管不好自己的家,管不好自己的兒子,你瞧瞧,你的夫人連長輩都敢這般頂撞,成何體統(tǒng)?!?p> “太妃火氣太大,氣大傷身,還是請?zhí)t(yī)來看看吧!”鎮(zhèn)南候看都沒有看齊太妃一眼,只是默默將侯夫人攙著,就往外走。
“你!”見他竟是這般的反應(yīng),齊太妃也是氣結(jié)。
待鎮(zhèn)南候?qū)⒑罘蛉朔龅介T口之時,卻是突然轉(zhuǎn)身,看向齊太妃,冷冷的說道:“太妃還是安安分分的在宮中頤養(yǎng)天年,這身邊的奴才伺候的不好,讓太妃心煩了。
我已經(jīng)請了旨意,太后會替太妃另換別宮居住,伺候的人也會重新安排,太妃盡可寬心了。
至于我府上的事情,我的夫人她是世上最守規(guī)矩,懂禮數(shù),身份最最尊貴的侯夫人。我的兒子也是世上最好的兒子,太妃就不要在操心了,若是太妃不想在這宮里住了,我也是可助一臂之力的,告辭!”
一抬腿,鎮(zhèn)南候攙著扶人便出去了,只留下一臉驚愕的齊太妃不敢置信的望著那門口,她身子恍惚,摸著椅子靠過去,頹然坐了下去盡顯恐懼。
就這般,一向最是守禮遵規(guī)矩的鎮(zhèn)南候竟是在一眾宮人太監(jiān)的矚目下,攙著侯夫人,侯夫人挽著他的手臂,二人并不言語,只是默默走著。
在宮門口,烏采芊墊著腳朝著里頭望了又望,有些等不急的樣子“怎么還沒出來?”
“你就這般急?”李恒翊笑看著自己的妻子在宮門口提著裙擺踱來踱去。
“這次禍事大了,太妃肯定是要生氣的,太妃賞的人,得,你轉(zhuǎn)手就送人,還進到那種地方去了,這不是打太妃的臉面嗎?你也是夠壞的。”
烏采芊沒好氣的看向李恒翊,她也是才知道這次太妃傳侯夫人進宮是為著什么事情,原本她也就知道那琴棋書畫是被他送出去了,沒曾想,他竟是和小王爺合計著給送青樓去了,那太妃豈不是要大怒。
“怎么,你擔心母親了?”李恒翊唇畔依然勾著迷人的微笑。
“沒事兒的,那四個丫頭重新做了身契,沒人知道是哪里來的,太妃也是沒有辦法的,沒有證據(jù),自然也是不能降罪母親,頂多就是責備幾句,你放心好了?!崩詈泷匆沧哌^來,替烏采芊理了理幾絲亂發(fā)。
“看,出來了,咦,那不是父親嗎?你看看,他們今日是不是特別想尋常百姓家的夫妻,同平日很不一樣?!?p> 烏采芊突然看見宮里不遠處,鎮(zhèn)南候夫婦相互扶持的樣子,他們走的不快不慢,卻是挨得緊緊,這是烏采芊從未見過的場景,她驚喜地不得了。
看著父母那般親密的樣子,李恒翊心里頓時一暖,“是不一樣了,不過,挺好?!彼膊活櫽腥嗽趫?,伸出一只胳膊,將烏采芊一覽,讓她靠在自己的肩頭,二人就那般站著,看著侯爺夫婦走近。
“你們,你們怎么來了!”四人正是走到面對面的時候,侯夫人見到他們竟是有些不好意思,正想要將手從鎮(zhèn)南候的胳膊上抽回來,卻是被鎮(zhèn)南候笑著按住,輕輕拍了拍。
侯夫人一看鎮(zhèn)南候,卻是臉上一紅,這個小動作也是被兩個年輕人看在眼里,烏采芊更是笑瞇瞇的也將手腕過去,掛在李恒翊的胳膊上。
李恒翊看向侯夫人夫婦,這次開口“芊芊在泰豐樓定了位置,就等母親和父親,眼看就要用晚膳了,不知道母親和父親肯不肯賞臉一道去吃?!?p> 鎮(zhèn)南候是一臉的神清氣爽,看兒子兒媳恩愛和睦,自是高興的“那是正好,我正有些餓了?!?p> 烏采芊鼓起勇氣,有些不好意思的絞著手帕,偷偷抬眼看侯夫人“那母親呢?”
侯夫人看著眼前的兩人,兒子可謂是春風(fēng)滿面,眼睛里閃著幸福的光,耀眼如星,她喜歡看這樣的兒子,讓人覺得溫暖,或許這樣的溫暖只有這個他心愛的女子才能帶給他吧!
侯夫人微微一笑“聽說泰豐樓的菜是一絕,只可惜沒工夫去嘗一嘗,那今日就要托芊芊你的福了?!?p> 就這般,老的挽著老的,小的挽著小的,在眾人欽羨的目光中,他們一家四口慢慢沿著宮道走了出去,太陽的余暉灑在他們的臉上滿是紅光,卻及不上他們此刻眼中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