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負(fù)子的西北部,接近喀喇昆侖山口的地方,是泑水支流的一個匯聚口,其中一條支流,從西北延伸至此,其路徑之上,有一座大山,喚作融父山,乃是祝融部落現(xiàn)在的大本營所在。
從赤水沿岸一直到融父山上,支起著數(shù)千個大大小小紅色的帳篷,一路望去,就像是一張繡滿紅花的蓋頭,蓋在一位即將出嫁的少女頭上,微風(fēng)拂過花海,波光粼粼,香風(fēng)陣陣。
其中那山頂矗立的一個帳篷,最為巨大,周圍各角支立起來,露出金色的里子,每個支立的角上,皆有一只單腳直立的禽鳥,振羽展翅,引吭高歌。
帳篷的前面,聳立著一面火紅的旗幟,旗幟上面,一只金黃的大鳥振翅飛翔,正是祝融部落的圖騰,朱雀鳥。
帳篷里面,兩位身穿白衣的公子,正圍著懸掛在架子上的一張獸皮地圖指指點(diǎn)點(diǎn)。
“共工國的兵馬動了,這次只帶了兩路兵馬,沿著盤古嶺一路向著西北而來?!背囿K跑進(jìn)中軍大帳稟報道。
元囂看著一張南荒的獸皮地圖,手中的笛子落在了一座小山的位置,眉毛一仰道:“沒想到共工國這次竟然學(xué)聰明了?!?p> “怎么了?”赤驥問道。
“他們并不是往翠山而去,怕是這次是為了這座山?!痹獓萄缘馈?p> “老句龍竟然變得謹(jǐn)慎起來了,這可不像是他的風(fēng)格,有沒有查出來,他們暗地里究竟在搗鼓什么?”祝融問道。
“并沒有什么消息!”元囂言道。
“若只是兩路兵馬出動的話,窫窳王還有宿沙部落的兵馬就暫時用不到了。”祝融言道。
“此次行動的重點(diǎn),乃是剪除巴國的旁支,將西南荒收入到我們的治下,算計巴國本就不在計劃之中,不過能給他們一個教訓(xùn),殺一殺他們他們的銳氣,自然是好的?!痹獓绦Φ?。
“如此下去,共工國那些人怕不是睡夢里都會罵你的!”赤驥笑道。
“好了,別扯淡了,發(fā)出調(diào)令,命夸父部落兵馬出橫斷山北上,攔截共工國部隊的退路,赤驥,帶領(lǐng)一支部隊,從中路攔截,至于東始山嘛,我想驕蟲已經(jīng)在那里守候多時了?!痹獓绦Φ馈?p> “哈哈哈!”赤驥聞言,大笑著出了軍帳。
“祝融叔叔,祝融叔叔在不?”這個時候,一聲清脆的叫聲從遠(yuǎn)處傳來。
祝融聞言,忙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然后瞪了一眼元囂,從大帳的后面逃了出去。
元囂裝作若無其事的卷起了石桌上面的一張獸皮地圖,當(dāng)看著一位一身紫色霓裳,手中握著一個鞭子,頭上帶著一個鳳釵的女子走了進(jìn)來,趕忙躬身行禮道:“元囂見過姜榆公主!”
“元囂先生,祝融叔叔呢,我剛才分明聽到他的聲音了,怎么沒有看到他的身影呢,他去哪里了?”姜榆問道。
“這個,公主啊,有一句話,元囂不知道當(dāng)不當(dāng)講?”元囂說道。
“什么話,你說?”姜榆一雙純凈的大眼睛,楚楚動人的望著元囂道。
元囂到嘴的話,愣是給咽了下去,然后豎起大拇指道:“公主這身衣服真的漂亮,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么漂亮的衣服,配在公主的身上,還真是恰到好處?!?p> “你少給我打馬虎眼,是不是你把祝融叔叔給藏起來了?”姜榆問道。
元囂笑著走出了大帳,瞪了跟來的刑天一眼,大聲訓(xùn)斥道:“刑天,不知道軍營的規(guī)矩嗎,怎么又帶著公主來到了這個腌臜的地方,若是公主有個什么損傷,你付得起這個責(zé)任嗎?”
刑天聽到元囂的訓(xùn)斥,臉色鐵青,一言不發(fā)。
“是我非要來的,你訓(xùn)斥刑天大哥做甚么?”姜榆撇了撇嘴道。
這個時候,一個士兵跑進(jìn)了大帳,正要說話,元囂趕忙拉著他出了大帳。
“亂套了,亂套了,全亂套了!”支走了那位士兵,元囂嚷嚷著跳上了一只赤鷩鳥的背,就這樣飛離了大營。
姜榆見元囂也跑了,頗有些生氣,飛身跳上了一匹白馬,對著跟上來的刑天問道:“刑天大哥,今天真的有戰(zhàn)事么?”
刑天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說道:“公主不是要去看看那制作出這么美麗一身衣服的鸞鳳王妃嗎,聽說他們已經(jīng)在翠山安營,我們快些去吧,榆罔王子,還有小夸父都在那里。”
“好!”姜榆看了看大營,沒有看到祝融的身影,終于依依不舍的離開了祝融大營。
蚩子他們在西海之中一路前行,那邊剛上了岸,就被幾個巴國的士兵給圍了起來。
蚩子召喚出來手中匕首,還沒來得及動手,已是山羊忽閃著翅膀同天上飛下,將這群巴國士兵直接給沖撞的倒飛了出去,然后帶著蚩子等人在荒野上面一陣狂奔。
“我們這是要哪里跑?”不知道跑了多久,帝江終于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 彬孔訑偭藬偸值?。
“那你跑啥!”帝江聞言,突然停下了腳步。
“我也是跟著老山羊一起跑的呀!”蚩子撓了撓頭道。
隗知見蚩子如此說自己,轉(zhuǎn)身朝著蚩子奔了過來,嚇得蚩子連連擺手告饒。
“我們這是到了哪里了?”蚩子說著,拿出來一張白澤給的地圖,然后放到了地上。
幾個小家伙撅著屁股,圍了過來,望著那下面的地圖,一個個大眼瞪小眼。
“這地圖哪里是南,哪里是北呀?”巫祁也摸不著頭腦道。
看了半天,幾個家伙徹底的絕望了,隗知吃了幾口草,然后又吐了出去,見四個小家伙終于看向了自己,昂起了高貴的頭顱,然后向前走去。
誰知道不小心一腳踩空,直接掉進(jìn)了一個深溝里面。
幾個人跟著隗知,來到一座山崖上,遠(yuǎn)遠(yuǎn)的望著一座城。
城墻之內(nèi),人潮涌動,城墻之上,錦旗招展,城墻外面,一支兵馬遠(yuǎn)遠(yuǎn)的駐扎在那里,好像是是在圍城。
“嗯,看起來好像是一只巨猿,渾身燃著烈火的旗子,想必就是祝融部落的兵馬了!”鳳嬑節(jié)遠(yuǎn)遠(yuǎn)的望去道。
“那城門上的旗子的,畫著一條長著翅膀的蛇的,又是什么?”帝江問道。
“那是朱卷國的圖騰,肥遺蛇!”鳳嬑節(jié)言道。
“看來我們真的到了朱卷國的王城了!”巫祁揉了揉隗知的腦袋道。
“就這樣下去?”帝江問道。
“會被發(fā)現(xiàn)的!”蚩子言道。
“那該咋辦?”帝江問道。
“我也不清楚!”蚩子攤了攤手道。
“殺!”這個時候,巫祁騎在隗知的身上,已經(jīng)朝著那座大城飛了過去。
“我記得我們之前不是這樣商議的?”鳳嬑節(jié)一臉的茫然道。
“管他呢,殺??!”蚩子緊跟著跳了下去。
帝江還有鳳嬑節(jié)各自朝著蚩子翻了一個白眼,然后跟著跳下了山崖。
正躺在王宮之中休息的肥遺王聽到天空傳來數(shù)聲殺聲,以為祝融部落的兵馬殺入了殿內(nèi),嚇得差點(diǎn)沒有背過氣去。
當(dāng)肥遺王清醒過來,看到天空中幾個黑點(diǎn)的時候,氣不打一處來,趕忙命人阻住他們。
等到蚩子等人落到王宮的廣場上的時候,肥遺王終于認(rèn)出來了他們,眉頭不禁皺在了一起,一面命令士兵們阻擋,一面跑著去尋找自己的坐騎。
“嬑節(jié),帝江,你們兩個帶著隗知去找那個刺客,這個老家伙就交給我們兩個了!”蚩子說了一句,同巫祁一起,朝著肥遺王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