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龍氣彌漫,若說吸引力最大的,還是躲藏在洪荒各處的蛟龍之屬。
最純正的燭龍靈氣,可比他們苦苦尋覓的各種妖丹妙藥見效的多了,而且除了吸收過量會造成身體燥熱之外,并沒有其他的副作用。
所以現(xiàn)如今的東海深處,白天雖然看起來風(fēng)平浪靜,一旦到了晚上,到處都是血雨腥風(fēng),若在夜晚行舟,沒有被海獸們吃掉,也會被濃郁的血腥味給熏得昏死過去。
至于為何白天沒有妖獸出來吸食龍氣,可能是因為它們都不想成為別人口中的進(jìn)補之物吧,畢竟白天視線清晰,哪里若是出現(xiàn)爭斗,遠(yuǎn)遠(yuǎn)的就能看到,在東海這個弱肉強食的地方,一旦被比自己強大的生物盯上,那么只有成為別人盤中餐的下場。
而晚上則不同,黑氣沉沉的海上,伸手不見五指,只要自己藏得足夠隱蔽,沒有人會發(fā)現(xiàn)自己,即使被發(fā)現(xiàn)了,也有極大的可能逃脫。因為你根本無法在萬千蛟龍之屬中定位到你想要捕捉的那一只。
相柳王一開始就因為不熟悉東海深處的險惡,很是損失了一批部落精英,后來只在翼望之山百里內(nèi)的海域歷練,雖然距離海岸較近,但是每次出海里面,仍能夠捕撈到大量依附在船底的各種海獸,收獲頗豐。
就在相柳王指揮著部落子弟將打撈的海獸晾干,然后入庫的時候,突然收到共工王的敕令,命令手下各部族全部返回岸上,且立即實施海禁,以后沒有共工王的敕令,共工部落聯(lián)盟子弟不得擅自出海。共工王見此,不得不帶領(lǐng)部族子弟返回竹山駐扎。
相柳王見此,不得不帶領(lǐng)部族子弟返回竹山駐扎。
這日,相柳王站在竹山之上,眺望東海方向,內(nèi)心無比的煎熬,竹山范圍雖然也有零星從海上飄散過來的靈氣,但是哪里比得上海上的靈力濃厚,尤其是在早晨,凝聚了一夜的靈力在寒氣的侵襲下,化作靈力大雨在海上傾盆而下,每一次經(jīng)歷靈力大雨的洗禮,都感覺像是脫胎換骨一般。
而且每天夜里攀附在戰(zhàn)艦四周的海獸,它們身體中的靈氣更是精純,捕撈起來當(dāng)作佐餐,也是大補之物,總的來說,只要你足夠勤奮,每天都能吸收到你身體當(dāng)日所需靈氣的極限。
不過達(dá)到身體極限后,想要再次進(jìn)補,只能將體內(nèi)的靈氣先給煉化掉了,若是不知收斂的索取,身體極有可能被撐爆。
相柳王深呼吸了一口氣,將空氣中微弱的龍氣煉化,然后吐出了一口濁氣,幾次三番想要狠下心來前往東海歷練,經(jīng)過一番斟酌,最終還是放棄了,因為他對共工王的性格還是頗為了解的,共工王在這個時候與其他部落背道而馳,一定大有深意,那就在這里拭目以待了。
正在相柳王想著怎么從共工王嘴里再探聽出來一些內(nèi)幕的時候,陡然看到一支兵馬由西方向著竹山而來,相柳王極目望去,發(fā)現(xiàn)竟然是修蛇部落的兵馬,不由得大吃一驚,正要帶兵列陣迎敵,突然看到了貳負(fù)王的身影,一面命令士兵戒備,一面走下竹山,一臉皮笑肉不笑的問道:“貳負(fù)王還有修蛇王這是鬧的哪一出?”
貳負(fù)王見相柳王一副猥瑣懦弱的樣子,冷哼了一聲,將現(xiàn)如今東南荒的形勢還有共工王的謀劃說了出來。
相柳王聞言,頗有些狐疑。
貳負(fù)王接著說道:“相柳王如若不信,自可派出密探前往天虞山還有南虞山探聽虛實,而且大王同時允諾,若是此次貳負(fù)部落同相柳部落聯(lián)手拿下宿沙部落,相柳部落同貳負(fù)部落可平分宿沙部落王城以南的土地,到時候南禺山,鹿吳山一帶的鹽場,則盡可收入我們兩大部落的手中?!?p> “更重要的是,那一帶可還有幾座荒廢的斬龍臺,若論起聚攏龍氣的能力,有幾個比得上斬龍臺呢!”貳負(fù)王在相柳王耳邊小聲言道。
相柳王聞言大喜道:“怪不得共工王會敕令我等回山,原來是有這般謀劃,既然如此,東海那邊就有勞貳負(fù)王還有修蛇王了,我這就帶兵潛入宿沙部落邊境,一旦你們在東海得手,可要及時知會于我!”
修蛇王笑道:“這個是自然,不過到時候還要相柳王幫我多留意留意宿沙部落里面的煉器塔,有多少本王收多少,價錢都好商量!”
相柳王連連擺手道:“哪里的話,自家兄弟,果真我們此次成功吞下了宿沙部落,將這些煉器塔送給修蛇王又何妨?”
修蛇王聞言笑道:“相柳王夠義氣,我就在此提前預(yù)祝相柳王馬到功成了!”
相柳王送別了修蛇部落還有貳負(fù)部落的聯(lián)軍,一面整頓兵馬,藏于竹山密林之中,同時派出斥候,密切關(guān)注橫斷山脈處夸父部落的動向。
貳負(fù)部落同修蛇部落的兵馬則越過竹山,往翼望之山那邊的一處共工部落的小碼頭去了。
此時的宿沙部落的一支載著海鹽,喬裝成貨船模樣的七艘大船,正沿著東海海岸線向著北方航行。
按照窫窳王同宿沙王的商議,他們先是沿著海岸線往北方行駛,等離開了宿沙部落聯(lián)盟掌控的海岸線,再往深海中開進(jìn)。
“前方百公里處的翼望之山,有一個小碼頭,乃是共工部落聯(lián)盟共工碼頭的一個附屬小碼頭,大船現(xiàn)在轉(zhuǎn)向,先向東海深處航行,等到我同窫窳王商議好了對策,再往北去。”宿沙鹿吳遙望著西北一片霧蒙蒙的一片山脈,猶如一雙展翅的大鳥,對著屬下吩咐道。
下面士兵聽了,趕忙將命令傳了下去,然后戰(zhàn)艦調(diào)轉(zhuǎn)船頭,向著東海深處去了。
窫窳王見大船突然轉(zhuǎn)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上來詢問,方知道翼望之山的事情,轉(zhuǎn)身回到了綠玉公主所在的船上。
綠玉公主這一路行來,在窫窳王的庇護(hù)庇護(hù)之下,日夜不停歇的吸收周圍彌漫的龍氣,此時見窫窳王去而復(fù)返,好奇道:“叔父怎么了?”
“今日就不要修煉了,收攏了身上的龍氣,好好的放松一下?!备E窳王說道。
“好耶,那我可以出船艙玩嗎?”綠玉公主問道。
“可以,但是不能離開大船!”窫窳王言道。
“知道了!”綠玉公主說著,高興的跑出了船艙。
那邊正指揮著戰(zhàn)艦往深海航行的宿沙鹿吳,看到久不走出船艙的綠玉公主又露面了,笑著同綠玉公主招手。
綠玉公主這是出海后第一次走出船艙,她伸了個攔腰,抬頭仰望著一望無垠的大海,大海之上漂浮的十幾艘戰(zhàn)艦,還有陽光下,戰(zhàn)艦四周來回巡邏的骨雕獸,深呼吸了一口干爽的空氣,感覺心肺里面頓時都是陽光的氣息,心情一時大好。
窫窳王看著陽光下綠玉公主身體里面散發(fā)出來的濁氣,還有額頭上正一點點隆起的凸起,一臉的欣慰,看來這次出海,自己是選對了。
綠玉公主正要詢問今天早上吃什么,突然看到自己身上滿是這幾日修行產(chǎn)生的污垢,頓時俏臉一紅,趕忙鉆進(jìn)了船艙里面,同時嚷嚷著讓侍女蠃魚趕快給自己準(zhǔn)備洗澡的湯水,同時準(zhǔn)備一身衣服。
侍女蠃魚咯咯笑著道:“早就給公主準(zhǔn)備好了!”
綠玉公主跟著侍女蠃魚來到一個隔間,果然見那里準(zhǔn)備好了一個浴桶,浴盆里面正往外冒著熱氣,趕忙脫了衣服跳了進(jìn)去。
這邊侍女蠃魚關(guān)上了房門,然后取了些洗漱用品站在浴桶旁邊,服侍綠玉公主沐浴,綠玉公主俏臉微紅,小聲問道:“我剛剛邋遢的樣子,是不是都被宿沙王看到了?”
侍女蠃魚憋著笑道:“應(yīng)該,大概是全部看到了吧!”
綠玉公主立時用雙手拍打著水桶道:“哎呀,羞死了,蠃魚你也不提前告訴我一聲!”
侍女蠃魚撇了撇嘴道:“公主您不是看不上宿沙王嗎,邋遢些也好,趁早讓他斷了念想!”
“該有的禮儀還是要有的吧?咦,你怎么知道宿沙王喜歡我?”綠玉公主一臉好奇的質(zhì)問蠃魚道。
侍女蠃魚笑著說道:“也就公主您呀看不出來,注意到浴桶里面那些吃死皮的星子魚沒,宿沙王聽說您在修煉,一身蛟龍皮快要脫胎換骨了,又聽說這東海之上,有一種魚,專吃死皮,能夠減輕蛟龍之屬蛻皮時候的痛苦,這些日子沒日沒夜的忙碌,才捕捉到了這幾尾星子魚,還一個勁的追問我夠不夠,不夠他再撈些?!?p> 綠玉公主伸手撈起來一條正啃食著自己腿上死皮的星子魚,見這小魚身上并沒有靈氣流轉(zhuǎn),應(yīng)該是一種普通的魚無疑了,雖然現(xiàn)如今整個東海因為龍氣彌漫,無數(shù)海獸出來吸食靈氣,不會太在意這種沒有靈力的普通魚類,但是總有一些實力較弱的海獸需要它們來填飽肚子,這種情況下還能捕撈到幾條這種魚,看來這個宿沙鹿吳是真的用心了。
侍女蠃魚見綠玉公主抓著一條小魚發(fā)呆,伸手逗弄了一下那小魚張著的嘴巴,一臉好奇的問道:“公主您真的對宿沙王沒有一點好感嗎?”
綠玉公主這才將手中的小魚扔進(jìn)了水里,然后說道:“談不來好感不好感的!”
“那您喜歡陸吾天君什么?啊哈,又一個叫陸吾的,還真是巧合哈!”侍女蠃魚俏皮道。
綠玉公主伸手捏著下巴沉思道:“是呀,我喜歡陸吾天君什么呢?是了,我記得有一次我們偷偷的跑去西海郡一帶游玩,在路過泿水的時候,被一條長出龍須的虎蛟調(diào)戲,更有一條師魚,說是要把我們捉回水洞做媳婦,最后兩個老家伙抓鬮決定我們兩人的歸屬,你還記得嗎?”
“記得記得,最后兩個老家伙被梟首,我們同陸吾天君很是飽餐了一頓呢!”侍女蠃魚一時想起了道。
“你不覺得那個時候的陸吾天君很帥嗎,身騎一頭雪白劍齒虎,一身白衣,手中一柄湛藍(lán)仙劍,就那么隨手一指,兩個老家伙就這么死了。”
侍女蠃魚點了點頭道:“嗯嗯,是很帥的,尤其是將兩顆妖丹夾到我們碗里的時候!”
“所以呀,那個時候,我就喜歡上他了,每次見到他,都覺得心里撲騰撲騰的直鬧騰?!本G玉公主喃喃道。
“我倒是覺得你這有點像個人崇拜,與喜歡不沾邊,若是讓我選擇的話、、、、、、。”侍女蠃魚搖頭晃腦道。
“怎么樣?”綠玉公主一臉好奇的追問道。
“我當(dāng)然也會選擇陸吾天君?。 笔膛~突然一臉的壞笑道。
“是吧,是吧!”綠玉公主連連附和道。
“可是帥也不能當(dāng)飯吃呀,畢竟還是要過日子的嘛,這一點來說的話,陸吾天君可就比不上宿沙王了?!笔膛~反復(fù)斟酌道。
在侍女蠃魚的服侍下,綠玉公主洗漱完畢,換了一身新衣服,這才重新走出船艙。
甲板之上,已經(jīng)擺放好了一桌子吃食,窫窳王同宿沙鹿吳正坐在那里談著事情,聽到腳步聲,齊齊的望向了身后。
綠玉公主尷尬的笑著朝著兩人揮了揮手,這邊宿沙鹿吳已經(jīng)站起身來,拉出一張椅子示意綠玉公主過去坐下道:“綠玉公主該是餓了,我昨夜在戰(zhàn)艦船底特意捕捉了一些靈氣充沛,口感鮮甜的魚類,不妨過來嘗一嘗?!?p> 綠玉公主一面表示感謝,一面拿眼神示意侍女蠃魚趕緊過去幫忙,等到侍女蠃魚從宿沙鹿吳手中接過椅子,這才在侍女蠃魚的服侍下坐到了椅子上。
侍女蠃魚看著一桌子的美味佳肴,伸手朝著宿沙鹿吳豎起了一個大拇指道:“小子有前途,再接再厲!”
宿沙鹿吳聞言,訕訕一笑。
那邊窫窳王囑咐道:“再往前就走過宿沙部落的勢力范圍了,尤其是前方正在打仗,很不太平,吃了這一頓,綠玉你同蠃魚就繼續(xù)呆在船艙里面,輕易不要出來,我會讓人每日給你們送上吃食?!?p> 綠玉公主哦了一聲,點了點頭。
等到眾人吃過了飯,窫窳王讓侍女蠃魚服侍綠玉公主回去歇息,這才命人抬上來一張掛著東方海外山川地理圖冊的屏風(fēng),指了指他們艦隊現(xiàn)如今所在的位置,對著宿沙鹿吳言道:“我們就這樣一直深入東海,白天還好說,到了晚上,估計會很難過,我們停在海上靜止不動的話,頂多多派人驅(qū)趕依附上來的海獸,若是夜間行舟,鬧出來什么動靜,很容易被蟄伏在海底的海獸察覺,那么到時候我們極有可能成為他們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宿沙鹿吳望著地圖上面東海的海岸線皺眉道:“我前幾日也發(fā)覺了,越是往深海行舟,夜晚船底下依附的海獸會越多,戰(zhàn)艦的行進(jìn)速度也因此被拖累,苦想了幾日,仍舊沒有找到更好的方法?!?p> “要不然我們這樣,我們白天往深海行舟,等到了傍晚再逐漸靠近海岸線?”窫窳王提議道。
“其他的我都不怕,怕就怕共工部落趁此機(jī)會,制造事端,一旦他們同東皇九國在東海的艦隊串通起來,在海上攔截我們,再沒有同太昊部落聯(lián)盟海上艦隊取得聯(lián)系的前提下,我們會很被動?!彼奚陈箙穷H有些擔(dān)心道。
“我們海上的這一路兵馬共工部落是知道的,他們不知道的只是我們的航道,還有動向,我覺得我們可以在即將抵達(dá)翼望之山一帶的時候,趁著早晨的大霧,快速的通過那里?!备E窳王言道。
“他們果真想要搞事情,翼望之山一帶的海域一定會有很多翼獸巡邏,收集消息,我們在通過那里之前,最好先派出翼獸探查那片海域的動向?!彼奚陈箙茄缘馈?p> 窫窳王點了點頭,然后說道:“太昊部落聯(lián)盟那邊應(yīng)該會派出艦隊在瀛洲港外圍巡邏的,一旦過了共工部落聯(lián)盟控制的海域,我們可以先派出翼獸給瀛洲港那邊太昊部落聯(lián)盟的兵馬報信,這樣一旦共工部落還有東皇九國叛軍的兵馬想要在海上搞事情,瀛洲港那邊太昊部落聯(lián)盟的海上艦隊也能早點接應(yīng)?!?p> 宿沙鹿吳點了點頭道:“暫時也只能這樣了!”
“我一直有個問題,疑惑不解,想要請教一下窫窳王?!彼奚陈箙潜疽x開,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你是說早晨雨水中的靈氣是最濃厚的,為什么很少有海獸早晨起來吸收雨水中的靈氣對吧?”窫窳王猜測道。
“正是!”宿沙鹿吳點頭道。
“水滿則溢,樹大招風(fēng)的道理我想宿沙王肯定是聽說過的吧,而且早晨正是海獸們吸收了一夜的靈氣,開始忙著煉化掉的它們時候,你反而在這個時候還沒吃飽,若是遇到同級別的妖獸,很容易落了下風(fēng)。當(dāng)然,這也只是我自己的猜測,或許真正的情況是他們共同達(dá)成了一個默契,或者說早晨的靈力太過充沛了,一般人承受不了?!备E窳王解釋道。
“明白了!”宿沙鹿吳點了點頭,這才離開了窫窳王所在的戰(zhàn)艦,返回自己的戰(zhàn)艦,一面派出翼獸,前去查探翼望之山一帶的動向,一面指揮著戰(zhàn)艦火速想著北方開進(jì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