絢爛的煙火終將逐漸平息,化作了夜空里的一點余暉。
血色酒館的大廳里傳出來陣陣濃郁的肉香,門外的煙火鞭炮已經放完,飛雪便拉著龍邪開心的走進了屋內。
如今的血色酒館就只有血色酒館內部的人員,大廳中央的篝火在今夜,也不再局限于只為提供溫暖和照明所用。
一個巨大的鐵架子架在了篝火之上,一大頭雪牛在炭火之上已經被炙烤得焦香油亮。
烤出的牛油滴落在炭火上,發(fā)出了滋滋作響的聲音。
血色酒館將近四百人馬,除了一些回家過年的和一些在別的地方鎮(zhèn)守盤口的,如今在酒館這邊的人馬,便也只有不到一百個人。
除了那一大頭雪牛,篝火的旁邊還有不少的鐵架子,上面也都炙烤著一些體型嬌小的肉食。
沒有精于烹調的廚師,一切的一切,都是自給自足,而人們,就在這樣的歡聲笑語中,度過了一個難忘的夜晚。
無數的酒壇子東倒西歪,落滿了一地,血色酒館的人們就在大廳中,度過了這個除夕。
當第二天葉蒼南醒來的時候,他從一張桌子底下鉆了出來,一臉茫然的看著這滿目狼籍,遍地酒香的血色酒館,久久不能言語。
這一夜,他們究竟干掉了多少?
馬蹄聲自街角傳來,三匹良駒駿馬呼嘯而過,最終停在了血色酒館的門前。
三名持刀的青衣男子從駿馬上翻落下來,走進了血色酒館。
這股交雜的酒味,混雜起來倒是變得很難聞了,青衣男子在門口不悅的皺了皺眉,最終還是抬腳邁了進去。
“喲!今天這么早就來客人了?”
葉蒼南踹了踹趴在椅子上睡著了的飛飛,皺了皺眉:“起來打架啦!”
大廳內的血色酒館成員紛紛醒來,門口的三名青衣男子依舊一言不發(fā),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來者不善。
雖然剛剛睡醒,可是當他們意識到這個問題,血色酒館的所有人都在瞬間,將昨夜遺留的酒氣醒了過來,一個個對著門邊的那三襲青衣冷眼而視。
“我們來自陳家,有幾句話,需要當面告知龍邪?!本又械哪侨死事曊f道。
“我呸!”
葉蓮白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一臉傲慢的掃向那三人:“我老大的名字,也是你這種傳訊野狗可以叫的?給你們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最好思量了再說,否則今天,你們活著走不出這里!”
“你!”
一名陳家之人瞬間將手掌按在了刀柄上。
“你什么你?想打架?來啊?我一個打你們三個!”葉蓮白的手指從那三人的身上逐一掃過。
“呵呵。”
居中的陳家男子怒極反笑:“龍老大不在,這些話,便有勞白老大轉為告知了。”
“我在?!?p> 淡漠得沒有一絲情感的聲音,龍邪從二樓的樓梯上緩緩走了下來,勝雪的白衣,依舊不染塵穢,俊美的容顏,依舊堪稱絕世。
“龍老大來得正好。”青衣男子對著龍邪緩聲說道:“我們家主邀您,今夜亥時,在回龍場的觀星臺相見,希望到時,龍老大可以賞臉赴約?!?p> “還有什么事嗎?”龍邪的語氣依舊淡漠冰冷。
“沒有了,告辭!”三名青衣退出了血色酒館,門外再次響起了馬蹄聲,只是漸行漸遠,很快便消失了。
“老大?去嗎?明顯有詐啊!”葉蓮白撓撓頭,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呵,這陳家,倒是著急的很呢?剛剛過完除夕,便要迫不及待的想要除去我們了嗎?”葉蒼南將長劍一把拍在了桌上,殺氣徒現。
“去啊,為什么不去?”
龍邪緩緩開口:“他們將地方選在了觀星臺,那就是真的,只是想要和我們談談而已?!?p> “也是?!憋w飛點了點頭:“回龍場是守城護衛(wèi)軍布局最嚴格的地方,想在那里動手,無異于找死。”
“所以,今晚,飛雪和小白同我前去就好了?!饼埿熬徛曊f道。
“為什么??!”葉蒼南頓時不爽了。
龍邪倒了杯茶:“我們去那邊,反而是最安全的,今夜我們最需要提防的是我們所有的盤口,包括酒館這里,必須要有人坐鎮(zhèn)。”
如此說來,葉蒼南則就覺得平衡一些了:“那行吧!”
……
“滿地的酒壺,難聞的惡臭!一個個爛醉如泥,像這樣的幫派,有什么資格來和我們陳家斗爭?”
馬匹行出了一段距離,先前在血色酒館里險些拔刀的青年憤憤低罵道。
“這句話,剛在你要是在血色酒館里說出來,可能今日,我們三個都得留在那。”
領頭的男子冷眼瞥了青年一眼,仿佛就是在看一個白癡。
“他們真的有那個膽?”
青年依舊覺得這個評價,有些夸大其詞了。
“你可以去試試?”
男子冷笑一聲:“那么你覺得李家是怎么被滅門的?”
……
時間總是在不經意間如約而至。
夜晚,一輛由血紅色駿馬拉動的馬車從南城的方向行駛而來,穿過了形形色色的長街,最終來到了位于城中心的回龍場。
回龍場是皓月城里最繁華的地段,也是駐軍把守,最為嚴格的地段,這里的治安,不容有失。
回龍場中有一座高臺,被人們命名為觀星臺,曾有人說過,觀星臺便是皓月城中最高的建筑了。
觀星臺雖然被冠于了一個臺字,不過它卻是一座很高聳的建筑,從底部通往頂端,中間設有十二層,每一層都可以容納將近五百人同時展開會議,或者用餐。
因此,能上觀星臺,也是一種地位的象征,至少,能來到這里的人,都是非富即貴。
而且在近年來,皓月城中的一些大型會議,選址的地點也都是觀星臺。
越往上,象征的地位也就越高,到了頂端,便能將皓月城的全貌盡收眼底。
陳家與李家在南城已經同時稱霸了很多年,對于很多人來說,他們便已經是高不可攀的高峰了,可是到了這里,陳家所能觸及到的,便只是觀星臺上的第六層。
可想而知,能登上頂層的人物,在皓月城里,是有著什么樣的超然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