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館的小伙計是怎么搭上小雪的?莫非他用了一些齷齪的手段?”眾人開始胡亂猜疑,不過這也不怪他們,實在是剛才洛菱紗把李墨說的太不堪了,有意無意的引導(dǎo)他們往那些陰暗卑鄙的方面去想。
“即便不齷齪,也光明不到哪兒去。”有人冷笑,顯然是見不得司徒雪好。
而另一邊,和司徒雪關(guān)系還不錯的幾人卻都皺起了眉頭,竊竊私語起來。
“看來,小雪這孩子是被人給灌了迷魂湯了,我們得幫她清醒清醒?!?p> 之前那個打扮的異常成熟嫵媚的女子開口了,語氣相當(dāng)?shù)哪亍?p> 他們這些人打小就是含著金湯匙長大的,最不濟(jì)的家里也是家財萬貫,富甲一方,這種環(huán)境下長大的富家女子眼界何等之高?又怎么會瞧得上一個歌樓的伙計呢?
“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姐妹們,不是姐姐說你們,這種事千萬要慎重啊,我們女人一輩子最珍貴的年華也就這么幾年了,切不可白白耗費在那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人身上?!?p> 眾人皆是點頭稱是,在這方面這個女子的確是他們的榜樣。
此女名為范冰,是江南學(xué)府走出的女子中成功釣得金龜婿的典范。
以前她少不更事的時候也喜歡過一個窮苦人家的少年,但可惜當(dāng)她真的和那個少年在一起之后卻又發(fā)覺那個少年極為普通,甚至比不上當(dāng)初追求她的那些闊少一根手指頭。于是她便后悔了,轉(zhuǎn)頭和昔日仰慕她的闊少走到了一起,傳聞兩家已經(jīng)秘密定下了親。
“人這一生啊,什么都是虛的,唯獨那黃白之物和手中權(quán)力才是真的,所以除了這兩樣其他的就都別惦念了?!狈侗粗约簝r值千金的云錦薄衫,有感而發(fā)。
……
藏劍山莊的院外這時候又熱鬧了起來,八匹同色的駿馬拉著一幅紫檀木的車駕橫沖直撞的朝著大門狂奔而來,就在馬車即將沖進(jìn)山莊的時候,車夫恰到好處的拉了一下韁繩,馬車穩(wěn)穩(wěn)地停在了山莊大門前。
一個絲袍錦繡的男子從馬車上走了下來,這男子虎背熊腰極為壯碩,一雙兇狠的三角眼里閃著陰鷙的光,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
“誰告訴你們小雪會來的?”男子回身瞪了一眼身后的仆人,臉色陰沉。
“是孔副郡之子孔昱,他派人傳書給公子您的。”一個小廝恭敬地答道。
“希望孔昱沒有騙我,要不然即便他是大都尉之子我也照揍不誤!”男子說完,頭也不回的朝山莊走去,對著那兩扇朱紅色的大門他使勁了全身的力氣猛地一推。
“咣”
男子的力氣極大,這兩扇平日里需要八個人合力才能推開的鐵木大門居然被他一人推開,而且看他的樣子似乎沒有費多大的力,因為那兩扇沉重的大門此刻還在不斷地晃悠,發(fā)出吱呀吱呀的聲音。
大門四周的眾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驚了一下,但當(dāng)他們看清門口站著的那個人后卻又不吱聲了。
來人正是趙校尉之子,混世魔王趙凡。剛才被他驚嚇到的那些人里雖然有一些輩分挺高的長者,但由于趙校尉的名號實在太過響亮,因此也沒有主動站出來說點什么,都選擇了息事寧人。
掌握一郡兵馬的實權(quán)人物,實在是太恐怖了!那不是他們能夠招惹的存在!
趙凡進(jìn)來之后沒有第一時間看到司徒雪,微微皺了皺眉。不過他也不急,藏劍山莊里還有一些人是他必須要去拜會的,那些人雖然只是極個別,但的確重要無比,即便是他的父親也得謹(jǐn)慎對待。
與此同時,藏劍山莊的另一頭,以那群年輕的世家子弟為中心,不斷地有他們相熟的人過來和他們攀談,簡單寒暄之后再饒有興味的問兩句司徒雪身邊的李墨。
也不怪他們八卦,畢竟司徒雪實在是太過耀眼了,即便是在這些長相都相當(dāng)不俗的各家明珠之中,她也絕對是最為璀璨的那一顆。
可就是這樣一顆明珠,又怎么會瞎了眼去“暗投”呢?這個李墨究竟是何許人也?如果他當(dāng)真只是一個歌館伙計的話,那司徒雪這次可就真是明珠蒙塵了。
“小雪和那個男子關(guān)系不一般?。 ?p> “是啊,聽說那個男子并非世家子弟,甚至都不是江南郡的人!”
“難不成是姑蘇城來的?或者是長安和東京?”有人這樣推測,畢竟司徒雪的眼光不是一般的高。但很快,一些知道李墨和司徒雪事情的人立刻站了出來冷笑著澄清:
“什么姑蘇東京,那小子就是個龍陽縣來的小紈绔,鄉(xiāng)巴佬而已,現(xiàn)在在西域歌館打工!”
“什么?沒搞錯吧?”
周圍的人一臉的震驚,看向李墨的眼神也都變了,像是親眼見證了一只吃到天鵝肉的癩蛤蟆一般,羨慕嫉妒之中透著不可思議。
而就在此時,幾個江南學(xué)府來的人開口補(bǔ)充道:
“別這樣看人家,這個李墨也不是一無是處,他的拳腳功夫可是不一般……想必司徒小姐就是喜歡這一口吧!”
這人說完這話立刻就不做聲了,他最后的那套說辭連他自己都不信。司徒雪是何許人也?那可是司徒家的掌上明珠,這樣的大家閨秀怎么會喜歡一個動則拳腳相加的潑皮呢?
短暫的沉默之后,有人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嘿嘿一笑說道:
“你們說,這個李墨要是被趙公子碰見,會怎么樣?”
“那個趙公子?”一個小世家的子弟疑惑問道。
“還能是哪個趙公子?當(dāng)然是趙校尉家的最小的公子,他的心頭肉趙凡啊!”
有人忍不住提點了一聲,頓時這些人的臉色都變了,趙凡混世魔王的威名實在是太大了。雖然他們都是上流社會的子弟,但趙凡隱隱間比他們這些人是要高一頭的,畢竟人家的老子可是掌管一郡兵馬的人物。
不過這些人很快就開始微笑了,趙凡喜歡司徒雪那是人盡皆知的事情,而趙凡的拳腳功夫之厲害也是他們所公認(rèn)的事情。這樣一個人要是碰到現(xiàn)在正在和司徒雪不清不楚的李墨,那……后面的事情他們已經(jīng)不用想了,無論是誰,遇到混世魔王都不會有好果子吃。
“但愿這個李墨能保住他的那一口牙?!?p> 有人故作悲憫狀,帶著深意看了一眼還在給司徒雪剝干果吃的李墨。
“我看,這一口牙他是保不住了。”
另一人搭上了話茬,很是燦爛的輕笑了幾聲。
趙凡有一個特殊的癖好,那就是從被他打倒在地的人身上取走一樣?xùn)|西。趙家世代從軍,這是他們從祖上流傳下來的傳統(tǒng)。傳聞趙凡的爺爺趙將軍年輕的時候去剿滅流寇,功成返京的時候一個人帶回來了一麻袋耳朵,圣上論功行賞的時候是按照一只耳朵一黃金來計算的,結(jié)果那次圣上足足賞了趙校尉三千黃金,這件事傳為一時佳話……
趙凡也自小也喜歡用這種方式來跟別人比斗,一年前他在某地的校場和人起了沖突,結(jié)果當(dāng)下便和人比斗了起來,那人連輸三場,結(jié)果被趙凡拔光了一口白牙。這件事在江南學(xué)府傳了好一陣子,自那以后只要趙凡在學(xué)府,其他所有人都不敢太過張揚,唯恐被這個兇徒拔了一口白牙……
這些人聚在一起看熱鬧的不嫌事兒大,一個個心懷鬼胎,十分期待那一幕的發(fā)生。
正所謂“得不到的永遠(yuǎn)在騷動”。這些人本來和李墨無冤無仇,但只因此刻他和司徒雪表現(xiàn)的親昵了一些,以至于他在無意中觸犯了眾怒。
在他們看來一朵鮮花可以自由的枯萎,但絕不能插進(jìn)牛糞。而對于這種情況最好的辦法就是將那坨牛糞早些鏟除,即便不能親自動手,看著它被人鏟除也是極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