濠州來的特使大人郭天爵,讓狗咬了,而且咬得還很不是地方,只能趴在軍營的病榻上,痛得哼哼唧唧直叫喚。
這位無德、無才、無能的三無產(chǎn)品,現(xiàn)在基本上算報廢了,短時間內(nèi)已經(jīng)沒有修好的可能性。
除了還能趴著罵人,其它什么事也干不了!
郭天爵咬牙切齒,簡直氣急敗壞:“縱狗行兇,無法無天,無法無天了,我郭天爵跟黃觀小兒沒完!”
狗頭軍師劉正剛,上前安慰道:“三公子,你先別激動,傷口又滲血了。朱元璋教子無方,必須與黃觀同罪!”
子不教父之過,同罪,當然必須要同罪!
郭天爵疼得牙縫里“咝咝”倒吸涼氣,連朱元璋也恨上了:“朱元璋是干什么吃的?定遠城竟然沒有頒布禁養(yǎng)大型犬條例。失職,這是嚴重的失職,一定要從嚴查辦!”
主子發(fā)話,這就好辦了!
陳智愚從袖中掏出一份早就準備好的狀紙,陰森森道:“三公子,我這里正好有份東西,是定遠城最大的藥鋪掌柜,狀告朱元璋的養(yǎng)子黃觀,仗勢欺人,欺壓百姓,封了他們的藥鋪,搶了他的藥材。我重新謄寫了一遍,還加上了黃觀的十大罪狀!”
正愁抓不住朱元璋的把柄,沒有想到黃觀小兒,倒是親自送貨上門了。
郭天爵得了意外驚喜,掙扎著立起半截身子,盯著狀紙看了一眼。
只見上面龍飛鳳舞,言辭激憤,列舉了黃觀的累累罪行。
欺男霸女,經(jīng)常上街強搶民女,為非作歹,罪大惡極!
不講公共衛(wèi)生,隨地吐痰污染環(huán)境,屢教不改,天理難容!
散布謠言,污蔑孫德崖元帥人品問題,妖言惑眾,其心可誅!
拐騙未成年少女,強迫小香香做貼身丫鬟,卑鄙無恥,無法無天!
霸占百姓財產(chǎn),搶劫藥鋪名貴藥材數(shù)百斤,仗勢欺人,罪不可赦!
采用非常手段,恐駭威逼一代名醫(yī)劉丹溪投身門下……
十大罪狀白紙黑字,將黃觀累累罪行一一揭露出來,被搶良家女子的血淚,小香香的控訴,劉丹溪的痛楚……
讓人看得義憤填膺,咬牙切齒,恨不得將其大卸八塊。
最為難得可貴的是,陳智愚還搞來了定遠百姓的血字請愿書。
惡賊黃觀,罪行累累,惡貫滿盈。此獠不除,難安民心,難平民憤,對不起定遠數(shù)萬善良的老百姓。
郭天爵目瞪口呆,看得渾身冒汗。
沒看出來啊,黃觀那小子竟然比我還壞!
按這狀紙上的罪行判決,拉出去砍頭十遍都不冤枉他。
郭天爵看得自己都離奇地憤怒了,將顛倒黑白的狀紙狠狠一拍:“去辦了他!”
劉正剛的智商,足足可以甩開郭天爵三條街,急忙說道:“三公子,證據(jù)確鑿,鐵證如山,都在我們手中,早辦遲辦都是辦,也不用急在一時。黃觀小兒不足為慮,關(guān)鍵是要拿下朱元璋?!?p> 陳智愚也點頭道:“對,對,三公子先安心養(yǎng)傷,我和劉兄二人再合計合計,拿出一個萬無一失的章程來。哎呀,不好!”
劉正剛嚇了一跳,驚道:“陳兄,有什么不妥嗎?”
陳智愚臉色變了變,盯著郭天爵的傷處瞧了兩眼,驚恐道:“聽說旺財是條受傷的狗,三公子會不會……染上狂犬???”
郭天爵怕死怕得要命,眼睛猛地一縮,又驟然放大,立刻就感覺傷處已經(jīng)狂犬病兩個時辰了,心中又驚又恐,沖門外大叫起來:“來人,快來人!”
因為工作需要,朱元璋很貼心地安排了一隊人馬,由一個九夫長帶隊,隨時聽從查帳三人組的使喚。
四個今日值班的軍卒,聞聲而入。
郭天爵驚駭欲死,嚇得臉都白了,急急揮手大叫道:“快去,快去,把那條叫旺財?shù)墓纷?,敲破腦袋,取狗腦給本特使敷上。”
不得不說,郭天爵被狗咬怕了,很有經(jīng)驗,取狗腦敷在被咬的地方,確實是古代治療狂犬病的有效方法。
旺財?誰家的野狗這么大膽,敢咬特使大人,不想要狗命了嗎?
那四個軍卒愣了愣,疑惑相互看了一眼,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很恐怖的事情,嚇得齊齊跳了起來。
什么?黃觀少爺家的旺財!
那四個軍卒嚇了個半死,視死如歸地堅決搖頭。
開什么玩笑?打死你,我們也不去!
寧惹閻王,莫惹黃觀,已經(jīng)是定遠城軍民廣為流傳的至理名言,威名遠揚,婦孺皆知。
去抓黃觀少爺?shù)墓?,我們……寧死?p> 堂堂濠州來的特使,指揮不動定遠的四個軍卒,郭天爵感覺自尊心受到了嚴重傷害。
郭天爵暴跳如雷,惱羞成怒:“朱元璋這是想干什么?想自立山頭,背叛濠州?去,帶著大帥府的軍令,先把他抓起來!”
老朱同志流年不利,又被抓了!
停職查辦,交待清楚問題,聽候濠州大帥府處理。
郭天爵有傷,此事由劉正剛和陳智愚親自操辦。
這兩個狗頭軍師,出了名的坑死人不償命,定遠軍九夫長以上的人員,全都挨個叫進小黑屋里談話。
舉報朱元璋,有獎!
黃觀聽到這個消息,剎那間氣得七竅生煙,怒火騰騰往上躥,燒得頭發(fā)都立了起來。
靠,這兩個臭不要臉的狗東西,還真的在定遠搞事情,不收拾是不行了。
他們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地盤,死有余辜!
抄家伙,跟少爺我走!
黃觀帶著人馬,左高仁,右高首,三德在前面,殺氣騰騰地沖到定遠城西麥場。
軍營門口站崗的兩個軍卒,認識黃觀少爺,恭恭敬敬地抱拳行禮:“見過黃觀少爺!”
黃觀要找人算帳,沒心情和他們啰嗦,氣勢洶洶問道:“劉正剛和陳智愚,在哪里?”
軍卒見黃觀少爺殺氣很重,戰(zhàn)戰(zhàn)兢兢問道:“少爺……和他二人認識?”
黃觀齜牙咧嘴,狠狠地咬著牙:“認識,認識,當然認識了,他們是我家旺財燒過黃紙、拜過把子的兄弟!”
軍卒瞠目結(jié)舌,瞬間就懵了!
三德大怒,甩手一大巴掌:“發(fā)什么愣,少爺問你話呢,他們?nèi)嗽谀睦铮俊?p> 軍卒一激靈回過神來,渾身哆嗦了一下,結(jié)結(jié)巴巴道:“那……那邊,小……小人……親自給少爺領(lǐng)路。”
劉正剛和陳智愚口干舌燥,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忙活了半天,卻什么朱元璋的黑材料也沒有搞到。
朱元璋在定遠威信實在太高了,手下的小弟也很仗義,不但沒有揭朱元璋的短,反而不停稱贊朱老板持家有道,經(jīng)營有方。
劉正剛和陳智愚氣得要吐血,蛇鼠一窩,蛇鼠一窩??!
兩人剛從小黑屋出來,方一冒頭,黃觀就看見了他們,轉(zhuǎn)頭問三德:“是他們嗎?”
三德對少爺忠心耿耿,在少爺面前絕沒有半個不字,習慣性點頭道:“是,少爺……”
黃觀怒目圓睜,殺氣沖天而起,揮舞著拳頭就沖了出去:“敢調(diào)戲我的小香香,找死!”
少爺威武!
三德一臉的懵逼,心中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我剛才,好像沒有……提到小香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