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為什么?你們對我都這么好,可是我卻只會做傷害你們的事”
“我以為……只要把它藏在心里,就沒人會知道,祿言也就不用記起這么傷心的往事”
“就這樣開開心心做他自己就好,結果發(fā)現(xiàn)一切都錯了,從一開始就錯了”
她還是一樣的平靜,語氣沒有一點起伏,就像是一個木偶人一樣,沒有情緒,沒有表情,就連眼睛都沒抬過。
南弦翊將她攬在懷里。
如果哭出來心情會好些,那就放聲的哭吧!
“南弦翊”
像是要哭卻又強忍著淚水。
“嗯”他應了回去。
“你別對我這么好,你對我真的太好,好到我怕有一天會像失去祿言一樣失去你”
臉上流下的水已經不知道是雨還是淚,她也沒伸手去擦,任由它流下。
“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了你,你也會像今天一樣哭嗎?”
她搖了搖頭,“不會”
南弦翊苦笑一聲。
“是啊!畢竟……對你而言我根本不重要”
身后的拳頭又捏重了些,南弦翊緊皺著眉沒叫出聲。
妖界
梓桑緊捏著拳頭,就連上牙也依附著緊咬下唇。
猶豫了半天還是沒有勇氣進去,打了退堂鼓,誰知半路殺出個南弦翊。
“干嘛去,昨天不是說好了要來找祿言謝罪的嗎?”
“剛才在妖界都找了個遍,都沒找到他人,現(xiàn)在就只差楓葉湖了”
“他不會見我的”
說著說著有開始心虛的咬著嘴唇。
“那可未必”
南弦翊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笑盈盈的打趣道
“你也不想想,就祿言昨天那樣,現(xiàn)在指不定躲在楓葉湖的哪個角落偷著抹眼淚呢!”
“你就忍心看著他一個人躲著哭,身邊連個安慰的人都沒有嗎”
這么說來倒也是。
“可是你確定讓兇手去安慰他,他真的能冷靜下來嗎”
萬一他哭的更兇怎么辦。
南弦翊的一雙桃花眼笑得彎彎的,聳了聳肩。
“那就得看你的本事了,萬一他情緒控制不好,咱們還得躲著點他呢,不然咱們也不能硬碰不是”
“好啦!別多想,不是說了嗎,我會跟在你身后的,你要應付不過來我還可以幫你的”
梓桑被南弦翊一陣一陣的忽悠,愣是接不上什么話,只能呆呆的依著他的話做。
果然,如南弦翊所言,梓桑剛來到村口的地方便見到祿言倚在樹下。
兩眼沒有焦距的望著前面的村莊。
既然來了,梓桑自然也打不得退堂鼓,只好硬著頭皮上。
“離得那么遠,能看清楚嗎?為什么不進去?”
祿言長吁了口氣。
“去過了,可我什么都不記得,反倒沒那么傷心了”
“說起來到有些諷刺,到現(xiàn)在我都連一滴眼淚都沒為他們流過”
他回頭看著梓桑,就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他的眼睛還是那么溫柔。
“那你今日來是為了什么,慚悔?還是贖罪?”
“我……我那日是因為……”
“因為你妖魂暴走,失去理智才這么做的”
“呵,我都知道了”
他的笑帶著諷刺的味道,他還是恨。
確實,她現(xiàn)在即便再說多少次對不起,也償還不了她所犯下的錯,唯獨能夠彌補的是只有對祿言的虧欠。
“祿言,我今日說這些,不是想推脫責任”
“我只是想告訴你,那件事的發(fā)生不是出于我本意,可既然事情已經發(fā)生了,我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彌補對你的虧欠”
“虧欠?”
“呵,梓桑,你殺了楓葉湖大大小小的村民上百人,我覺得我應該恨你,更該殺了你”
“可我想在完全沒有以前的記憶,我能記起的記憶全都是你和義父對我的好,我連恨都恨不起你,你說,我該如何”
他笑得無奈,卻又好像釋懷了。
“確實如義父所言,忘記或許對我來說是件好事,至少不會讓我想起那些痛苦的回憶”
義父?他剛才說的是義父,他還承認父君是義父,那是不是意味著他原諒我了。
“那你是原諒我了嗎?”
驚喜中又帶著幾分詫異,還有幾分懷疑。
祿言說,“梓桑,我對你恨不起來,一直以來我都把你看做是親妹妹”
“我只想問你一句,你對我除了虧欠,可曾真正把我當做親人一樣看待”
梓桑破涕而笑,一把熊抱住祿言。
“我們一直都是一家人,你也一直都是我哥哥”。
梓桑祿言最終冰釋前嫌,梓桑自然高興的不得了。
只是之后的路祿言不會再陪她走下去了,祿言現(xiàn)在雖是沒了記憶。
可這地方終究是他成長的地方,這里有他的村民也有他的家人。
他們離開的時候他沒能送他們最后一程,至少現(xiàn)在可以為他們下葬,哪怕只剩尸骨殘衣。
梓桑知道祿言要走,現(xiàn)在不知躲哪哭去了,南弦翊見著她不在,便問道
“你既然已經知道真相了,為什么不告訴她,至少讓她知道這不是她的錯,也省的讓她懷著歉意愧疚一輩子”
祿言眼中的驚訝轉瞬即逝,回想起那日。
他察覺羽芙的話有些不對勁,便將她帶走審問了一番,這才明白。
原來那日給梓桑下毒的人正是她,所以終其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羽芙,梓桑不過成了她手中的一把刀而已。
那日祿言的行事其實格外明顯,只是當時梓桑太過傷心,沒注意到這些。
祿言輕笑一聲。
“知道了真相又如何,那些無辜的村民的確是死在她的箭下”
“讓她背負著一輩子的愧疚來償還她所犯下的錯,難道不該嗎”
南弦翊道“可今日我已經知道真相了,你就不怕我會告訴她嗎?”
祿言道“那便就是你的事了”
南弦翊從腰中取出一塊令牌交到祿言手中。
“這是她讓我給你的”
祿言抬眼一掃,大驚。
“這是萬妖令!她給我做甚”
“她說這東西本來就不適合她,妖帝原本也是想把它交給你的”
“只是后來的事你也知道,妖帝橫死,妖族內亂,梓桑好不容易將它奪回”
“卻又擔心那幫老臣因為你是外室子弟,欺壓于你,她便自己為你拼出一條血路,現(xiàn)在時機到了,也該交到你的手中了”
“這丫頭真是……”
祿言忍不住擦了把淚,這五年來,他一直跟在她身邊。
她受了多少苦他是知道的,他一直以為她只是在為妖帝復仇,想要奪回原本屬于她的東西。
卻不知她想的遠比他想的多。
萬妖令還有妖帝之位是她踏著血路,背負著罵名走過來的。
到頭來受著萬民愛戴的人是他,享受著萬民尊崇的也是他,不行,絕對不行。
“這萬妖令我不能收,你拿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