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尋淮這輩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混吃等死,死了之后再去陰曹地府申請老人院svip的等級待遇,然后安享晚年。
……
滾燙的溫度灼干了喉嚨。一隊人與駱駝?wù)诰徛匦凶咴趶V袤無垠的沙漠之上。熾熱的沙丘上,留下一串雜亂的腳印。系在駱駝上的鈴鐺發(fā)出清脆而沉悶的響聲,在這片荒涼的土地上顯得飄渺而又無力。身騎駱駝的人是四處流浪賣藝為生的馬戲團(tuán)。他們要越過荒蕪的黃沙到東氓去,為一個部落小族的部落長之女表演節(jié)目。
在這一隊賣藝人里面,有一個少年,身上穿著一身淺色的衣衫,頭上包裹著一層薄薄的頭巾。光潔的前額佩戴著鑲嵌著貓眼石的額飾,一雙猶如煙火般絢麗的眼睛。骨節(jié)分明的手上牽著韁繩。這個少年與這個馬戲團(tuán)格格不入,看起來倒不像是來賣藝的,像是混入其中的一個大族貴公子。少年瞇起眼睛凝望著無邊際的沙漠時,隨手拿出放在駱駝上面的水囊。扯下了遮住眼睛以下的面巾。那張白皙的面孔,看上去有幾分陰柔的感覺,少年的臉皮長的很好看,就像是璀璨漂亮的寶石,看了讓人賞心悅目。
可誰又知道眼前這位看起來俊朗的少年是個女人呢?而且還是景陽侯府的嫡出大公子呢?不,更準(zhǔn)確的來說,她是陰曹地府派出來的替身。景陽侯府的大公子已經(jīng)死于非命了,而她是來代替的。
一隊人馬慢慢的走在夕陽之下,余暉里剩下一排行走在沙丘上的剪影。余下耳朵里只剩下沉悶的鈴鐺聲。
大元十七年初春景陽侯府
一位小廝得了消息從大堂前面迅速的穿過九曲回廊,熟門清路的來到了書房前。懷揣著復(fù)雜的心情。忐忑不安的看著越來越近的書房。小廝站在門前,用顫抖的聲音對著書房里面的中年男子道了一句。
“侯爺,公子他回來了。”
里面的人只是應(yīng)了一句。
“嗯?!?p> 他似乎還沒有察覺到什么異常之處,目光繼續(xù)停留在前幾天從別處的來的名畫上。接著,小廝又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道了一句。
“大公子,他在大堂里面等著侯爺?!?p> 頓時,氣氛驟然變得凝重。半響,書房里面的人沒有說話。也許是因為激動,也許是因為無所謂。
景陽侯府的嫡出大公子是眾人皆知的紈绔子弟,是最出名的一位,簡直就是名門望族黑名單上風(fēng)云人物。若要說起哪個紈绔子弟最混賬,就屬江尋淮這么一個,沒有之一。就此,那些紈绔子弟都以江尋淮為頭目。當(dāng)然,主要還是因為江尋淮背后的家世,不是一般人能惹得起的。當(dāng)初江尋淮得罪了權(quán)臣之子,景陽侯爺連夜趕去皇太后那里求了人情,太后也念在是兄妹一場,雖說這件事情在權(quán)勢的壓迫下掩蓋下去了,但是人家是這么容易就善罷甘休的嗎?景陽侯爺沒有辦法才讓她游學(xué)一年,避一段時間。看起來好像只是因為江尋淮一時興起才去游玩。可大家都明白,江尋淮這是要去避難去了。
如今一年已到,是時候該回來了。
書房里面留下了一句輕嘆。
小廝緊張的不敢抬頭看著景陽侯爺。只是死死的盯著地上的青石板。
“走吧,我倒要看看這個混賬到底有沒有收斂了?!?p> 景陽侯爺語氣里掩蓋不住的怒意,讓小廝更加害怕了。因為這次,江尋淮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了一個舞姬,而且他們兩個關(guān)系來起來似乎非比尋常。世子爺這次還搞了一隊的珠寶回來,景陽侯府外站著一排的駱駝。
不知道侯爺看見了會怎么樣。
……
大堂內(nèi)正坐著穿著一襲紫衣銀白月牙燙邊的華服。長發(fā)被一支白玉簪子挽起,陰柔的面孔張了一雙猶如煙花般絢麗的眼睛,瓊鼻朱唇,整個人看起來比以前羸弱的樣子好多了。就像是長京都城內(nèi)的瀟灑貴公子??上?,實際上這個少年是眾人口中的窩囊廢。除了吃喝嫖賭什么都不會。
江尋淮正在為舞姬整理頭紗。而景陽侯爺看見的只有江尋淮這個不孝子又去嫖了,而且還將人帶回來了!真是敗壞門風(fēng)!
當(dāng)即揮動手里的權(quán)杖,怒喝道。
“你個不孝子!在外邊又去拈花惹草了!當(dāng)真是不把我這個老子放在眼里,臨走時你對我說了什么可還記得?!”
景陽侯爺?shù)哪樕珰獾牟惠p,整張臉都是黑如鍋底。還好江尋淮反應(yīng)的快,不然這一棍子下來,半條命都沒了!江尋淮抓住權(quán)杖,無辜的大喊:“爹!這個舞姬是我?guī)Щ貋斫o內(nèi)閣大臣之子蘇元賠罪的!”
聞言,景陽侯爺臉上有一瞬間的動容。之前江尋淮就是因為得罪了蘇元所以才落得此地步。雖說這個風(fēng)波過去,但是難保他蘇元這個小人不會斤斤計較。倒不如先示弱,以退為進(jìn)。想想這么一個混世魔王都跟他誠心誠意的賠禮道歉了,他蘇元還有什么理由再抓著江尋淮不放。何況,只是因為動手斗毆并無大礙,又不是打斷了他的腿。他蘇元不可能給江尋淮下面子。
再怎么樣,江尋淮憑借著自己老子跟當(dāng)今太后的關(guān)系,江尋淮不得叫上幾聲“姑姑”?
不看僧面也要看看佛面。蘇元也不是什么傻子。
景陽侯爺慢慢的抽走了江尋淮手里的權(quán)杖,瞥了一眼這小子。
“懂了?在外面學(xué)了不少?!?p> “那是那是,畢竟父親您對我的叮囑我還是牢記在心的,在外不敢有所違背?!?p> 江尋淮拿出一副乖巧的樣子,連連答是。景陽侯爺都懷疑這個人到底是不是江尋淮。可事實是,她就不是江尋淮,她是開朝兩代皇帝的寵臣,元老級別的人物,居然還要窩囊在這小小的侯府里面。
不過景陽侯爺也沒有多做懷疑。
自己生的崽就在眼前,還認(rèn)不清楚嗎?
“行了,你剛剛回來。也沒有跟我這個老父親寫家書,回來的突然,你的嫡母與姨娘昨天都去國山寺廟祈福了。一會你庶弟從國子監(jiān)回來同他多說會話?!?p> “是,父親?!?p> 景陽侯爺正準(zhǔn)備慢慢悠悠的回到院子里面去,管家招呼著幾個小廝把箱子抬進(jìn)來。那些都是江尋淮在外帶回來的一些東西,以及衣物。
聽聞江尋淮回來了,身為發(fā)小的趙進(jìn)怎么能不上門登門拜訪?都是一塊混過來的兄弟。今天還特意翹了夫子的課,去找江尋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