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便到了魏思錦嫁人的日子。
鎮(zhèn)國公府早就張燈結(jié)彩,將屋中打理得處處紅火。為表喜慶,竇老夫人給每房未成親的小輩包了大大的紅包,實(shí)際上想讓小輩們努力爭取,希望鎮(zhèn)國公府能好事連連。
可收到了大紅包的魏思媛卻不大高興。
“阿娘!憑什么那個魏思錦能嫁進(jìn)榮親王府,我卻不能,我不服!”魏思媛將厚重的紅包往妝臺上一扔,碰出了好大一聲響。
“好了思媛?!闭跒槲核兼卤P發(fā)的王氏揉了揉她的臉,輕笑道:“阿娘總有辦法的。”
“阿娘!”魏思媛轉(zhuǎn)身抓著王氏的衣袖撒起嬌來,“您不是不知道,我從小便心儀榮親王。我都同魏思錦爭了好多回了,憑什么我會輸給她!”
王氏疼愛地看著魏思媛,目光突然現(xiàn)出一絲狠色。
“思媛放心好了,不過是個小小的魏思錦,阿娘還是能夠擺平的?!?p> “阿娘……”魏思媛還要再講,王氏卻不許了。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道:“你就乖乖等著嫁進(jìn)親王府,做最大的榮親王妃吧?!?p> 臉上的笑容格外陰險。
與此同時,魏思錦正被按在妝臺前,任人擺弄。
大紅色的嫁衣穿在身上極為厚重,手上戴的龍鳳鐲是真金實(shí)銀的分量,連耳朵上的耳墜都是梁氏花重金打造的。
魏思錦只覺得人生從未如此隆重過。
“柳姑,你可要把我的阿錦弄得漂漂亮亮的!”說著話的梁氏顯得格外高興,在女兒出嫁這件喜事上,終究是喜多過了憂。
“三小姐出嫁,自然是要做京都的焦點(diǎn),我明白的?!绷檬茄b扮上的好手,早年間是京都最聞名的妝娘子,在竇老夫人出嫁時才收作丫鬟。
只見她在魏思錦的臉上東畫西抹,只一會,魏思錦的面容便變得更加精致,更加美艷。
“不愧是柳姑!今晚咱們阿錦,定要讓那個榮親王移不開眼的!”梁氏暗暗握拳道:“讓他見了咱們阿錦的絕美容顏,還怎么再去花樓尋姑娘!”
“好了娘,不要說這些了。”魏思錦忙打斷了梁氏的話,生怕梁氏又說出什么大不敬的話。
畢竟柳姑是竇老夫人的人,這樣的話傳到老人家耳中,終究是失了體統(tǒng)的。
柳姑見狀,很是識相地退了出去。
“阿錦,去到親王府,還是要有個老人在你身邊拿主意的?!绷菏蠂@了口氣,拉過了身邊的女子?!斑@是紫參,在阿娘什么跟了許久的?!?p> 那女子估摸著有二十六七歲,長得很是秀麗,身上有著和綠歡如出一轍的清冷氣質(zhì)。
“娘親,紫參姐姐還是留著來照顧您吧,我有綠歡呢?!闭f著,魏思錦把綠歡拉到了梁氏眼前。“綠歡沉著冷靜,到了親王府,肯定能好好服侍我的?!?p> 梁氏又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阿娘不愁沒人服侍你,阿娘擔(dān)心的是沒人協(xié)助你?!?p> “你一嫁進(jìn)親王府,便是府里的主母。雖然上有太后,可你也握著掌管王府的權(quán)利。若是那榮親王娶了你還不開眼,以后府里再進(jìn)幾位妾室,必須要有人助你立威?!?p> 說著,梁氏又將紫參推向魏思錦身旁,“紫參同阿娘在這鎮(zhèn)國公府待了十許年,多少有些經(jīng)驗(yàn),有她助你,阿娘也放心些。”
魏思錦也不好再推脫,便朝那名喚紫參的秀麗女子點(diǎn)了點(diǎn)頭示意。
紫參只是默默站到了魏思錦身后,不作多言語。
“三夫人,迎親隊(duì)伍已經(jīng)來了,快請三小姐出來吧?!绷迷谕夂暗馈?p> 梁氏長舒一口氣,取下了大紅色的華貴頭紗,輕輕蓋到了魏思錦頭上。
她牽起魏思錦的手,將她牽出了門。
“三夫人,按規(guī)矩,您要陪著三小姐上月錦山拜天祖,見過太后和皇上?!绷脤⑹种械募t衿一頭放在梁氏手上,一頭放在魏思錦手上。
魏思錦要嫁的是皇室,而月錦山上的皇宗廟供奉著皇室的先祖,至親攜新娘徒步登上月錦山祭拜先祖,是皇室的規(guī)矩。
“好?!绷菏蠎?yīng)了一聲,便隨著柳姑,領(lǐng)著魏思錦一步步走出了苑子。
走過正廳,竇老夫人早已候著了。見到一襲嫁衣的魏思錦,頓時兩行清淚滑落。
“梁氏,你快帶著阿錦去吧?!辈蝗屉x別之悲,老人別過臉不再看穿著喜慶紅衣的少女。
梁氏應(yīng)了一聲,牽著紅衿另一端的魏思錦,緩步踏出了鎮(zhèn)國公府。
門外立著的正是萬榮暄。
他如今穿著大紅色的喜服,顯得整個人精神又喜慶。他皮膚極白,這大紅色襯得他更白,英朗中又帶著秀氣,整個人豐神俊朗,不愧被譽(yù)為京都第一人。
見魏思錦穿著嫁衣被牽出來,萬榮暄臉上的笑容更燦爛。
他從梁氏手上接過了紅衿,將魏思錦扶上了身后的駿馬,自己則在馬前牽著馬和魏思錦啟程去月錦山。
梁氏則跟在馬后,由綠歡和紫參扶著。
迎親隊(duì)漸漸遠(yuǎn)去,而馬上佳人馬下俊兒郎的畫面卻在門后的魏思媛腦中遲遲散不去。
“魏思錦,我恨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