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老李叔和李英瓊
這一天終于來到了傍晚，葉栩帶著麻花來到了以前常常買菜的菜市場，在新元百分之七十以上的自主啟靈率的特殊時代背景之下，菜市場也在逐漸發(fā)生變化，賣普通食材的攤販越來越少了，菜市場里大多數(shù)商販都轉而經(jīng)營中低檔靈材。
托大夏國大家長一手神級大穩(wěn)定術的福，其實在這場新舊紀元的交替中，大夏國社會雖然出現(xiàn)了不同程度的“陣痛”，但大方向上來說，基本維持了平穩(wěn)過度的姿態(tài)。
君不見隔著大洋的那個前世界第一，已經(jīng)自我分解成戰(zhàn)國時代了。
但在大夏國，這個世界上唯一還在傳承的六千年文明古國來說，先民們不僅僅留下了豐富的修煉文明底蘊，最重要的是先民們已經(jīng)將某種智慧鐫刻進基因里面世代流轉。
大夏國的國民是世界上最愛好和平也是最不懼戰(zhàn)爭的民族，他們知道如何處世，也知道亂世的的殘酷。
不像對面，動輒要權利，動輒我有權利，有段時間新聞上天天是對面自我肢解的新聞，有些人深刻的貫徹“能力越大，責任越大?！边@句毒雞湯，你敢相信一個一心境的修士就覺得老子要當國王？
大多數(shù)大夏人看完了熱鬧呵呵一笑鉆進了廚房，革命？爭取權利？別鬧了，爐灶上還燉著肉呢，我孩子愛吃，沒時間跟著你亂。
縱觀大夏國歷史上的朝代更迭，除了少部分的外敵入侵，基本也就是朝廷腐化，民不聊生。
大夏國現(xiàn)在的大家長以史為鑒這一點做得很好，日益強盛甚至已經(jīng)到了世界第一的國力并沒有立刻膨脹到四處擴張，而是沉下心來，努力改善民生，維護社會穩(wěn)定。
對這一點，葉栩心懷感激，最少在菜市場里，靈材級別的小白菜和不蘊含靈氣的小白菜一千克的差價僅僅只有五毛錢。
當然，葉栩不準備買小白菜，最少在小福館重新開張以前不準備買，很長時間沒有生意的小福館就現(xiàn)在來說，其實并不需要那么多的食材。
后院那么大一片菜地，葉栩一個人吃得完就奇怪了。
葉栩買了豬肉和牛肉，都是低檔偏上的靈材，豬肉一千克三十，葉栩五花后腿梅肉什么的都買了一些。
牛肉稍貴，但也只有一千克一百，葉栩直接五公斤牛腩五公斤牛腱子走起。
肉檔的老胡是老相識，中年謝頂，滿嘴油滑，但其實人不錯，再說老胡也不太敢坑葉栩，不說以前吃過老頭子的黑手，就說現(xiàn)在老頭子雖然不在了，但老李叔還在呢。
老李叔作為一個大菜販子，手里握著的人脈什么的，分分鐘能讓老胡失去大多數(shù)菜館飯店的生意，也能讓老胡在肉聯(lián)廠再也買不出肉來。
都知道葉栩是老頭子和老李叔的心肝寶貝，或許現(xiàn)在還是大天才未來女劍仙李英瓊的心肝寶貝，處世圓滑的老胡敢坑葉栩就怪了。
老胡一眼看見葉栩買靈材級別的豬肉牛肉，上來搭話問道：
“小木頭啊，買靈材是啟靈了？”
“是啊，終于啟靈了，可真不容易?！?p>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不對，是老葉保佑，小木頭你這也算完成了老葉的遺愿了，可惜了，老葉沒看到。”
“老頭子看得到的，等清明我就去告訴他?！?p> “好啊，你是個孝順孩子，老葉在那邊也能安心了，是自主啟靈嗎？”
“胡叔，是自主啟靈。”
“好好好，重開小福館的日子近了吧，老胡叔我到時候要去討酒喝的?！?p> 老胡確實圓滑，一句話問了兩個問題，一問葉栩是不是還繼續(xù)當廚師，至于討酒喝這種話則是問葉栩的小福館以后還要不要他的肉，葉栩要是要，自然重新開業(yè)會通知他，如果不打算要，也能拿以前老頭子的情分逼一逼葉栩。
葉栩聽懂了，笑著打了個太極：
“快了，畢竟老頭子留下來的，不開就成不肖子孫了，喝酒就更沒問題了，我到時候請老李叔幫我請客。”
“好好好，小福館重開是最好的事了，到時候一定要告訴你老胡叔一聲，你老胡叔和老爺多少年的交情，多少年的情分。”
葉栩顯然低估了這種菜場打混一輩子的老油子的厚臉皮，老胡三句話不到又抬出老頭子的情分來說事，葉栩有點被逼住了，但好在救星來了：
“誰和葉老頭多少年的交情，我咋記著是有人在葉老頭面前當面灌了一斤賠罪酒。”
“哎呀，那么多年的事了，老李你還提他做什么，那時候不是年紀小不懂事嘛？再說了，這叫不打不相識，老李你就是沒文化，看看你家小英，再看看人家小木頭，年輕人又有禮貌又有文化，你們這一家子，真是青出于藍那個什么，對了，勝于藍嘍?！?p> 來人正是老李叔，不愧老江湖，一句話給葉栩解了圍，但老胡也是老江湖，被老李叔當面揭短不僅不生氣，還連忽悠帶捧的自己給自己找了臺階下。
老李叔爺沒有再為難老胡，只是笑罵一句道：
“老胡你個屠夫還跟老子扯起文化來了，木頭和小英也不看看是誰家孩子，活該你就只有羨慕的份。”
然后老李叔拍了拍葉栩的肩膀，問道：
“木頭，這是啟靈了？咋啟的？”
葉栩看著老李叔，這一刻心情復雜，有高興也有委屈，就像一個在外獨自打拼吃盡苦頭最后終于有了一點成績的孩子見到了親人。
“自主啟靈的，老李叔，昨天去看老頭子，然后晚上睡一覺就啟靈了，老頭子保佑?！?p> 沒有說實話，畢竟不論埃達夫人還是女媧娘娘都太過匪夷所思，告訴老李叔也只能徒增煩惱。
但葉栩說著說著紅了眼眶，如果說老頭子是葉栩的父親，那老李叔就是葉栩的親叔，在葉栩心里，老頭子去世之后，老李叔就是他葉栩最后的靠山。
“你看你哭啥，自主啟靈了是好事，哭啥，葉老頭在那邊看你哭說不定要揍你啦，快別哭了，沒出息的玩意兒。”
老李叔一邊勸一邊自己也紅了眼眶，要不然說老胡圓滑，這個時候插進來說道：
“對，小木頭，哭啥哭，以前老葉揍你都不哭，現(xiàn)在啟靈了這么好的好事你倒哭上了，來，拿二斤上腦肉回去吃，就當胡叔我給你慶祝了。”
勸完葉栩老胡又轉向老李叔：
“我說老李，你咋也紅了眼睛，這大喜的事你看你……”
“你管老子，老子這是高興，我家孩子成才了還不許我高興是咋的?！?p> “行行行，大喜的事隨便你高興，記得小福館重新開張的時候叫我一聲就行?！?p> “忘不了你，但你可別欺負木頭年紀小，不然別怪我這做叔的掀你檔頭?！?p> “看你說的，我老胡是那樣人嘛，也不滿菜市場打聽打聽，真是，行啦，這兩斤上腦肉拿好，回家高興去，別擋著我檔頭?！?p> 老李叔沒再敲打老胡，接過了那兩斤上腦肉，老胡也是下了本錢了，送的中檔偏上的牛肉，這兩斤一千克，賣出去不會少于一千塊，老李叔用手一摸就知道，接過來也算認下這份情分。
老胡則眉開眼笑地送客，這也算小賭一把，他在賭葉栩能完全繼承老頭子的手藝，小福館一旦能回復昔日的興盛，每天消耗的各種肉類可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
就算葉栩廢物，小福館開不下去了，那只要老李叔認了這份情分，對老胡來說也是只有賺的。
麻花全程很乖，就算身處菜市場這樣嘈雜的環(huán)境也不害怕，全程趴在葉栩肩膀上沒有鬧騰，直到葉栩伸手接過老李叔手里的上腦肉的時候差點把她摔下去的時候才喵了幾聲抗議。
老李叔這時候才注意到葉栩肩膀上趴了只奶貓，問道：
“木頭，哪來的小貓？”
“撿的，就在鳳凰山公墓下面的停車場里撿的，和我投緣就撿回來養(yǎng)了，起名字叫麻花，也算福氣貓，撿回來才過了一晚上我就啟靈了，你放心，老李叔，去城管局登記過了?！?p> 老李叔沒有在意，在他看來一直小貓不算啥，開飯館的還能餓著一只貓不成？于是老李叔點了點頭沒在說麻花的事，而是說道：
“走吧，回去，看看你小子的手藝，我打電話給小英，她還不知道你啟靈了吧。”
“還沒告訴她，老李叔你收市之后過來，看看我的八刀八勺有老頭子幾分火候?！?p> “我跟你走，今天高興，還做什么生意。”
“也行，不過我要再去買條魚?！?p> ……
李英瓊趕到小福館的時候，葉栩已經(jīng)喂麻花又吃了一頓，正在小福館后廚準備晚飯。
要說庖丁之心和和風細雨刀不愧是外掛出品，早上給麻花切胡蘿卜的時候葉栩自己還沒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握住菜刀施展八刀八勺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他的刀工有了質的提升。
菜刀在他手里簡直如臂使指，葉栩現(xiàn)在能清晰地感覺到菜刀的重心與刀刃的狀態(tài)，總能用刀刃上最合適的位置切開食材。
而和風細雨刀則讓葉栩的刀工看起來輕描淡寫又直接有效，一個字帥，兩個字寫意。
李英瓊站在后廚門口看著認真切牛肉的葉栩，忽然就忍不住了，眼淚流了下來，葉栩不能啟靈，難過的不止是葉栩還有兩位老一輩。
李英瓊心里的遺憾并不比他們少，她一想到小時候沒少為她和熊孩子小流氓打架的木頭哥現(xiàn)在居然要她反過來保護，心里沒有多少成就感，反而一陣一陣難過。
作為和葉栩一起長大的玩伴，世界上只有她最了解她的木頭哥心里有多倔強和傲氣。
“木頭哥你啟靈啦？”
葉栩抬起頭看見門口的李英瓊，放下刀笑道：
“跟屁蟲你哭啥，我啟靈了你難過是咋的？”
“說了不許叫我跟屁蟲，再叫我削你了啊?！?p> “別吹牛啊跟屁蟲，以前是沒機會，現(xiàn)在你木頭哥是天才，誰削誰還不一定呢，小時候能把你打哭，現(xiàn)在也行?！?p> ……
老李叔站在葉栩一側看著葉栩的刀工，有些驚訝地說不出話來，這刀工已經(jīng)有了老頭子八九分火候了，更多了一份寫意，葉栩才多大？
別人不知道他還能不知道？葉老頭當年也是到了三十多歲的時候才有的這份功利。
他心里越來越高興，看著兩個小輩沒有隔閡地斗嘴，心里就更高興。
……
葉栩速度很快，雖然是第一次烹飪靈材，但不能不說他是真的有天賦，下刀下鍋完全不破壞靈材里的靈氣結構，靈氣流失很少。
這就是啟靈的好處了，要是換成啟靈前，葉栩一刀下去，再好的靈材也避免不了靈氣流失，最后和普通食材沒兩樣了。
番茄牛腩，回鍋肉，青椒小炒肉，小米辣牛肉末，后院摘茄子做的涼拌茄子，淡小苦菜湯，又炫技式的涼拌了個蓑衣黃瓜，也就是時間不夠，不然葉栩還打算鹵點牛腱子。
老李叔和李英瓊一邊看一邊點頭，看樣子味道不錯不說，略微感知就知道靈氣流失很少，已經(jīng)算是很優(yōu)秀的靈肴了，小福館復興有望啊。
菜一上桌，老李叔動了第一筷子之后李英瓊就迫不及待地夾了一塊牛腩入口，牛腩軟糯，搭配著番茄的酸甜，余味淡淡的香料香氣更是畫龍點睛，各種味道完美地達到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更重要的是牛腩內的靈氣完全內斂，直到快要完全嚼碎咽下去的時候才微微釋放了一點點，不用想也知道，這對修行的幫助比一幫的靈肴要有效很多。
于是筷子停不下來了，最后李英瓊一口氣干掉了五碗飯，這也就是菜吃完了，不然李英瓊感覺自己還能再吃兩碗。
拍了拍有點凸起的肚子，李英瓊滿意地往椅背上一靠：
“小木頭，給姐姐上茶，今晚吃的太油膩了，要解解膩?！?p> “沒大沒小，你是誰姐姐，跟屁蟲你又想哭了是吧，吃的這么多，看你以后咋嫁人。”
“嫁人？有的是選擇，我都煩死了，再說了，嫁不出去我就賴你養(yǎng)我唄，別忘了葉伯說過小福館有我一半?！?p> 老李叔笑著看著兩個小輩，這一刻他感覺到無比幸福，兒女成才大概是每一位大夏國父母的執(zhí)念，如今李英瓊不用說，有名的天才，小小年紀甚至已經(jīng)有了劍仙的名號。
而一直以來的心病木頭，如今也能當門立戶了，他還有什么不滿意的？老李叔在這一瞬間甚至覺得，就算馬上去死也能瞑目了，呸呸呸，瞎想什么，以后還要給小英和木頭帶孩子呢。
“小英你去收桌子洗碗，姑娘家家的，一點兒正形沒有?！?p> “老爸你又偏心，果然爛木頭哥才是你親生的，我是撿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