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受傷
國之不幸,焉能有小家之幸?
言輕語偷聽了一晚上的墻角,輕嘆出聲!
因為過于投入到他們兄妹倆的故事里,一個轉(zhuǎn)身競不留神踩到一個花盆。花盆一聲脆響,驚動了守衛(wèi)。
“誰,誰在那里?”守衛(wèi)警覺的聲音攪動了將軍府的夜。
言輕語飛身上樹,再一個縱身就到了屋頂之上。
赫連止戈聽到響動,瞬間警覺了起來,方才的茫然和傷感全然不見,他一個飛身從窗口飛了出去,踩過剛才言輕語踩過的那棵樹,也到了屋頂。能夠號令大軍鎮(zhèn)守一方的人,誰都不是吃素的。
他與言輕語你追我趕,如兩個鬼魅的獵影在屋頂上飛來竄去,將軍府的守衛(wèi)燒起了火把將整個府邸照得火亮。
赫連止戈道:“閣下有這么好的功夫,何必當(dāng)這梁上君子,竊人墻角?”
他腿長手長抓住了言輕語的一片衣角。言輕語一個翻飛,赫連止戈手里就僅剩一片衣角。
言輕語一心只求跑路。
赫連止戈一想到她偷聽到了他與妹妹赫連景和的對話,哪里肯放她走。
兩人纏斗得難舍難分,很快赫連止戈的支援到了,都是幾個身手了得的人,他們將言輕語圍住,并且手里都有劍。
言輕語想僅靠了得的輕功,赤手空拳脫身怕是有些困難了。
赫連止戈又問:“你是什么人,為何半夜闖進將軍府?”
他看著那個人,一身夜行衣,臉上帶著一副僅僅能蓋住四分之一臉面的面具,如今被團團圍住了竟也不慌張。
言輕語道:“你不是說了嗎,梁上君子,為財物而來!”
她邊說著邊警覺周圍隨時伺機而動的幫手。
赫連止戈冷笑“梁上君子不往黑暗的庫房、臥室去,倒鉆到我這亮堂堂還守衛(wèi)森嚴(yán)的書房來?”
言輕語:“守衛(wèi)森嚴(yán),才有重寶!”
赫連止戈:“少廢話,給我上!”
一群人群起而攻之,言輕語左右沖突不得,一道道劍光在眼前掠過來晃過去,偶有發(fā)梢遇劍而落,稍有不慎便要血濺當(dāng)場。
終究言輕語鬼魅的身法,比對手的劍要快,幾下沖突之后,她突出了包圍。
就在她即將跳到將軍府外的一個房屋的屋頂時,赫連止戈不知何時手中多了一把弓,“嗖”的一聲利箭應(yīng)聲而出,不偏不倚,正中言輕語的后背。
她負傷速度變慢,后頭趕來的人一劍劈在了她的后背。
也就是這個時候周圍突然冒起了焰火,一朵朵絢麗的煙花在天空中炸開,響聲震天,沒一會兒周圍被一片濃煙籠罩。
許翊揚趁亂帶走了言輕語。
是夜,將軍府派出大量人馬搜城。
在慌亂中,許翊揚將她帶到了一間廢棄的藥鋪里。當(dāng)務(wù)之急,得先處理她后背上的傷。
此刻,她已經(jīng)渾身是血,面色慘白,一支黝黑的利箭還聳立在她的后背。
許翊揚讓她反身坐在一張椅子上,后背朝外。一陣翻箱倒柜之后,他找來了一些止血藥和白布條,再從后院的井里打來一盤水,這便要開始治傷了。
他先是用匕首割開她后背上的衣服,偶有不小心碰到那些刀傷箭傷,疼得她一陣陣齜牙咧嘴。
看到她眉頭緊鎖,額頭上已經(jīng)滲出細密的汗珠,卻仍在咬牙強忍住不讓自己發(fā)出聲響的樣子,許翊揚突然就覺得于心不忍。于是動作盡量地輕柔了些。
可當(dāng)割到她后背上纏著一圈又一圈的裹胸布時,許翊揚的臉先是一沉,繼而是漲紅!他怎么忘了,她是個女人??!
感覺得到后背上許翊揚的手微微一停頓和微微的顫抖。言輕語一想到自己白花花的后背就要被一個自小就與自己相看兩相厭的人看去,心里十分的不服!但是她也非常明白,不若如此,自己會死!
言輕語咬牙道:“你動作快點,一會晉兵來了,我們都要死在這里!”
她說完,還自顧地拿起一條毛巾咬在嘴里!
許翊揚從愣神中回過神來,強迫自己鎮(zhèn)定。復(fù)又小心翼翼地去挑開傷口周圍的裹胸布。也還真多虧了這幾層厚厚的裹胸布,才讓言輕語后背上的傷沒有致命。
許翊揚用毛巾按住黑箭周圍的肌肉,然后趁著她沒有察覺就猛地一拔箭頭,緊接著直接用毛巾按住傷口堵住噴薄而出的鮮血。
言輕語疼得汗如雨下,差點沒忍住就暈了過去。
待血漸漸止住,許翊揚輕手輕腳地清理了傷口周圍的血污,然后小心翼翼地上藥。言輕語從未示過人的后背,白嫩潔凈,柔美又結(jié)實,隱約間還能看到一些過往受過的傷留下的淺淡粉色傷痕。
許翊揚咽了一口口水,喉結(jié)上下滾動。莫名其妙地一陣緊張和心虛。
面前的這個女人,是自己的發(fā)小?自己的同窗?自己的戰(zhàn)友?自己的上司?
......
他心情復(fù)雜,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了。僅僅只是幫言輕語治傷而已,自己為什么會有這么多的復(fù)雜情緒出現(xiàn)?
可能是平時言輕語強勢慣了,一下子看到她受傷,看到她過往的傷痕,就突然覺得她也是個正常人,而且還是個女人!他知道她過去那些年的努力和堅忍,到了這一刻就演變成了同情和不忍?
這樣解釋解釋得通吧?
莫名其妙地,他就一陣心煩意亂了。他討厭這樣自己無法理解自己的樣子。莫名其妙地,就一頓生氣!
他把沾滿血水的毛巾猛地扔進盤里,然后把那一捆白條扔給言輕語道:“還活著沒?活著就自己包扎,然后穿上放在邊上的那套衣服。我出去守著!”
許翊揚的這一頓氣真是來的好沒道理,剛剛稍微緩和過來的言輕語,一邊忍著痛,一邊詫異。
她是做錯了什么惹惱了他了嗎?
言輕語咬著牙,自己將布條一圈一圈地纏好。然后一看旁邊的那套衣服,居然是一套女裝,額,還有一件……肚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