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兒,應該快得手了吧?”
九曲城,夏家祖宅。
夏翔安坐在搖椅上,躺在院子里,享受著陽光。
作為大管家,他每天的工作其實是非常輕松的。除非是家里有什么重大事情了,比如說如昨天一樣的十三姨太生辰等大事,他才要忙碌。其他時間,他是非常悠閑的。
一邊搖著搖椅,他的眼睛一邊微微瞇著,但眼底,卻是一片冷厲。
“小雜種,敢出言辱罵我,真是不知死活。當真以為十三姨太出面,你就萬事大吉了?……哼,只希望涼兒不要讓他死的太痛快才好……最好還活著的時候,就丟到烈火雞身上去,那畫面,估計很美?!?p> 想到這里,他心底一片快慰。
他當然知道烈火雞的脾性如何,一旦被激怒,那是不把那股脾氣發(fā)泄完,是不會停止的……哪怕敵人是個死物,也是如此。
而且他也絲毫不懷疑夏涼可以很好的完成他交代的任務……他很早之前就偷偷傳授夏涼修武,如今夏涼的修為已經(jīng)是淬體4重。雖然不算太過出色,但殺一個一點修為也沒有的夏缺,那絕對是手到擒來!
“哼,這個小雜種,根本無足輕重。倒是夏澤那老雜碎,這段時間卻是有些高跳……”
想到老對手夏澤,他腦門青筋都噗噗直跳。這段時間,對方實在有些囂張,明目張膽的擴張勢力,好幾次和他直面起沖突都寸步不讓。讓很多奴仆,已經(jīng)有向他投誠的趨勢。
尤其是這一次,夏缺當著那么多奴仆的面對他破口辱罵,更是讓他的聲勢下降到歷史最低!
“不過,等到夏缺那小雜種的死訊傳來,多多少少應該能挽回一些?!彼嫔行╆幱舻南胫?。
“大管事?!?p> 就當此刻,一個聲音響起,卻是一個青衣奴仆快步走進了院子,雙手捧著一個小小竹筒,來到了他的身邊。
“大管事,山上農(nóng)場給您來的信?!?p> 青衣奴仆恭恭敬敬的雙手奉上。
“哦?”夏翔眼睛頓時一亮:“給我?!?p> “是?!?p> 奴仆恭敬呈上,夏翔接過小竹筒,而后微微擺手。
青衣奴仆會意,微微欠身過后轉身離開。
夏翔則是看了看小竹筒,其上寫著‘大管事夏翔親啟’幾個字。
不過一看這文字之后,他卻是愣了一下。
“不是夏強的手筆?”
夏強是他多年心腹,他的字,夏翔自然認識。但這字,不是夏強的。
帶著幾分好奇,他打開了竹筒,將里面的信件取出。微微抖開一看,只見頭一行就寫著:“夏翔吾兄敬啟,弟夏森敬拜?!?p> “嗯?竟是夏森傳來的?”
他愣了一下,微微皺眉。
夏森是農(nóng)場大管事,認識自然是認識的,但要說關系,卻是一般般。畢竟,他是家主的人。而那夏森,雖然也是夏家高級管事,但實際上,他卻是三爺?shù)娜?。夏翔和他,接觸不多。
他怎么想到給自己寫信了?
他微微蹙眉,帶著些許疑惑,接著看了下去。
然而,才看了不到兩行,他卻豁然坐直了身子!
一雙眼睛,驟然瞪圓!
他緊接著往下看,但漸漸的,他的手,卻是微微顫抖了起來……
這封信,他來來回回足足看了三四遍,只覺腦子一陣暈?!?p> 涼兒,死了?
整個夏家的人都認為,夏涼,是他的親侄子。
可實際上,只有他自己清楚……夏涼,實則是他的親兒子!
但這是一個秘密。一個他準備帶進土,也不準備吐露的秘密……畢竟,叔嫂通奸,這種事情,在夏家這種高門大戶,那絕對是要命的丑聞!一旦暴露,他大管家的身份不保不說,甚至連性命都有可能保不??!
不能說,甚至連表現(xiàn)出來都不敢……為何夏涼還是一個低級奴仆?就是為了掩人耳目!
或許是做賊心虛,否則,若夏涼真是他大哥的遺孤,他早就把他抬到最少中級管事的位置了。但他沒這么做,就是不希望任何人,將夏涼的身份,往他兒子方面去揣測!
夏涼不但是他的兒子,而且還是……唯一的兒子。
早年他與家主在外行走時,遭遇大敵,在其中一場廝殺之中,他身受重創(chuàng)。最后人雖然是救了回來,但卻永遠喪失了養(yǎng)育能力……就這樣,夏涼這個叔嫂通奸后的‘私生子’,成為了他唯一的骨肉。
他小心翼翼用各種手段保護著夏涼,不讓任何人看到,甚至連夏涼都隱瞞。他教他讀書識字,甚至違背家族規(guī)矩,偷偷教他修武……可以說傾注了全部的心血!
而如今,夏涼死了……
看著信件上的描述……
烈火雞的獸欄……尸體,已經(jīng)被掩埋……
他眼眶驟然紅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
“涼兒?。。?!”
他壓抑到極致,卻也撕心裂肺到極致的聲音,從他牙縫中擠了出來……
他呼吸急促,眼珠子卻都已經(jīng)紅了!
這是怒到了極致,也心痛到了極致?。。?p> 是誰,是誰殺了我的涼兒?!
他感覺到,自己胸膛的憤怒,已經(jīng)快要爆炸!仿佛都要將他焚燒!
足足片刻……
“來人!”
他聲音變得無比嘶啞。
“大管事?”
很快,剛才送信的小廝走了進來,恭敬中又透著一絲疑惑。
不過當他抬眼一看如今夏翔的表情和狀態(tài),那小廝表情頓時一變,呼吸都瞬間屏??!
他感覺到了如今夏翔身上的那種暴戾!
他不敢多問,連忙垂頭,認真聽著。甚至連看都不敢多看夏翔一眼,只怕被他遷怒。
然后,他聽到夏翔壓抑到極致的嘶啞的聲音。
“把夏仲找來……”
“是!”
小廝連忙應道,問都不敢多問一句,躬身后退……
約莫等了能有十來分鐘。
“爺,您找……嗯?爺,這是怎么了?”
隨著身影,院落外走進一個三十來歲,身穿黑衣管事服的青年男子。
他原本邊走還邊帶著幾分疑惑打著招呼。
不過,才走進院子,看到夏翔的模樣,他的表情就是一凝,眉頭皺了起來,快步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