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畔的村莊,從去年開始,便鬧了三害,苦不堪言,這青荒狼便是其中一害。
它們很是狡黠,專門蟄伏在林圃里,伺機而發(fā),捕食耕作的人。
最后越鬧越大,很多人甚至不敢外出。
“村里人為什么不反擊呢?”林風隨意問了一句。
“我們何曾不想,只是那狼……”老者額頭緊皺,一臉無可奈何。
“對啊,青荒狼太厲害了……”其他村民也紛紛接茬。
這種狼體形很是壯碩,全身的毛皮硬的像荊條一樣,鐵制的鋤鏟絲毫不能傷其皮肉。
反倒這些害畜,卻是兇殘無比,一口便能咬斷村民的脖子。
真是亂世又逢禍。
嗷——
不知從哪又傳出一陣狼嗥,很是高亢,惹得人們面面相覷,皆生俱色。
趙如煙這才注意到,天邊的晚霞已經收了華彩,隱了璀璨的橘紅。
玲瓏的夜色漸漸掛上頭頂,稀稀落落的星辰掙破了天空,悄悄探出身來,發(fā)出微弱的慘光。
“老人家可知道,這渡口附近,何處還有船家?”趙如煙方才想起了正事。
“將軍可是要過江而去?”
老者滿臉風霜,渾濁的雙眼微微陷進眼窩,不過此刻卻瞪的很大。
“正是。”
“這易水呀,萬萬渡不得!”老者臉上變了色。
不知何時起,江里面鬧出一只水怪,為非作歹。
那怪便是第二害,有撥弄千斤之力,能打翻渡船,襲擊擺棹的船家,又能摧毀礁石,惹的江里波濤洶涌。
若是繞行,要順江而上百里,才有安全的渡口。不過沒了馬匹,恐怕會耽擱十些天。
“如此,我便除了那水怪?!壁w如煙面無表情。
她白凈的臉上很是平靜,和著清清的細妝,甚是冷艷,卻亳無女子該有的柔弱,倒是殺氣凜然。
一語而威,令人深信不疑。
“將軍真乃英雄!”那老者更是敬佩。
他那渾濁的眼中泛起微光,竟有些神氣,不斷道謝。
老者還說,此去東村,經一槐樹,那里有戶人家,喚作張老頭,靠擺渡維生,家中存有船支,可渡易水。
如此,趙如煙便啟了程。
到達東村,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繁茂的星羅都擠出身來,布滿了整個夜空,無窮無盡,竟把月亮的光芒都掩蓋下去。
老者口中的那棵槐樹,不知為何,也已經枯萎,干燥的葉子落了一地,只剩下直挺挺的樹干。
林風隨手撿起一片樹葉,捧在手中,仔細寓目。
“將軍,是槐樹,應該就是這里了?!彼σ宦?,像極了小孩。
趙如煙輕輕點頭,轉向樹后的屋宇。
那房屋有些簡陋,是粗糙的木板房,上面蓋了些茅毛。四周隨意圍了些木柵,合成圍墻。
屋里很是漆黑,沒有絲毫燈火,不像是有人居住。
“有人嗎?”林風上前喊話。
無人回應。
“屋里有沒有人——”
林風走到門前,拉長了聲音。
還是鴉雀無聲。
不過趙如煙透過窗隙,看見了兩盞燈籠,泛著幽綠的冷光,在漆黑的屋子里,很是醒目。
那燈籠不時左右移動……
“快退后!”趙如煙大喊。
晚了。
轟隆一聲。
一只龐然大物從屋里躥出,脆弱的木門被輕易撞個粉碎,散落了一地。
是一只青荒狼!
這只狼身形足有一人高,前肢的掌爪伸開,竟比人的頭顱還大。
它雙目幽綠,嘴角的獠齒上還舔著血跡,徑直撲向林風,把他按在地上,血盆大口咬向他的脖子……
來不及了。
嗖——
一支鋼箭直直飛過來,帶著十足的威力,穿進那狼的腦袋,卡在它的頭顱上。
青荒狼哀嚎了一聲,便沒了生息。
“誒呀……嚇死我了?!绷诛L一陣驚嘆。
他撥開那狼的尸體,搖搖晃晃,緩緩站起身,臉上的驚恐之色還沒褪去。
趙如煙這才注意到,那支箭矢長約一尺,通體锃亮,在昏暗的夜色里也能發(fā)出銀光。
特制的箭頭。
一個中年男人走上前,伸手拔出了箭頭,收回行囊中。
那人很是精壯,豹頭環(huán)眼,虎背熊腰,濃密的胡須硬的像鐵絲一樣,背上掛有刀劍弓矢各種兵器。
“你小子命大,尋常人被這一撲,恐怕不死也殘了?!蹦腥穗p手叉腰。
“多謝閣下相救?!壁w如煙雙手作揖。
“謝什么謝,老子救的人多了去了。”
男人粗魯?shù)膿]揮手,渾圓的怒目瞪的很大,倒是個莽撞之人。
這時,從男人身后走出一位少年,濃眉大眼,英武不凡,看起來像是男人的兒子。
“我等是縣衙招來的獵戶,方才多謝二位將那畜生引出屋外,否則我們也不敢妄動。”少年雙手作揖,很是彬彬有禮。
方圓十里,狼禍肆虐,已經鬧了不少人命,讓官府都震驚不已,才招了獵戶,剿除災患。
“如此,那就勞煩二位。”趙如煙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