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拿了四爺賜的燕子紙鳶,連忙又依著原路尋了回去。
一路上,她心里很擔(dān)心宛瑩會(huì)被蘇氏欺負(fù),畢竟那個(gè)蘇氏仗著李側(cè)福晉的勢(shì),總欺負(fù)后宅里里沒有依仗的小妾室們。
“不會(huì)的,現(xiàn)在的格格可不是好惹的!”春花邊走邊為自己鼓氣道。
哎喲!
突然從左邊的甬道走出來一個(gè)人,一下子差點(diǎn)撞上春花,幸好及時(shí)收住了腳。
“趙公公?!贝夯ㄕJ(rèn)出來人是前院蘇培盛身邊的小太監(jiān),給明月軒送了好幾次賞的。
“春花姑娘,沒撞到你吧?”小趙子很是客氣地道。
他每次給明月軒送賞,都會(huì)得一個(gè)不小的荷包。
“沒事,沒事。你走路怎么這么急?”春花問道。
“蘇公公讓我給貝勒爺送酒。春花姑娘這是要去哪里?”小趙子也回問道。
“還不是蘇格格突然來我們明月軒,非要拉我們格格出來。這不,我給她們拿了紙鳶,說是一塊放呢!”春花道。
小趙子道:“那春花姑娘快些去吧。我得快些送酒過去。”
春花不敢耽擱,繼續(xù)往前趕路。
待她來到木亭,見宛瑩安然無恙地與蘇氏坐在那里聊天,頓時(shí)心安了。
蘇氏看見春花手里拿著的紙鳶,知道那是四爺特意送給明月軒的,心里便一陣陣發(fā)酸。
四爺?shù)馁p賜也是被后宅女人們關(guān)注的重點(diǎn)事項(xiàng)。
從賞賜的薄厚上就可以看出他對(duì)各人的重視程度。
紙鳶還是第一次出現(xiàn)在賞賜里,雖然不如衣服珠寶值錢,可是卻透著一股子別出新裁的寵溺。
“董妹妹,這紙鳶看起來真好看!可否讓我放放?”蘇氏捏著一股酸腔道。
“自然是可以。貝勒爺送了好幾個(gè)樣子的。說是讓妾身換著樣放。”宛瑩莞爾一笑,特認(rèn)真地看著蘇氏的臉道。
蘇氏心里暗恨,但面上裝作沒事人樣,示意身邊的丫頭去接了春花手里的紙鳶。
“蘇姐姐,這里樹木太多,紙鳶容易被纏住,不如去那邊空曠一些的地方放?!蓖瓞摵苁恰罢嬲\(chéng)”地道。
蘇氏不疑有她,遂道:“那我們就去那邊放放。妹妹相隨嗎?”
“蘇姐姐先去放,我隨后就來?!蓖瓞摬[縫著一雙美目,活像一只小狐貍。
蘇氏主仆拿著紙鳶出了木亭,去尋寬敞一些的地方去了。
“格格,那可是貝勒爺賞給您的。憑什么給蘇格格去把玩?”春花忍不住憤憤道。
“人家心里想要呢,不過一只紙鳶而已。你家主子不是那么‘小氣’的人?!蓖瓞撘Я艘莾蓚€(gè)字眼,笑道。
“這可不是小氣不小氣的事情。紙鳶可是貝勒爺給格格的恩寵。這恩寵豈有給人的?”春糾正道。
宛瑩笑了,她真是越來越喜歡春花了。
“格格,奴婢剛才回來的時(shí)候,碰到了蘇公公身邊的小趙子。他提著籃子,說是給貝勒爺去送酒。”
宛瑩眼眸一閃,說道:“走,春花,咱們?nèi)デ魄铺K格格放得如何了?!?p> 那廂,四爺與十三爺正坐在那日作畫的涼亭里。
石桌之上擺著幾份精致的小菜。
小趙子剛剛提來了酒一上桌,十三就一把將酒瓶奪了過去,自顧自地倒酒起來。
“十三!”四爺不由得皺了眉頭,輕喝一聲道。
“四哥,你就讓我喝吧。若是在你這里還不能盡性,那我可就要憋屈死了。”十三一臉悲戚之色,眼里似還有淚水。
“你額娘的病乃是天意,她最擔(dān)心的就是你。這個(gè)時(shí)候不可讓她再操心了?!彼臓攧竦馈?p> “四哥,我知道。所以只能到你這里來喝點(diǎn)悶酒,解解悶?!笔t著眼睛道。
他的額娘章佳氏病重,纏綿病榻大半年了,現(xiàn)已進(jìn)入昏迷狀態(tài)。一日之間多半都是臥床的,進(jìn)食也已經(jīng)越來越少。
“十三弟,三日后我便去圓明園。你可隨我一塊兒過去?”四爺?shù)馈K胫^去散散心也好。
“多謝四哥。但我想再勞煩四哥一件事?!笔?,“自出宮建府后,我入宮的機(jī)會(huì)也不多?;拾斎缃癫辉趯m里頭,我又不得詔令不能隨意入宮。所以,我想讓德娘娘下詔,召我進(jìn)宮去照看照看額娘?!?p> “好。我去跟額娘說。此事不是難事,佳娘娘病重,你做兒子的,進(jìn)去看看也無口厚非?!彼臓旤c(diǎn)點(diǎn)頭,又伸手去拍十三的肩膀道。
說罷,四爺親自為十三斟上了酒。
在眾位兄弟當(dāng)中,四爺與十三的關(guān)系的最為密切。
十四雖然與四爺是一母所生的同胞兄弟,可兩人的關(guān)系簡(jiǎn)直可以說是“差”極了。
“兩位爺,你們瞧,那邊有人放紙鳶!”蘇培盛瞥見一只燕子紙鳶飛了起來,心道可能是董格格,遂立刻道。
他想著董格格每次都能讓貝勒爺心情巨好,興許過來湊個(gè)趣,緩解緩解此刻的氣氛。
四爺抬眼,也看到了那只飛著的紙鳶。他一眼認(rèn)出,正是自己賜給董氏的。
剛剛賞過去的,她就拿出來放了。
四爺嘴角微微上揚(yáng),略一思量,就對(duì)蘇培盛道:“你過去看看,讓董氏過來伺候吧!”
蘇培盛“嗨”了一聲,立刻屁顛屁顛地提著袍子,噔噔噔出去了。
“可是四哥的格格在那邊放紙鳶?”十三爺也看到了那只紙鳶道。
“恩。你也見見她。三日爺帶她同去圓明園?!彼臓?shù)馈?p> 按說,四爺?shù)逆也灰穗S意見外男,可四爺覺得十三是自己最好的兄弟,不算“外男”,因此想將宛瑩給他認(rèn)識(shí)認(rèn)識(shí)。
這種感覺就好比自己得了一件寶物,要帶給自己的兄弟面前亮亮相。
“看來是四哥心頭看重的。要不然,也不會(huì)讓愚弟相見。”十三果然卷起嘴角道。
四爺睨了十三一眼,心里雖然認(rèn)同,可嘴上卻不肯輕易說出。
過了一刻鐘,蘇培盛回來了。臉上的表情怪怪的。
“啟稟貝勒爺,那邊放紙鳶的不是董格格。不過,董格格也在場(chǎng)?!碧K培盛饒舌地道。
四爺果然皺眉道:“她的紙鳶,怎么會(huì)不是她放的?”
蘇培盛連忙低頭道:“奴才沒過去打攪。是蘇格格在放。董格格和春花姑娘只是遠(yuǎn)遠(yuǎn)地站著。”
倪思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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