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條狀告一出不管是在前面兒一直假寐的大司馬,還是在一旁裝作安分守己的首輔,都將目光投在了他的身上。
在龍椅之上的寧遠,心中已然哈哈大笑,但是面兒上一點兒都不顯出來。
直接示意自己身旁的太監(jiān),將這留影石拿上來細細觀看。
隨后目光滿含威嚴的望向大堂中站的板直的桃花。
“你可知僅僅憑著這一塊兒小石頭說明不了什么問題,如果不能將具體的罪狀列出,僅僅憑著這一張地契,也頂多判王侍郎一個貪污的罪名?!?p> 這話明著是在告訴桃花讓他演戲旗鼓給他一個云價的面子,實際上是在提醒他該將具體的罪狀給拿出來了。
聞言桃花更是十分上道,直接將自己這么久以來查出的賬本統(tǒng)統(tǒng)拿了出來,隨后恭恭敬敬的往上一遞。
“臣日夜無眠,好不容易將這賬本兒給查了出來,可是昨夜竟是有人想要謀奪這果實。
好在陳的府中防衛(wèi)森嚴,并未讓刺客得手,否則今日在朝堂之上,您就看不見云桃花了?!?p> 聞言還在翻賬本的寧遠,確直接站了起來。
“當真是好大的膽子,這云桃花不僅僅是云家的嫡長子,還是現(xiàn)如今我大魚皇朝的欽差。
我倒要看看還有誰有著膽子在皇城之中去謀殺,來人,將此事徹查,必須還云公子一個交代!”
隨后怒氣沖沖的甩袖直接退朝,而且他的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是不知所措。
賬本和證據(jù)已經(jīng)被帶走,可是這陛下并沒有說兩位侍郎和尚書應該怎么處置,甚至連短暫的軟禁都沒有。
眾人并不會蠢的認為皇帝已經(jīng)準備放過三人了,相反每次寧遠做出如此做派的時候,最后的人都會非常倒霉。
而六王子看見如此情形更是眼眸深沉地掃了一眼桃花,隨后哼的一聲轉(zhuǎn)身離去。
七王子目光滿含擔憂,可是他并沒有多嘴的資格,甚至當他想中又桃花給桃花提供幫助的時候,都會被父皇阻止。
說白了,現(xiàn)在的期望只不過是仗著皇帝的盛寵,所以可以做到如此的位置,如果哪一天盛寵不在,那也就是它沒落的時刻。
可是七王子想不通的是,桃花這一番明明是在打擊報復阻止新政的頑固人員,甚至是在幫忙揪出朝廷的蛀蟲,可是為何父皇沒有一個明確的表態(tài)呢?
寧遠看出了幾位王子的疑惑,但他并不準備解釋,如果為人君者并沒有如此的手腕兒以及帝王心術,那么就不配接替他的位置。
在這個位子上的人并不一定要充滿仁心,卻一定要狠,一切都要為了身后的皇族利益讓步。
對于礙事兒的以及不定時的炸彈都要做出掃清的準備。
云桃花此人出生云家,家大勢大并不好把握,雖然將其作為新政的一把刀十分好用,可保不齊哪天云家就會繼續(xù)翻臉。
到時候桃花是他寧家的福氣還是寧家的毒瘤可就不得而知了。
在這種時期,君主可以和云家維持一個表面的和平,可是深入的合作是萬萬不可有。
兩個國家本就是對立,甚至說白了,大虞皇朝和日月潮本來就是你死我活的關系,如果出現(xiàn)了這種緊密的合作,不論是云家還是寧家都是不好。
這會引起日月朝君主的忌憚,如果真的要在日月潮當中安排一個十分勢利龐大的內(nèi)奸,那么更是要避開云家。
云家可是日月潮正兒八經(jīng)的皇親國戚,盡管關系已經(jīng)日漸疏遠可血脈在那里。
七王子并沒有完全聽從自己父親的話,而是暗中的給桃花派去了一隊人馬。
這大大方便了桃花的動作,在心中,也給七王子記上了一筆。
“宿主,這七王子和他的父親當真是兩個極端,一個充滿著仁愛之心,而另一個完全是利我主義?!?p> 桃花并沒有回答系統(tǒng)的這一翻話,在皇家之中生活長大的又其有完全單純的人。
七王子此舉看上去是在對不起自己,給予自己補償,可是實際上卻是在拉攏人心。
表明他的態(tài)度與寧遠完全不一樣,他想要拉攏的是朝堂之中的中立派。
中立牌大多都是清官,可是活到現(xiàn)在,自然有他們的本事,以范云燕為首。
在朝堂之上這是一股不小的勢力,可是在朝堂之外它的影響力確實比所有的勢力聯(lián)合起來都要打,因為他掌握了天下士子的心。
范云燕更是當朝皇帝還在太子時候的教導師傅。寧遠盡管看不起范云燕的行事風格,可是每一次到了大的祭祀活動,還是要捏著鼻子老老實實的請范云燕出席。
甚至范云燕都看不起寧愿的行事風格,覺得這不是自己教出來的弟子。
經(jīng)常對著寧遠橫鼻子豎眼,在朝堂之上有什么動作更是直接的大聲指責。
孝道為大,對于這樣的場面寧遠心中恨的要死,可面上依然要恭恭敬敬的聽訓,不為別的只因為這是先帝為他選的古板師傅。
七王子這一舉動并沒有瞞著任何人,而在一旁離得不遠的范云燕是看見了他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對旁邊的人感嘆。
“七王子這小子的確是值的栽培,如果讓其尚未恐怕就是一代盛世,只可惜了呀,這七王子身后所占的勢力太過于單薄了些。”
“是啊,是啊,他和他的父親當真是一點兒都不像,當今陛下的那股脾氣,若不是咱們都受得了,恐怕早就氣的乞骸骨了。
可是七王子,渾身上下充滿著仁者風范,若是讓其上位,恐怕是吾等的幸運。”
兩位老臣都是朝中的頂梁骨,其他的人看見他們?nèi)绱舜笳勎磥淼牡劬菄樀没ㄈ菔?,早就跑個沒影,可是二人絲毫不覺得此番言論有什么問題。
甚至一邊走又一邊扯回了原來的話題,開始數(shù)落起寧遠的缺點,遠在深宮之內(nèi)的,寧遠當然不知道,如果知道他也只會一笑置之。
在臺下站著的,當然就是剛剛上了這一番奏折以及留影石的桃花。
“云公子當真是好雅興,在采集證據(jù)的同時還不忘記戲耍三人一番?!?p> 寧遠是個刻薄寡恩的人說出來的話,自然不太好聽。
桃花也并沒有指望這位狗嘴里邊兒蹦出來什么象牙,直接拱個手就不再說話,在一旁站著如同一棵竹子一般。
這讓寧遠一口氣憋在胸口更是撒不出來,隨后氣沖沖的讓人喚七王子進來。
看見自己最寶貴的兒子進來了,自然態(tài)度就變得不一樣了,充滿了和藹的慈父之心,噓寒問暖。
“小七,此事事關重大,父皇有意將這件事情交給你來主辦,不知你意下如何?”
對于這種情況,桃花早就料到了,當今這位心眼兒可不算大。
這一身毛病有大半都是被朝廷的重臣給氣出來的,現(xiàn)在要派一個最寵愛的王子過來奪自己的果實,也是桃花的意想之中。
不過摘桃子歸著桃子,可若是給他沒有一點兒的補償,桃花也是不樂意的,而寧遠盡管刻薄寡人可是對于高于自己的中程還是要委屈得憋著。
更何況桃花,他可是日月朝皇親國戚的嫡長子,如果在這種時刻給他惹毛了,聯(lián)系日月朝邑通攪合,到時候別說新政,恐怕他這個皇帝的帽子都得給摘下去。
他也不用說多,只說在這邊受了欺負,那么在日月朝位子上所作的君主自是會給他出氣。
別的不多說,派人一通打壓那么是完全可以的,到時候朝堂之中的這些蛀蟲說不得又得搬出一些東西。
最后朝堂之上好不容易梳理整齊的又會變得一團亂。
自從寧遠上位以來,天災人禍那是種來不可斷絕的,而且周邊海域一直派軍隊騷擾這寧遠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每年在總結(jié)的時候都候著一張臉皮說著風調(diào)雨順之類的空頭大話。
不過好在這有翻成效,最起碼底層居民的人心是被唬住了。
可是朝廷之上對他的不滿是越來越重,甚至當年被自己趕下位置的即為藩王在封地上還一直叫囂。
說他寧遠當初本來就是靠著不仁不義的手段上位,現(xiàn)在自然就是老天爺給他的懲罰,只要寧遠在為一日,那么這種天災人禍就永遠不會斷。
每次聽見這種謠言被一群腦殘響應寧遠就氣的吃不下也睡不著,現(xiàn)在拍自己最寵愛的皇子去摘桃子,也是為了給他一個名正言順的上位。
到時候不要被自己的兄弟拖后腿,倒像現(xiàn)在自己父皇模樣。
寧遠這一通煞費苦心桃花指導,而桃花也知道寧遠會給自己補償,果不其然下一句寧遠就接著說道。
“云公子是的確辛苦了,將尚方寶劍給云公子,往日只要戴著一柄劍見到了不平之事,云公子可先斷后奏。”
桃花知道寧遠會給自己賞賜,可是沒有想到如此的摳門兒,這一柄上方寶劍的作用就僅僅只是這么多嗎?
如果是先斷后做的話,那么桃花憑著自己的身份完全可以直接越過他這為君王,甚至還可以代替日月朝的云家收買人心。
用眼神來傳達自己的疑惑,寧遠更是尷尬的咳了一聲。
他當然知道自己這一番大歸小氣了,讓自己兒子摘了人家?guī)滋鞄滓沟某晒?,結(jié)果就給了人家原本就有的權(quán)利。
“當然這柄尚方寶劍的作用還可以自由的出入皇宮,只不過每次出入皇宮都要備份在案這點,還望公子不要介懷?!?p> 系統(tǒng)在心中都炸毛了。
“這個皇帝怎的如此小氣,怪不得這輩子都做不穩(wěn),如此心胸狹窄,怎配為人主!
這點千萬不能答應他,我們是為了花家想將那張菠菜給擼下去,所以才幫他辦事情。
現(xiàn)在一點兒忙都不幫,就給幾個冠冕堂皇的東西,就想把咱們的桃子給摘了,這是萬萬不可能的!”
如同系統(tǒng)所想,桃花想的也是跟他一樣。
“此事還請陛下不要介懷,這種條件,恕桃花不能答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