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瞧著自己的爹娘拌嘴,倒是感覺了一絲從來沒有過的煙火氣,大概真正的生活就是這個樣子吧?
扮演的經(jīng)歷始終是扮演!
“孩兒,不急結(jié)親的!”李易笑了笑。
李易早就領(lǐng)教過了,當(dāng)這種事變成任務(wù)之后,便一點都不覺得有什么吸引力了。
預(yù)防執(zhí)行任務(wù)的時候,被美女一勾搭,忘了正事,甚至倒戈。
“你這孩子,知道什么!”
李夫人點點自己這個傻兒子的腦門,一提結(jié)親的事,還臉紅了。
煩躁的蟬鳴終于消停了一陣。
翠綠的葉子慢慢的變黃,院子里也落下了幾片枯葉。
李易已經(jīng)休養(yǎng)將近一月了,更是慢慢習(xí)慣了這種普通人家的生活。
有親情,有拌嘴,有高興的事可以分享,有不滿也可以提出,家人一同解決。
本以為這么多的兄弟,又是古代,難免會像清宮戲一樣,在父王面前爭風(fēng)表現(xiàn),繼承父王將來的爵位。
得知自己好過來的消息,家族成員臉上全都洋溢的笑容,一個接一個的來聊天談屁,讓李易有些措手不及。
一生中總會遇到這樣的時候,你的內(nèi)心已經(jīng)兵荒馬亂天翻地覆了,可是在別人看來你只是比平時沉默了一點,沒人會覺得奇怪,這種戰(zhàn)爭,注定單槍匹馬。
原來被親情圍繞的感覺,是如此的美好!
或許是因為武天后的威脅,反倒沒了那種兄弟隔閡之間的狗屁事。
也是,全家人脖子上隨時懸了一把刀,不知道死期何時就會到,爭這點虛銜做什么?
葛王是蕭淑妃的兒子,武則天過兩年大肆屠殺李氏子孫,這家人也沒有意外的被處理了,好像是有幼子被發(fā)配嶺南留下一條命,自己十六歲,在唐朝可不算是幼子。
李易站在窗邊,瞧著漸行漸遠(yuǎn)的飛鳥,既然無法改變事實,那就接受現(xiàn)實,努力的改變結(jié)局。
穿越都不浪,那還穿越個什么勁頭。
就先定個小目標(biāo),扳倒千古第一女帝。
上輩子無牽無掛,孑然一身,這輩子有爹有媽,有兄有弟,還有侄兒侄女,這么一大家子,一下子就成了自己的羈絆!
教官曾說:刺客是不能有羈絆的,否則如何能心無旁騖的執(zhí)行任務(wù)!
去他媽的教官,老子都被炸到大唐了,你管不到老子了!
李易笑了笑,自己現(xiàn)在好歹也是皇族啊,雖說如今自家危如累卵,但好歹也是皇族,至少吃喝不愁。
且先領(lǐng)略這大唐的天空,這將近一月的休養(yǎng),讓李易感覺平淡的日子是如此的愜意,原來時間可以在這么輕松的氛圍中度過,想睡個懶覺就睡,想調(diào)戲一下貼身侍女,便開個玩笑。
原來時間真的是可以用來浪費(fèi)的!
沒有嚴(yán)苛的課程!
沒有淘汰性命的威脅!
沒有陰狠的教官在側(cè)!
沒有無窮無盡的資料!
李易就躺在樹蔭下,瞧著天上云卷云舒,真的愜意。
可有些習(xí)慣并不是一時能改掉的,比如袖口中藏著一把匕首。
安全感這種事,很難說的。
“九哥,悶不悶?我們?nèi)ソ稚纤K0?!?p> 李易睜開眼睛,瞧見一個小胖臉正低頭瞧著自己,
“街上?”
李易從矮榻上起身,穿上薄底快靴,笑了笑:“也好!”
這么長時間,還沒怎么去街上的溜達(dá)溜達(dá)呢。
雖說大唐沒有各種電氣化設(shè)施,但領(lǐng)略一下大唐的風(fēng)土人情也是極好的。
“哈哈!”李欽賊兮兮的擠眉弄眼道:“九哥,帶些開元通寶吧!買些飴糖嘗嘗。”
大母心疼九哥,每月零花給的足,在加上九哥大病剛好,大母自然不會吝嗇給九哥的銀錢。
“十二郎,你小子都缺了一顆牙,還吃糖!當(dāng)心長大之后連牙都沒了。”
“我都三個月不曾吃過了?!?p> “行!”
兄弟二人出了刺史府,身后跟著一個侍衛(wèi),管背錢。
開元通寶,每十文重一兩,每一文的重量稱為一錢,而一千文則重六斤四兩。
一貫錢就六斤多重!
買個大件都得用馬車?yán)b錢,極其不方便。
太陽頂在頭上,微風(fēng)輕拂,偶爾掉落幾片樹葉。
李易發(fā)現(xiàn),湘陰縣的商業(yè)區(qū),西市并不怎么繁華,因為正午剛過,坊門才剛剛打開。
唐朝的生活節(jié)奏很慢,就算是長安的東西市也大多是正午之后才開門,畢竟長安的房價很貴,每日下午靜街鼓一響,百姓或者是買賣人都得開始出城,第二日上午在排隊入城。
十二郎的性子很是活潑,作為全家最小的弟弟,就比自己的侄兒小了一歲。
李易慢悠悠的走在街上,瞧著兩側(cè)的商販,大多有氣無力的叫賣。
而且李易發(fā)現(xiàn),就算是有買東西的,也是以物易物的交換。
看來此地還真是一個窮苦之地,武老太太的心眼可真不咋大。
現(xiàn)在還留著蕭淑妃親兒子一家的性命,大概是武老太太覺得清洗李氏皇親的時機(jī)未到。
就算自己的便宜老爹不管事,但派到此地的別駕更是一個碌碌無為之人,治下百姓如此貧瘠,都不曉得要有一番作為。
“九哥,這有一個賣飴糖的攤子!”
小胖子直接拉著李易指了指攤子。
“將軍,前面那個不就是數(shù)日前,葛王家中差點就要病死的李易李九郎嗎?”
身材頗為發(fā)福的中郎將王方瞇縫著眼睛,打量了一眼,開口道:“本將軍在全岳州放出風(fēng)聲,哪個郎中敢給他治病,全家都別想活了,可這個李九郎怎么就沒病死呢!”
這個李九郎能文能武,倒是個人才,王方覺得天后現(xiàn)在不想見葛王家有出眾的人!
更何況還是蕭淑妃的孫子。
天后與蕭淑妃的關(guān)系,那是天下皆知的!
揣摩上意辦事是為官基本操作。
按道理講他不應(yīng)該活著啊,自己手中六千士卒,全岳州無論是有名的郎中還是庸醫(yī),門口站上一什隊伍,量他們也不敢接這樁生意。
王方想不通,都沒有郎中給他瞧病,聽聞病的很厲害,那個葛王李素節(jié)急的滿嘴是泡,他兒子怎么就沒病死呢?
“將軍,我們要不要回避一下?”
一旁的副將小聲勸道,畢竟人家沒死,還是皇孫的身份,就這么撞上了多尷尬??!
王方的心腹侍衛(wèi)陳堯滿不在乎的道:“將軍,我們?yōu)楹我荛_,就算不讓郎中給他看病,這事是將軍做的又如何?他能拿我們怎樣?
我們不找他麻煩,他李素節(jié)一家就燒高香去了,他還敢質(zhì)問將軍為何如此做?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