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不知道是休伯特分頭消滅獸人的戰(zhàn)術安排合理有效,或是先鋒部隊實力出色,反正向北走的這一路上,阿雷多他們已經(jīng)兩天沒有看到任何獸人了。
只有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有一小隊獸人穿行過阿雷多眾人躲藏的大樹洞。
所幸的是并沒有發(fā)現(xiàn)四個尋血犬。
“如果按這個方向走下去,我們會不會撞上那群獸人啊?!?p> 葛雷拉特看著腳下獸人留下的痕跡,跟阿雷多他們前進的方向一致。
“怕什么,獸人而已,帕奇大爺一個能打它們?nèi)齻€!”
顯然之前與獸人的戰(zhàn)斗,讓帕奇信心大增。
“可是……這可是一小隊獸人,”葛雷拉特從雪地上站起來,仔細觀察獸人們殘留在雪地上的爪痕。
“至少有六個!”
“不要太過擔心,休伯特說了,我們的任務是尋找遺跡,真要是遇到獸人的話,大不了我們就逃跑嘛。”
哈爾希洛語氣輕松,安慰葛雷拉特不要想太多了。
“聽說遺跡附近有什么動靜,城堡的那群學者……”
阿雷多低頭走在隊伍后面,沈白想起休伯特的交代,學者……遺跡的動靜……
既然是學者能感應到遠在要塞北方的遺跡重新出現(xiàn)某種“活動”,那是否能說明是魔力的波動?
阿雷多有一種隱隱的預感,如果真的是魔力波動,那自己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是否也可以感受到魔力的殘留呢,成功的話起碼能帶領大家向正確的方向?qū)ふ疫z跡。
“嘿,小伙子們!”
阿雷多興奮地叫住了走在前面的三個尋血犬,在哈爾一臉疑惑的眼神中,阿雷多臉上露出笑容。
“關于遺跡的方位,我想我有個好辦法!”
阿雷多叫住尋血犬們,找了一個高大結實的大樹,在帕奇毫不情愿的幫助下,阿雷多手腳并用的狼狽地爬上了大樹的頂端。
“喂,掌旗官你不會是想用眼睛尋找遺跡吧?”
哈爾希洛一臉狐疑地看著爬上大樹頂端的阿雷多,要不是有一邊的帕奇幫忙拉著阿雷多的肩膀,剛才差一點阿雷多就自己掉下來了。
“可是這一片被大雪覆蓋的地方,根本就看不到任何建筑的?!?p> 和阿雷多一起上樹的帕奇也是一臉不耐煩。
“噓!別吵!”
阿雷多打斷了帕奇的啰嗦,沖樹下面的哈爾希洛比了個“放心吧”的動作。
阿雷多閉上眼睛。
既然是魔力的異常,那可以感知魔力的自己應該也能“看到”。
阿雷多感受著周圍的一切。
在于獸人搏斗的那晚,第一次感受到魔力的沈白,圍繞在自己周圍的魔力是瘋狂的,洶涌的,宛如自己陷入了一片風起云涌的大海之中。
而此時此刻,體內(nèi)充盈著大量魔力的沈白,感受到周圍的魔力是平緩的,像是天上的云朵。
不仔細觀察,你甚至感受不到它們的流動。
沉浸在猶如實質(zhì)的如霧一般的魔力之中,沈白想要穿過籠罩在自己周圍的“魔力之霧”。
“請讓我看見!”
“看見?看見什么?”
和阿雷多一起呆在樹上的帕奇,疑惑地看著阿雷多裝神弄鬼般的閉上眼睛,手向前方伸著,不知道在干嘛。
而隨著阿雷多的突然出聲,似乎是遵循著阿雷多的意念,阿雷多眼前的“魔力之霧”被風吹開。
偵測魔法!
阿雷多自動施展了零級的法術,甚至稱不上法術,學者們稱呼零級法術為戲法,因為這些法術學者們幾乎人人都會。
只是,阿雷多越過了學者總結的法術模型,僅僅憑借著精神力就發(fā)動了零級戲法。
一塊錐形的區(qū)域顯現(xiàn)在阿雷多的面前。
但這還遠遠不夠,我想要“看”的更多!
阿雷多的魔力開始流動了,不僅如此,阿雷多感覺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那晚與獸人戰(zhàn)斗的感覺再次浮現(xiàn)。
燃燒的血液!沸騰的魔力!
阿雷多像是一塊極高溫度的火焰,周圍原本平靜的魔力瞬間被阿雷多點燃,阿雷多自身的魔力不斷流失,這些消耗的魔力不斷地與周圍游離的魔法能量糾纏在一起。
阿雷多的狀態(tài)很不好!
“喂!帕奇!阿雷多怎么了!”
哈爾希洛一臉擔心的看著樹上的阿雷多,原本安靜閉著雙眼的阿雷多此刻竟然開始不安的顫抖。
“他、他、他流血了!”
帕奇一臉緊張,阿雷多的鼻子不知什么時候開始流血,帕奇這才發(fā)現(xiàn)阿雷多的身體熱的發(fā)燙,臉色慘白!
深陷魔力之海的阿雷多此刻體內(nèi)的魔力不受控制的不斷流走,這樣下去,要不了多久阿雷多就會陷入昏迷。
更嚴重的,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必須要做些什么!
阿雷多信念堅定,龍祭祀的教導猶在耳邊。
“魔力、法術模型,那些都是學者們研究出來的東西,自以為是的家伙們殊不知……”
“語言既是魔法。”
“魔力的本質(zhì)是變化。集中注意,你想要的東西,魔力會幫你完成?!?p> 不知道陷入魔力之海中多久的沈白,在精神世界中恢復成那個坐著輪椅的地球少年,沈白從輪椅上站了起來。
魔力環(huán)繞著沈白的周圍,同時沈白的精神力和魔力一起快速的流失。
“我要看見?!?p> 沈白對著周圍的“魔力之霧”命令。
“請給我……能夠看見你們的視覺?!?p> 沈白在魔力之海中重新坐回輪椅上面,閉上了雙眼。
“阿雷多!阿雷多你能聽見嗎!阿雷多!阿雷多你沒事吧!”
耳邊,帕奇擔心的聲音傳來。
從寂靜無聲的魔力之海中抽離出來,阿雷多耳邊的聲音漸漸清晰。
風聲呼嘯,尋血犬的喊叫聲喚回了阿雷多的意識。
阿雷多睜開眼睛。
“掌旗官!你的眼睛!在流血……!”
膽小的葛雷拉特驚恐的說到。
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從樹上下到地面的阿雷多,從雪地中掙扎著坐了起來。
在三名尋血犬擔心、驚恐、疑惑的目光中,阿雷多鼻子流血,雙眼也流下了血淚。
睜著還在流血的眼睛,阿雷多愣愣地看著一個方向。
“在那里?!?p> 阿雷多指著西北方向的一個山谷,眼中除了血水還閃動著銀色的亮光。
“我看到了遺跡所在的地方?!?p> 哈爾希洛和葛雷拉特忙著從口袋里掏出布條幫助阿雷多擦掉血跡,詢問著阿雷多的傷勢。
帕奇則順著阿雷多指向的方向看去,那里的話……倒是有可能藏有遺跡。
雖然不知道阿雷多用了什么辦法,但是誰在乎呢?這里可是被眾神唾棄的艾斯特羅爾,每個人都有些特殊的能力,或者秘密。
阿雷多眼中的銀色光芒消失不見,在哈爾希洛和葛雷拉特手忙腳亂的用布條想要綁住阿雷多流血的眼睛,阿雷多苦笑著拒絕了隊友善意的幫助。
“我很好,哈爾,不要擔心?!?p> “傷口止住了,葛雷拉特,你看,已經(jīng)不流血了?!?p> 擦干凈血跡的阿雷多,沖二人眨了眨眼睛。
感受著體內(nèi)魔力消耗大半,阿雷多最后真的“看見”了魔力的異常,在西北方向的那個山谷,大量的不合理的魔力聚集在一處。
那里極有可能是遺跡所在的地方!
與科沃斯學者學習不少法術知識的阿雷多,猛然想起,這種探查魔力的法術,不就是奧術視覺嘛!
三環(huán)預言系法術,奧術視覺。
但是自己竟然沒有記憶法術模型就成功施展了,看來龍祭祀的話還算有些道理,不全是謊言。
不過這樣的代價未免也有些太大了,回想起自己差點迷失在魔力之海中,阿雷多可不敢再次隨意地嘗試。
看樣子也廢了不少的時間,而且這只是一個三環(huán)的毫不具備攻擊性的預言系法術,如果真的在戰(zhàn)斗中要想釋放沒用過的法術,那自己早被敵人打成篩子了。
看來想學習法術,不僅需要時間,還需要老師。
不過現(xiàn)在不是想那些的時候,沈白把雜念從腦海中趕走,阿雷多從雪地中站起來。
自己的魔力還在恢復,距離下一次使用奧術視覺還有些時間。
“走吧!我們向遺跡出發(fā)!”
回憶著剛才發(fā)現(xiàn)魔力異常的地方,阿雷多帶領“旗幟”小隊,往西北方的山谷中走去。
“真的……真的要去那里嗎?”
葛雷拉特一臉不情愿的跟在后面。
“怎么?那里有什么不對嗎?”
阿雷多很是奇怪,自從帶領小隊往這個山谷走去,大家的臉色都不好看。
“那個山谷傳說曾是一頭巨龍的埋骨地,當然,只是傳說而已啦?!?p> 哈爾希洛告訴阿雷多,山谷中曾發(fā)生過一些“很不好”的事情,一般情況下沒什么人會去那個地方。
“那里很靠近世界之脊,夾雜在浮冰之海和世界之脊中間?!?p> 帕奇的聲音幽幽地傳來,哈爾希洛和葛雷拉特沉默地走在前面,默不作聲。
“而任何一個北地人從小都聽著這樣一個故事長大,如果你不聽話,就把你送去世界之脊的那個山谷,讓永生不死的怪物們把你吃掉?!?p> “而我們身處其中?!?p> 帕奇指了指腳下。
“這是許多怪異離奇的恐怖故事的發(fā)源地,甚至野蠻殘暴的獸人都未敢涉足此處,而且我還聽頭兒說,城堡的學者們曾經(jīng)調(diào)查過這個地方,但是誰都沒有再見過他們出來?!?p> “其中還包括一個四環(huán)的法師?!?p> “我聽過這個傳說……”哈爾希洛猛然想起什么似的,轉(zhuǎn)過身來對帕奇和阿雷多說道。
“傳言這里有一只……骨龍?”
哈爾希洛打了個冷顫,究竟是什么怪異的力量,才能使一頭巨龍就算死亡都無法擺脫。
“那么歡迎來到我們的葬身之地,掌旗官!”
帕奇沒好氣地瞪了阿雷多一眼。
“就為了尋找那個什么遠古遺跡,看來我們都要死在這里了!”
葛雷拉特瑟瑟發(fā)抖,似乎光天化日之下都會出現(xiàn)什么可怕的怪物一口把他吃掉。
“葛雷拉特,你別聽帕奇亂說,都只是些傳說而已……”
哈爾希洛心里同樣沒底地安慰膽小的葛雷拉特。
一路上,三個尋血犬的嘴巴就沒停過,紛紛訴說著這個山谷的可怕之處。
而阿雷多顯然也發(fā)現(xiàn)了其中不同尋常的地方,眼中法術的銀色光膜消失不見,從奧術視覺退出來的阿雷多衡量著所剩的魔力,足夠再施放一次三環(huán)法術。
“還有一段距離,不過,我們離得很近了?!?p> 阿雷多打斷帕奇和哈爾希洛的嘮叨,手指著前方。
“還有,你剛在說我們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
不遠處,雪地上露出了半截明顯不屬于現(xiàn)在的人類所能建造的神秘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