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藏!之!”
“啪!……”
仲代櫻子怒意驚天,壓在昏迷的霍藏之身上,一連狠狠扇了好幾個耳光。
霍藏之尚未從雪暴搖曳的眩暈中清晰過來,腦子便嗡的一聲,再次陷入了一片混沌。即使如此,仲代櫻子仍不解氣,眼中紫色光芒爆裂綻放。
“咻!”
仲代櫻子抓著霍藏之的肩膀,二人瞬間出現(xiàn)在了百米高空之中。
“你!混蛋!”
黑色長發(fā)肆意飛舞,仲代櫻子渾身氣息變得暴虐無比,絲毫不掩飾心中怒意,狠狠一腳踹下。
“嘭!”
4星體質(zhì)者的力量毫不保留地宣泄而出,結(jié)結(jié)實實地踹在了霍藏之的身上。
“轟!”
伴隨一陣低沉轟響,虛空中仿佛蕩出了一圈白色的氣浪,霍藏之的身形如同炮彈一般狠狠向地面砸落而去。
“嗡~”
霍藏之這才清醒過來,眼中玻璃碎紋悄然閃爍。只見身形畫面陡然一個模糊,又在短暫的瞬間變得清晰起來。
一切,宛若錯覺,但霍藏之下降的身形卻以完全違背物理法則的方式停了下來,靜靜懸浮在三尺虛空中。
“咻!”
仲代櫻子再次出現(xiàn)在了霍藏之身旁,就要故技重施。
“夠了吧?!?p> 霍藏之皺著眉頭,見仲代櫻子并沒有停手的意思,語氣稍沉。
“嗡!”
霍藏之眼中域零之眼光芒閃爍,四周畫面一個模糊,將仲代櫻子徑直納入了鏡像空間之中。
“咻!”
仲代櫻子身上紫光狂閃,但這次卻無法閃爍到其他地方,就好像被禁錮在了原地。
“夠了!”
霍藏之眉頭稍皺,一把抓住仲代櫻子的喉嚨,臉上罕見地厲色驟現(xiàn)。
“呃……”
仲代櫻子忽的被扼住咽喉,眼中紫光頓時消散一空,渾身氣勢更是一瀉千里,難以動彈分毫。
但即使如此,仲代櫻子依然強(qiáng)忍著窒息之感,目光冰寒地望著霍藏之,直讓后者心中凜然。
“呼~,真是的,你該不會認(rèn)為這種天地偉力也是我能操縱的吧?!?p> 霍藏之松了口氣,毫無懼意地與仲代櫻子對視著??吹狡淙绱颂谷蛔匀?,仲代櫻子神色這才緩和了半分。
見此,霍藏之試探性地輕輕松開手來。
“咳!咳!”
仲代櫻子強(qiáng)忍著吼嚨脹痛之感,無言地望著后者。雖然沒有再對霍藏之出手,但也是一副質(zhì)詢之色。
“這真是個意外,我說過吧,在到達(dá)升龍秘境之前,我并沒有新的計劃了。”
霍藏之如此解釋起來,仲代櫻子冷眼相對,卻是半點不信。
“真的,我沒欺騙你的必要。”
霍藏之皺了皺眉,隨后又?jǐn)偭藬偸郑桓睙o奈的神情。
“鏡像空間只能復(fù)刻相同的鏡像,雪暴依然存在?!?p> “可你能擁有鏡像空間的絕對控制權(quán)!”
“以我的力量,還沒辦法消除這等程度的天地偉力,那已經(jīng)是涉及到改天換地那等高深莫測的領(lǐng)域了。”
霍藏之搖了搖頭,有些無奈地解釋了起來,隨后,又若有若無地補充了一句。
“而且,在到達(dá)升龍秘境之前,我的身份還不能暴露?!?p> 仲代櫻子默然了好一會兒,才微微點了點頭,似乎同意了霍藏之的說法。見此,霍藏之心神一松,揮手散去了鏡像空間。
“我也說過,無論你扮演什么樣的角色,絕對不能傷害到小海。”
仲代櫻子冷冷看著霍藏之,隨后抬頭看向了遠(yuǎn)處。
“這是當(dāng)然,我可是很看重與別人的約定的?!?p> 霍藏之灑然一笑,翻手取出了一枚耳麥狀物體,卻正是朱雀組成員的專用通訊器。
仲代櫻子瞥了霍藏之一眼,默不作聲地向遠(yuǎn)處走去?;舨刂姶耍瑵M意地微微點頭,隨后點開耳麥投射出的屏幕,開始查詢起什么來。
三分鐘后
“真是倒霉,這個風(fēng)暴居然就是今天產(chǎn)生的,居然正好被我們給遇上了?!?p> 霍藏之有些無奈地說著,向四周打量了片刻,辨別著方向。
“根據(jù)諾亞的計算,小海他們很可能被卷到那個方向了?!?p> “那個方向……”
等待明白霍藏之所指的方向后,眉頭緊蹙的仲代櫻子這才稍稍松了口氣,眉間舒展開來。
雖然霍藏之所指的方向與先前眾人前行的方向有些偏差,但好在仍然處于不歸山脈外圍。
不歸山名為不歸,隱藏著各種各樣的即使是5星擁有者也可能隕落的危險,但,那只是針對不歸山脈深處而言。
對于不歸山脈外圍來說,其危險程度明顯要小上許多,至少以程非海目前的實力,即使不動用鑰匙,也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還真是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沒想到陰差陽錯之下,我們還離那個村落近了不少?!?p> “不知道小海他們是否也到了村落里了,櫻子,我們走吧?!?p> 霍藏之似乎意識到了什么,一掃先前郁悶,招呼了仲代櫻子,向前方走去。
仲代櫻子見此,沉默了片刻,也跟上了霍藏之的步伐。
……
就在霍藏之二人前往村落尋找程非海二人時,程非海二人也在茫茫雪地中前行了好一段距離。
雪地茫茫,接天一色。沒有人知道,在這片雪地中,究竟隱藏著怎樣的危險。
“轟!”
程非海剛剛踩上一方雪地,地面卻突然陷了下去,這里居然隱藏有一個約莫十米深的坑洞。程非海和絨一時不查之下,摔倒在了深坑之中。
好一會兒,程非海才醒轉(zhuǎn)歸來。
“嘶!”
剛一動彈,一股刺骨劇痛便襲上周身,讓程非海倒吸一口涼氣的同時,連忙感知起身體的情況來。
不出所料,身上滿是傷痕,而且右腿也隱隱作痛,很難使得上力氣,也不知是否是摔斷了骨頭。
不過,所幸沒有受到什么足以危及生命的傷害。
程非海心中稍緩,忽然有些懷念起霍藏之的綠色藥丸來。如果能有一顆綠色藥丸,這樣的傷勢恐怕片刻就能恢復(fù)個六七層了。
這樣想著,程非??聪蛏砼则榭s著的一個嬌小的身影。
“絨!”
程非海心中一凜,連忙呼喚起來。
“絨!醒醒!”
程非海吃力地輕輕拍了拍少女的肩膀,但少女卻似乎陷入了沉睡一般,沒有絲毫動靜。
“……!”
程非海心中一驚,心中陡然泛起一陣不詳?shù)念A(yù)感,顧不得疼痛襲擾,連忙將絨翻了過來。
少女面容蒼白慘淡,毫無血色,而其雙手捂著的腹部,殷紅的鮮血是那般的刺目驚心。
程非海向一旁看去,地上散落著一根尖銳的冰凌,還染著鮮紅的血液。
“怎么會這樣!”
程非海宛如遭受了一記重拳,原本有些渾噩的精神瞬間清醒了過來,連忙探查起絨的傷勢。
傷口鮮血溫?zé)?,少女渾身冰涼,呼吸微弱,已然是陷入了瀕死邊緣。
“不會的,絨不會有事的!”
程非海試圖用雙手捂住絨傷口,但無濟(jì)于事,心神焦急下,程非海也不顧冰天雪地的嚴(yán)寒,連忙脫下外衣,蓋在絨身上。
“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程非海連連念叨著。
“我一定會救你的?!?p> 程非海意志堅定,似乎下了什么決心,隨后慢慢半蹲起身來,就要將少女一把抱起。
“嘶??!”
疑似骨折的右腿傳來一陣劇痛,程非海身形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
不過……
——骨頭沒斷,能撐下去。
程非海心中念叨著,也不知從哪里來的力氣,強(qiáng)行穩(wěn)住了身形,思索著如何離開洞坑。
……
費了好大氣力,程非海才帶著絨安全爬出坑洞,入眼,是茫茫雪海,除了純白,便再也不剩什么了。
“絨!”
“活下去!”
“連同你的父母,親人,連同村子里所有人的份一起!”
“這一次,我不會再遲到了……”
“一定要救你,一定……!”
程非海一步步地向前走著,滿身的血跡斑斑駁駁,在地上留下了條彎彎扭扭的痕跡。
那一刻,這個年輕的身影,終于變得那般高大,那般魁梧,那般堅定不移。
“絨!不會有事的?!?p> 程非海輕輕念叨著,腦海中只剩下了這樣一個念頭,那般堅定的信念,不知何時,已然扎根在了他心里。
然而,信念終究只是心念,在這茫茫雪海中,一味的向前行進(jìn)終究不是正確的方式。
茫茫雪野中,程非海終于是迷失了方向?;蛟S說,從一開始,他就不曾擁有過正確的方向。
太陽落下的時候,程非海終于是耗盡了渾身的力氣,精神恍惚下,再也無法忍耐地摔倒在了地上。
“絨!”
程非海陡然一個精神,左腿一蹬,從向前撲倒轉(zhuǎn)為了向后倒下,護(hù)住了懷中的少女。
“嘭!”
摔倒在地,程非海渾身的力氣徹底消散一空。疲憊,饑餓,傷痛,各種各樣負(fù)面的感覺涌上心頭,程非海終于是堅持不住,昏倒了過去。
那雙灰暗的眼眸,無力地望著身旁的少女,終是染上了絕望的顏色。
“絨~”
……
當(dāng)最后一抹暗紅的晚霞消散在天際盡頭,夜幕終于降臨了這方大地。
萬里無云的夜空,燦爛的星河懸掛天際,為大地裹上一層銀色的白紗。
無垢無暇,純美絢麗,朦朧夢幻,這是獨屬于茫茫雪地的美景。
一個持著寶劍,黑發(fā)黑眸的青年身影乘著月色,悄然出現(xiàn)在了躺在一起的程非海和絨身旁。
令人驚訝的是,明明黑發(fā)青年是從雪地上慢慢踱步而來,但身后卻沒有留下任何的腳印。
真如同幻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