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叫我名字就好
黎耀邦也是無計可施，只得拿起電話：“我給學生處的齊老師打個電話，讓他和女寢的舍監(jiān)老師打個招呼。”
姚若塵只能點點頭，委屈地坐在了椅子上。
此時室內(nèi)燈光耀眼，可大大的落地窗卻將外面的漆黑和沉寂顯露無疑，讓姚若塵更加慌神，寒意漸生，不知道到底該做些什么？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電話也絲毫沒有聲音，本就疲累的姚若塵漸漸打起了磕睡，俯在椅子上睡著了。
而黎耀邦掛了電話，坐在較遠的位置，靜靜地看著姚若塵，燈光從她的頭頂傾瀉下來，讓她的臉有一層朦朧的柔和的美，周圍很靜，似乎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姚若塵的頭漸漸沉下去，幾乎要磕在椅背上時，黎耀邦走過去，伸出一只手，墊在她的頭上，嘴角忍不住上揚，想起第一次見她吃排骨的樣子，貪吃又貪睡，卻積極向上，滿身陽光，可愛又可敬。
姚若塵感覺到呼吸的氣息，緩緩抬頭，就看到黎耀邦近在咫尺的臉，淡淡的煙草味，好聞的香水味，是一種成熟男性的味道，其年輕的臉部輪廓那么清晰，又那么深情地凝視著自己。
姚若塵的心怦怦跳著，剎時紅了臉，緊忙直起身推開他。
他轉(zhuǎn)身就走，大步上樓。
姚若塵怔住，隨后大步地跟住他，可他又突然停步，害自己整個人磕在他的后背上。
她才注意到，樓上的一個小拐角，有一扇小門。
她從來餃子館到現(xiàn)在，一直在后廚，對整個店里的建筑結(jié)構(gòu)并不了解，現(xiàn)在見到它，猶如見到救命稻草，上前就推，可這個門，顯然在外面鎖上了。
“你還有其它熟人嗎，找他們來幫忙？”姚若塵說。
黎耀邦站在那，靜了片刻后，悠悠地說：“有熟人也沒用，我根本聯(lián)系不上他們，大晚上的，他們也來不了。”
姚若塵的頭再次低下去：“那現(xiàn)在怎么辦？”
黎耀邦又起身下樓，將餐椅并排連在一起，躺在上面：“等吧，等老板回話，或者等天亮?！?p> 姚若塵盯了他幾秒后，坐下來趴在桌子上。
雖然室內(nèi)點著燈火，可這長夜漫漫，又是孤男寡女，如何安眠？
最開始，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周圍也很靜，只聽得見彼此的呼吸和心跳聲，姚若塵趴在桌上，眼睛卻睜著，這是防備也是自保，而他，閉著眼睛，似乎也在強行入睡。
“你怕了嗎？”
突然一句低低的問話，讓姚若塵有一絲慌亂，又淡淡淺笑：“怕什么，我在家里干農(nóng)活，經(jīng)常一個人走夜路，沒關(guān)系?！?p> “我是說我，我這個人，你怕嗎？”
如何回答？
“為什么怕？因為那些關(guān)于你的女朋友的流言？”
“……?！?p> “我不怕。因為我知道，我在你眼里，不是女人，我也不是你的獵艷對象，頂多，只能算大象?！?p> “哈—哈—哈。”
黎耀邦突來的笑聲，打破了夜的寧靜，也讓姚若塵緊繃的心放松下來，忍不住跟著傻笑。
深秋的濱城早晚已如初冬，寒涼刺骨，就連黎耀邦也不禁打了個寒顫，開口詢問：“冷嗎？”
“有點兒。”姚若塵打量空曠的室內(nèi)，淡淡回答。
“等著。”黎耀邦說完，又上了樓，片刻后，他拿了一杯熱水和一個毛毯遞給姚若塵。
姚若塵立馬歡快接受，人說雪中送炭是至親之人，那冷中送毯，也絕對算是恩人，在這暗夜里，讓人心暖暖的。
“你睡吧，我去樓上抽支煙。”黎耀邦看著姚若塵，轉(zhuǎn)身上樓。
姚若塵感激黎耀邦的貼心，不落痕跡地給她安全感。
可樓上的黎耀邦，卻站在樓梯口，靜靜地看了姚若塵好一會兒，才上樓點了一支煙，一明一暗的煙火里，他感覺自己有些迷失，自己都弄不懂自己。
這一夜，真的再無交集，一個樓上，一個樓下。
天還沒亮的時候，姚若塵聽到上拉卷簾門的聲音，接著一束光滲進室內(nèi)，是黎老板來了。
“來了，黎老板，”姚若塵起身迎接。
“若塵，你沒事吧？黎耀邦呢？”黎老板關(guān)心地問。
“沒事。他在樓上。”
黎耀邦似乎也聽到聲音，下了樓，朝黎老板喊：“大哥，你怎么才來？”
“樓上有個出去的小門啊，你知道……。”黎老板說。
“你不也在外面給鎖上了嗎？”
“……?！?p> 顯然，黎老板感覺哪里不對，可又說不起個所以然，只是揮手指向門口：“那你們沒什么事，就趕緊回去休息吧?！?p> 黎耀邦和姚若塵走回學校的路上，二人都沒有說話，直到他將姚若塵送到女生宿舍門口，才開口：“你放心吧，我已經(jīng)和學生科的齊老師打過招呼，舍監(jiān)老師也不會問，此事更沒人知道，不會扣分，更不會計過?！?p> “謝謝你，黎主席，那，再見?！?p> “叫我名字就好，耀邦，耀眼的耀，定國安邦的邦?！?p> 姚若塵突然一愣。
“怎么？繞口？”黎耀邦看出姚若塵的怔愣，挑眉問。
“哦，不是，黎……，耀邦，再見。”
黎耀邦似乎很滿意這個稱呼，揮手離去。
而姚若塵感覺似乎有個身影站在了暗處，可其回頭，又不見人影，當她轉(zhuǎn)身進門后，韓笑天握著籃球，從暗處走了出來。
姚若塵躡手躡腳地回了宿舍，騰杰和袁袁還在熟睡，當她簡單洗漱后躺在床上，才發(fā)現(xiàn)床邊是騰杰給她的留言：一個叫蓉姑姑的人讓你回電話：133……。
姚若塵一個機靈起身，盯著這張紙幾秒后，把臉深深地埋了下去，好死不死的，非要趕上昨晚來電話，蓉姑姑要是知道她夜不歸寢，肯定會擔心，不如現(xiàn)在去回話？可天這么早，賣ic卡的阿姨肯定還沒來，怎么辦？再等等，對，再等等，還要想想怎么和蓉姑姑解釋。
邊思邊想，很快就打起了磕睡，進入夢鄉(xiāng)。
可是她還沒睡多久，宿舍的對講機響起舍監(jiān)老師的聲音：“姚若塵，電話。203寢的姚若塵，來接電話?！?p> 也許是太累了，舍監(jiān)老師喊了三四遍，姚若塵才從睡夢中醒來，趿拉著拖鞋跑出去：“來了，來了?！?p> 她接到電話，聽到蓉姑姑的聲音，突然哽咽。
雖然她嘴上說著不怕黎耀邦，雖然她一宿沒合眼，可在那樣一個夜晚，與陌生男生共處一室，身邊沒朋友，沒親人，又無計可施時，她的內(nèi)心是極度崩潰的。
她從來不是自怨自憐的人，但在黎耀邦上樓的那一刻，突然很心疼自己，這樣無依無靠，在別的同齡人安享青春的時候，她卻要為生活拼命，為生計發(fā)愁，不敢有一絲軟弱，更不敢有一絲怠慢。
對面的劉曉蓉卻未發(fā)現(xiàn)姚若塵的異樣，責問她打工到那幾點，不要太辛苦，注意安全等問題，讓姚若塵的心里再次布滿溫暖，一遍一遍地叫蓉姑姑。
劉曉蓉也帶來了奶奶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