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新年禮物
姚若塵乘晚班車到了濱城。
一路上暈車,加之舍不得奶奶,整天情緒都很低落,身體也極度不舒服。
濱城的二月末,依然是寒風(fēng)料峭,冰天雪地。
站前大街上,都是滿滿的游客,拖家?guī)?,扶老攙弱,偶爾傳來幾聲鞭炮聲,更有年味。
夕陽的余暉發(fā)出淡淡的土黃色的光,將整個濱城浸染成一道朦朧的風(fēng)景線,抬頭仰望天空,看浮云掠過,藍(lán)藍(lán)的,白白的,格外干凈,深深的呼吸一口,有香甜的微化的泥土氣息。
拿了特等獎學(xué)金,自己打工又可以掙錢,還準(zhǔn)備做點(diǎn)小生意,她對新的一年有很多計(jì)劃和期許。
心中有明月,哪里都是天堂,心中陽光滿溢,腳步自然也輕松起來。
可當(dāng)她橫穿馬路去公交站的時候,就看到對面的男人朝自己揮手。
他穿著藍(lán)黑色的羽絨服,黑色的褲子和皮鞋,手里,拿著一杯還在冒著熱氣的花生牛奶,在夕陽的照射下,他揮起的手指上,滿是金光,而其目光中的驚喜,卻讓姚若塵的心里一震,笑著揮手示意,加快了腳步。
黎耀邦也立刻迎過來,笑著問:“回來了,若塵。”
“嗯,你怎么在這兒?你也剛回來嗎?”
這么巧,在車站偶遇?姚若塵突然想起,他在電話中的說的,車站見,莫不是來接她?
“我家在濱城。我只是,知道你今天回來,順路接一下你。給,暖和暖和身子。”說著話,黎耀邦將花生牛奶遞給她。
怎么能告訴她?自己在這個寒假,反反復(fù)復(fù)地想到她,想她?不知道她坐哪班車回來,懊的要死,像個不經(jīng)情事的少年,足足在這兒等了她一天?
其實(shí),自己與姚若塵,沒有什么太大的交集,可就是莫名的,覺得在她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努力向上,努力要認(rèn)可,要出人頭地,要實(shí)現(xiàn)自我的人生價值,差異就是,她一味的靠自己,不耍詐,爭的干凈,贏的漂亮,不像自己。
這些年,他努力靠自己打拼一片天,他在單位阿諛奉承,巴結(jié)領(lǐng)導(dǎo),一次次突破自我底線,去達(dá)到自己目的。
在人前,努力擺出一本正的沒有雜質(zhì)的公而忘私的樣子,卻在人后,常常疲憊的想哭,而他唯一的解壓方式,就是女人,愛他的,不愛他的,他喜歡的,他不喜歡的,都是一種獵物,彼此成就,各取所需。
每當(dāng)夜深人靜時,他常常覺得自己很骯臟,很卑鄙,他想要一方屬于自己的純凈的天空,姚若塵便是這天空。
她給他干凈,勵志,上進(jìn),又漂亮,可愛的感覺,讓他忍不住去靠近,去征服。
所以,他總是不自覺地幫她,照顧她,想念她,只是不希望,在某一不堪的時刻,讓她也被染缸漂洗,面目全非。
二人來到公交車站,姚若塵找零錢,要上車,可黎耀邦卻拉著她,走到了停車站,指著一輛雅馬哈摩托車說:“走吧。我?guī)慊厝??!?p> “你的?”姚若塵不禁為黎耀邦的豪而震驚,早就知道,他們在職培訓(xùn)生是帶薪的,可沒想到,竟然可以吃好的,穿好的,就連玩,也這么好。
“哇噻,你好厲害,工資高吧?還有余錢買這個?”姚若塵滿臉羨慕。
“我哥一個,工資不高,但足夠花了,再說,這車沒多少錢,一直在學(xué)校放著,今天,正好帶你回去?!?p> “你一個?什么,什么意思?”親人呢,不會像自己一樣,父母雙亡吧?
“我沒有父母。我在孤兒院長大?!?p> 黎耀邦淡淡地回復(fù),要怎么告訴她,自己的父母,因?yàn)閮号?,將他遺棄?讓他自生自滅?
“那你也像我一樣,自帶光茫,王者般榮耀?!?p> 姚若塵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只能是鼓勵,鼓勵他,也鼓勵自己。
“上車?!崩枰钌狭四ν熊嚕瑢踩^盔套在姚若塵的頭上,扶姚若塵上了車后,自己也上了車。
姚若塵有些緊張,因?yàn)樗谝淮巫ν熊?,還是被一個陌生的男人帶著,忍不住伸出手,抓住了車后側(cè)的扶手。
黎耀邦從后視鏡中看到姚若塵,了然的笑了一下,突然抓住姚若塵的雙手,放在自己腰間,猛踩油門,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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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到學(xué)校,已是晚上8點(diǎn)鐘。
黎耀邦本想帶姚若塵去吃頓飯,可學(xué)校突然找他有事,只得先將姚若塵送回宿舍,再到學(xué)生處報到。
在女生宿舍門口,黎耀邦面對許多女生的指指點(diǎn)點(diǎn),有些尷尬,自黑地說道:“我在女生眼里的口碑不太好,你不介意吧?”
“這說明你很有魅力,征服了這些刁鉆的女生?!?p> “那你呢,我,征服你了嗎?”
“……?!?p> 這個人,今天特別奇怪。姚若塵想到剛才被他強(qiáng)壓到腰間的手,和此刻,他期待又熱辣辣的目光,有點(diǎn)暈眩,不知如何答話,就緊張地站在那,撮著衣角,怯生生地看著黎耀邦。
黎耀邦看著她這個單純的的樣子,不禁啞然失笑,從背包里,拿出一個禮物盒子,遞給姚若塵。
“新年禮物,節(jié)日快樂。”
“……?!?p> 這都是什么操作?姚若塵一臉懵。
黎耀邦笑了一笑,將禮物窩在姚若塵的背包上,大步離開。
姚若塵在雪地里,愣愣地看著他的背影,挺拔,英俊,在職,有能力……的一個風(fēng)流男人,給她送禮物?
哎呀媽,不想了,不管你是三頭六臂還是天尊大神,姐一律是愛情小白,不動心,不苛求,不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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錄音機(jī)。
這是黎耀邦送姚若塵的禮物。
還有一張淡藍(lán)的心意卡片,但卡片上,只有他的名字,別的什么也沒寫。
莫名其抄的,這次更是。妙字已經(jīng)無法解釋她此刻的心情了。
她對著鏡子,看著自己,格子毛衣,是撿蓉姑姑的,套在她身上,很顯老氣,不夠白,眼睛也不夠大,更沒有像其它女生一樣化妝,這樣的自己,值得學(xué)生會主席來獻(xiàn)殷勤?
罷了,罷了,拿人家的手短,自己總得找個機(jī)會,將這份人情還給他。
可袁袁和騰杰不這樣想,她們在手里,反復(fù)把玩著錄音機(jī),不懷好意地看著姚若塵,就像,她背著她們,做了什么壞事一樣。
“從實(shí)招來,你們什么情況?”騰杰還是逼供一樣問姚若塵。
“真的沒事。我也不知道為啥接我,為啥有這個禮物,我平時,和他接觸的真不多?!?p> 姚若塵解釋。
“愛情啊,總是來的那么沒有理由,沒有防備?!?p> 騰杰學(xué)著詩人的樣子,朗誦幾句歪詩,袁袁聽在耳里,也配合地靠在騰杰的肩膀上,搖頭嘆息。
騰杰還是覺得黎耀邦有目的,而這個目的,如果是愛情,自己還投全票支持他,但以他的風(fēng)流艷史,和姚若塵玩玩?自己絕不會坐視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