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綠草如茵的山坡上,微風吹過,沒過人小腿的綠草隨風搖曳,發(fā)出沙沙的聲音,令人心曠神怡。
一個身著青蘭色衣衫的男孩慵懶地斜躺在山坡上,嘴里叼著一根狗尾草,他雙手背在頭后,一雙明亮的眼睛,映著天上潔白的云彩。
男孩兒相貌英俊瀟灑,雖然很年輕且身形瘦削,但只要認認真真地觀察他,可以發(fā)現(xiàn)他眼中時不時閃過一絲不該屬于這個年紀的成熟與滄桑,還有那小小身體內(nèi),隱藏起來如虎似豹兇悍的能量。
“已經(jīng)十年了啊。”少年拿掉狗尾巴草,伸了個懶腰,他揚起身來,順著山坡向下望去,一個炊煙裊裊,平凡靜謐的小鎮(zhèn)靜靜地矗立在山腳下,溪水環(huán)環(huán)相扣,圍繞整座小鎮(zhèn)。
這個少年,就是輪回轉(zhuǎn)世的季世澤。
當年他喝下孟婆湯,除了有點兒苦,倒真的保留了記憶,然后就輪回轉(zhuǎn)世,來到了淵空界。
當然,他降生在了人族,而且好巧不巧,他仍然叫季世澤,好像這個天地為了歡迎他的到來,送給他的禮物。
吳鈞只是簡簡單單地給他構造了淵空界的大致情況,具體的內(nèi)容,因為一些原因,吳鈞并未多提及。
季世澤無奈地抓了抓頭發(fā),十年了,自己還是沒有遇到朝思暮想的人,看來她應該是沒有轉(zhuǎn)生到這個地域。
“該回去了?!奔臼罎善鹕砼牧伺纳砩系牟菁夂突覊m。
*午后休憩完成度100%
獲得獎勵:凡基加固*
一道只有季世澤才能看到的提示,從他眼中閃過。
季世澤瞥了一眼,雖然已經(jīng)和這個小東西陪伴十年,但每次看到它,季世澤仍是忍不住嘖嘖稱奇。
吳鈞給他的,不是別的,正是一個系統(tǒng),一個極其強大的系統(tǒng),吳鈞給它起了個有意思的名字----進程者。
季世澤甚至都懷疑,有些亡靈身上帶著前世看過的小說,給了吳鈞啟示。
這個系統(tǒng)沒有什么戰(zhàn)斗力,也不給什么鬼才方法,可有一點,它能預知事件,并給擁有者提供進度進程提示。只要完成,就能拿到相應的獎勵,一開始季世澤以為這個系統(tǒng)自己有獎勵寶庫,但后來他發(fā)現(xiàn),這個系統(tǒng)屬于探寶型,季世澤做出的每一步行動,它都能洞察行動后的機緣所在,只要百分百圓滿完成進程,就能夠拿到這道機緣。
就像這次的午后休憩,這片山坡上的凡源最為濃厚,再加上太陽照射催化,只要在這里修煉,一定能夠?qū)崿F(xiàn)鞏固凡基的功效,只是凡源無色無味,誰也不知道哪里的環(huán)境最適合。
季世澤就知道。
十歲,凡基八固。
方眼整個清鴛山脈地區(qū),沒有第二個人能夠辦到。
季世澤抬起右手,緩緩伸向前方,一道淡黃色氣團自其手心凝聚而起。
氣團中八星環(huán)繞,第九星也似乎在暗暗發(fā)光,只待機緣巧合之時,綻放光輝。
“終于穩(wěn)定八固了。”季世澤長出一口氣。
來到這個世界,季世澤一邊假裝小孩子生活,一邊如饑似渴的發(fā)掘這個世界。
如吳鈞所言,這個世界是修煉大界。
凡九固。
靈十葉。
天道十三重。
王路六千尺。
至尊七世界。
仙境八厄難。
帝道六人探。
整整七個大境界,被編成一首比較容易記住的打油詩,在淵空界流傳至今。
季世澤撇了撇嘴,真到了這里,他才深知吳鈞的強大。
最后一句“帝道六人探”顯然不是和之前六大境界一樣的境界內(nèi)分級,而是在贊頌天地初開,六人爭奪天機,踏足帝的領域。
要知道季世澤天賦并不弱,而且有進程者從旁協(xié)助,方圓千里,季世澤都是被口口相傳的人族天才。
可就是被這么贊頌的天才,在沒有錯過任何機緣的情況下,十年,才堪堪凡基八固,運氣好的話,今年年底,就能踏足靈根境。
向后看,漫漫長路,沒有盡頭。心智不堅定的人,在修煉途中走火入魔,不在少數(shù)。
太困難,太可怕,至死都看不到變成絕世強者的門路,讓一代又一代追逐黎明的人遁入黑暗郁郁而終。
季世澤也曾迷茫過,因為他不是小孩兒,不過好在進程者發(fā)現(xiàn)他的狀態(tài)不對,在那段時間順風順水的讓他完成了兩次凡基加固,季世澤才重新走出迷茫。
不過也就只有那么一次了。季世澤感覺得到,再有下一次,進程者絕對不會再管他的死活。
“該回去了。”季世澤喃喃自語,剛收拾好自己,他的眼睛看到了山坡下一個火紅色的身影,他的嘴角不由得有些微微上揚。
“哥!哥!”一個看起來和他年齡差不太多的女孩兒,赤著小腳,像一陣清風一樣,撲進他的懷中。
少女年少麗質(zhì),雖然還未發(fā)育,但已經(jīng)能看出是美人胚子,將來一定能俘獲不少英俊男子的芳心。
“之月,你又調(diào)皮了?!奔臼罎晒戳斯醇局碌谋羌?,看著她苦苦的小臉兒,開心地揉了揉她的頭。
他出生在季家,算是小鎮(zhèn)最富庶的家庭,季世澤前世沒有父母,從福利院長大,也沒兄弟姐妹,對這些,他嘴上說著自己不在乎,但心里渴求到了極點。
來生,這些愿望都一一實現(xiàn)了。
所以季世澤在外流露出自己的老成,但在季家,他是個好兒子,是個好哥哥。
“父親說讓我來找你?!奔局?lián)u了搖頭,把季世澤的收從自己頭上搖走,“好像是清水鎮(zhèn)的名額下來了,但是出了點兒小問題。”
走在前方帶路,準備回家的季世澤聽到名額下來,先是一喜,而后臉色一沉,“怎么?清水鎮(zhèn)還有人想和我爭奪嗎?”
“不是清水鎮(zhèn)的人?!奔局孪駬芾斯囊粯訐u頭,“我也不知道,你快去清水石吧,大家族和鎮(zhèn)長都在那里集合了?!?p> 季世澤眼神中冷意閃過,打探了這么久才有了消息,自己十年來為了各種機緣拼命努力,終于有踏出第二步的機會,這種時候,居然還有人想要中途插一腳?
“哼。”季世澤冷哼一聲,身邊的草也被他渾身散發(fā)的氣勢壓倒,“我到要看看,究竟是哪個人要和我搶!”
......
清水石。
季維舒坐在太師椅上,手中兩個石球在快速轉(zhuǎn)著,他緊皺著眉毛,眼睛盯著坐在對面,有些囂張的幾人,眼底有怒火在燃燒。
清水鎮(zhèn)長和其他大家族的族長也站在季維舒的身后,也是怒目而視。
“清水鎮(zhèn)長,我們說的您都明白了嗎?”對面的一個白胡子老頭兒,拿起一杯茶,悠然地吹了一口,“我們給的條件很優(yōu)厚了,希望你們能再考慮一下?!?p> “呵呵,白山長老此言差矣。”未等清水鎮(zhèn)長發(fā)話,季維舒先開了口,“這是我們清鴛山脈的名額,就算我們清水鎮(zhèn)和你們白云宗連著,也不能說拿走就拿走吧?要知道你們冰澗那片區(qū)域拿到的名額更多,何必與我們爭搶?”
“給臉不要臉。”白山身邊的一個少年突然出聲辱罵,“這種名額,除了身為白山宗少主的我,其他人就是暴殄天物,都給你們補償了,還不滿足?”
“你!”季維舒一掌拍在太師椅上,“白峰!你放肆!這里是清鴛山脈,不是你們冰澗!”
“清鴛山脈?”白峰突然邪魅一笑,“你們還不知道?”
季維舒心中一咯噔,他有些不好的預感。
白峰也學著白山,悠然自得地喝起茶來,“下屆的戰(zhàn)場已經(jīng)大致選好了,就是你們清鴛山脈。還把清鴛山脈掛在嘴邊上?你們就快亡了!”
“什么!”
“怎么可能!”
各個大家族族長驚呼,每個人眼中都是不可思議,季維舒更是面色蒼白,一屁股癱坐在椅子上。
“人道殿傳來消息,清鴛山脈的守護者已經(jīng)連敗四屆,再有一次,清鴛山脈就不得接受庇護,到時候,你們這片地方被當做戰(zhàn)場,那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卑追逖壑虚W爍著戲謔和幸災樂禍,“清鴛之主還在做最后的努力,希望能挽回局勢,你們這個地區(qū)的主人倒是稱職,只是可惜,年輕一代水平太差了。怎么樣?讓出名額,我們給你們的補償,足夠背井離鄉(xiāng)逃命去了。”說到這里,白峰眼中的戲謔更濃了。
季維舒和各大家族族長全都臉色蒼白,季維舒仰天長嘆,“百年一遇,這次輪到我們遭劫了嗎?”
“所以說嘛?!卑追逭酒鹕韥恚徊揭徊降刈呦蚣揪S舒,他的目光貪婪地看著季維舒面前桌子上擺放的那個小白玉麒麟,季維舒當然看得出他的貪欲,可不知為何,原本心里極端的抵觸,在此時此刻竟然
消失殆盡,提不起一絲反抗之意。
白峰眼中的光芒毫不掩飾地綻放,他伸出手,緩緩地抓向那個麒麟。
突然,一道身影倏然出現(xiàn)在他身邊,死死地鉗住那雙咸豬手。
“就憑你個廢物?還想搶我的東西?!”
轟的一聲巨響,那道青蘭色衣衫的身影體內(nèi)爆發(fā)出劇烈的旋風和氣勢,直接讓白峰胸中悶響,踉蹌后退,后仰在地上。
“凡基八固?!”
驚呼聲自對面面目猙獰地白山和身后突然有了血色的各個家族族長口中傳出。
時隔幾十年,第二個十歲前沖破凡基大關的天才,又要重見天日了嗎?
正如那位在人道殿守護清鴛山脈近百年的強者一樣。
如果不是因為修煉途中受到損害根基的創(chuàng)傷,他的道路能走多遠,沒人能夠預測!
“小雜碎!”白山枯瘦的爪子帶著不可一世的鋒芒,直指季世澤,“竟敢傷我少主,你拿命還吧!”
白山要殺了他,并非全為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白峰。
而是因為這個年輕人有潛力,雖然不敢斷定未來能走到哪一步,如果讓他拿到名額,六年后的決勝戰(zhàn)真不一定會出現(xiàn)什么幺蛾子。
冰澗只比清鴛山脈少輸一場,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一個有可能改變結(jié)局的種子活下去!
這個小子,今天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