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jié)計劃取消
老胡自打見了秦月，一直催促燕姐從中牽線達成交易。燕姐在聲色場長袖善舞這些年，自然知道如何吊男人胃口，何況是色迷心竅的老色鬼胃口。一開始老胡咬住六萬，這是他出價最高一次，有人花錢買笑，有人為了錢賣笑，秦月是賣身救父。
五花肉既想嘗鮮又不舍出財，休想。“老胡，有人出八萬?！薄澳蔷驮僬f。”老胡是商人，自然是有套路，他等著燕姐主動打電話。最后還是他沉不住氣先聯(lián)系燕姐，“八萬?！毖嘟阕仄饍r，“十萬?！崩虾骸帮L月場改做綠林？出手有些重?！薄扒逯嘈〔四芎王U魚龍蝦同日而語嗎？極品難得，我是中間人提成自然水漲船高?！崩虾y以取舍。
“我做中間人牽了多少條線，這樣極品貨色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可巧撞在我手里。女孩考的實驗高中，家境一般為了在學校有資本和同學比拼，才鋌而走險。開學之后見識廣了，十萬塊錢也許滿足不了她的胃口?！睅捉?jīng)拉鋸戰(zhàn)，老胡架不住美色誘惑，十萬成交，但要求燕姐盡快落實。
燕姐隨即聯(lián)系秦月約她出來見面。秦月接電話時韓星就在旁邊，他狀似無意問道；“誰啊？”“我出去一下?！鼻卦麓掖掖┮孪聵?，韓星跟著下來。她跑出樓道，燕姐見她出來摁了下喇叭，秦月徑直上車，沒有回頭看一眼。韓星在樓道口堪堪停住腳步。
燕姐看著韓星所在方向，黑洞洞樓道口少年筆直地一動不動站在那里，看向她們，“走吧。”車子繞了一圈在路邊停下?！笆f，一手交人一手給錢，現(xiàn)金。”秦月笑了繼而又低低地抽泣，臉埋在掌心肩膀微微聳動，燕姐靜靜守在旁邊，秦月很快停止哭泣，“明天見面？”秦月答應(yīng)下來，燕姐送她回去，秦月擦干眼淚確認不會被人看出異樣，推門下車。
韓星還在樓道口站著，保持剛才姿勢。燕姐并沒馬上離開，韓星看著大步走來的秦月，張開雙臂迎上前去，緊緊抱住秦月?！澳憧偹慊貋砹??！彼f，秦月兩只手垂在身側(cè)，“回去把?！鼻卦氯崧曊f道，韓星松開她，秦月快步邁進樓道。
第二天秦月要去醫(yī)院交款，韓星不忍心她騎車跑那么遠，帶上錢自己去了。隨后燕姐來接她去賓館，秦月一身平常打扮，素顏如雪一雙眸子黑漆漆地似一口深潭。
到了賓館，燕姐給她一件性感內(nèi)衣，秦月?lián)Q上這身內(nèi)衣，更襯得肌膚勝雪，一雙勻稱修長美腿性感撩人。秦月本來被燕姐目光看得窘迫不已，聽燕姐說讓她把衣服再換回去有些愕然。“秦月，讓那頭豬拱了簡直暴殄天物，交易取消?！毖嘟闳挛宄苯由鲜纸o她換衣服。
“那我爸醫(yī)藥費，還有欠你的錢???”秦月轉(zhuǎn)身背對燕姐，可是后面也是裸露的，又趕緊側(cè)過身，“別轉(zhuǎn)了，已經(jīng)被我看光光?！毖嘟愦蛉に?，“被我看光，是不是該以身相許？”秦月紅著臉瞪她一眼，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時候，還有心開玩笑?！澳枪P錢我會收利息的?！?p> 燕姐領(lǐng)著她出了賓館，上車之后給五花肉打個電話，“我馬上到了，燕姐，跟你商量個事?！币惠v車駛?cè)胭e館。燕姐和秦月坐在車里，看到五花肉手里拿部手機，呼哧帶喘地從車里下來，隨著他步伐加快，一身肥膘上下顫動。秦月想起在銀行時他像蛇皮一般濕冷粘膩目光，不由自主打個寒戰(zhàn)，
燕姐駛離賓館，“說吧啥事？”“我沒那么多現(xiàn)金，先付八萬???”“免談，交易取消?！毖嘟銙鞌嚯娫?，秦月拍著胸脯暗自慶幸又躲過一天。
燕姐帶秦月到商場，“帶你買兩身衣服。”秦月看看自己，“衣服挺好的，還能穿。”她欠燕姐很多了，“能穿，但不能看?！鼻卦虏幌萝嚕澳E，一塊記賬上到時連本帶利還我?！毖嘟氵^來拽她出去。
燕姐一邊挑衣服，一邊給她上課，“女人天生麗質(zhì)固然重要，但要懂得包裝自己，有投入才有產(chǎn)出，投入和產(chǎn)出成正比?！毖嘟氵x中兩件，一件是吊帶白色小短裙，一件是一字肩淺藍色小短裙。加上兩雙鞋子，一雙半高跟涼鞋，一雙是魚嘴鞋。秦月默默地翻看價簽往賬上加了三千，燕姐刷卡結(jié)賬走人。秦月平時大步流星慣了，穿上帶跟鞋，裙子又短不得不收斂步伐。燕姐是如何走出步步生蓮韻致？
第二節(jié)第一份工作
“你不是讓我?guī)湍阏一顔?？做酒吧服?wù)生，今天晚上就可以上崗?！毖嘟闶钦嫘臑樗?，秦月點頭，“晚上我去上班?！薄盎丶疫€是去我那？”韓星回去看不到她一定著急，“中午去我那，我給你露一手。”秦月對自己廚藝有信心。
兩人在超市買不少菜，大包小包地拎上樓。房門打開秦月松口氣，還好韓星沒回來。她先把衣服換了，進廚房準備飯菜。燕姐在里屋聆聽鍋碗瓢盆交響曲，她愿意助廚房里有條不紊忙碌的女孩子一臂之力，讓她成為搏擊風雨的海燕，而不是被風暴吞噬的海燕。
韓星回來，看見燕姐端坐客廳微微一愣，不經(jīng)意皺起眉頭，燕姐微微一笑?！把嘟悖眮碚呔褪强?，韓星打過招呼進臥室，換了衣服出來。燕姐問他，“爸爸這兩天情況如何？”“情況穩(wěn)定多了。”醫(yī)生是這么說的。韓星回來廚房交給他管。
秦月進來刷杯子給燕姐沏茶水，手里飛針走線在客廳陪燕姐坐著。很快干煸豆角、宮保雞丁、水丸子湯、麻婆豆腐???六個菜上桌。燕姐現(xiàn)在對自己角色很郁悶，她快成秦月司機加助理。她對韓星豎起大拇指，開始專注品味美食。
她交際應(yīng)酬時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珍饈美饌見識多了，可是面前飯桌上家常便飯，卻讓胃里暖暖的。和剛認識不久的姐弟一起，圍坐在桌前，像家人一樣吃一頓簡單的便飯。家，家的味道，多少年久違的家的氛圍。燕姐午飯卡路里攝入量嚴重超標。
韓星不明白燕姐咋會來他們家，而且還和他們共進午餐？但看到秦月高興，難得還有說有笑的，對燕姐芥蒂暫時放下。飯后韓星收拾廚房，燕姐跟進來給他報告好消息：“你姐找到活了?！薄拔夷芨蓡?？”“那得問你姐?！眱扇擞殖鰜淼娇蛷d。
燕姐一副看好戲神情，兩道視線投注在自己身上，秦月放慢進度抬起頭，看著面前居高臨下俯視她的兩人?！肮ぷ鹘唤o我?！表n星是來下通牒的，“可是人家不收童工，”燕姐注意力轉(zhuǎn)移到秦月手上，盯著織針挑起毛線一環(huán)一環(huán)遞進，生怕哪一針帶錯位置。
韓星：“你成年了嗎？”秦月：“十六歲總比十三歲好運作?！毖嘟悴遄斓溃骸熬瓢煞?wù)生底薪加提成薪資可以，黑白顛倒很辛苦的。”燕姐拍拍低頭不語的少年，“聽你姐的話。秦月我們走吧?！鼻卦聦n星囑咐幾句，她會照顧自己，讓他不要擔心，液化氣要記得關(guān)???后來是燕姐嫌棄她老太婆似的碎碎念，把她拽走了。韓星跟到樓下，把自行車裝在后備箱里，站在黑洞洞樓道口目送車子遠去。
車子在門臉很簡約的店面停下，從落地窗看去，里面顧客不多。店里氛圍幽靜雅肅，讓人說話音量無形中都要放低一些。燕姐要了兩份甜點兩杯咖啡，她順著秦月視線看過去，落地窗邊座位上，一個和秦月年齡相仿女孩子，也穿一條吊帶短裙，梳著披肩長發(fā)，一個人一杯咖啡一本書，安靜地沐浴在午后陽光里。
“咖啡沒加糖，”燕姐習慣喝苦咖啡，“這正是它本真味道啊，”秦月輕輕啜了一口，“真苦，”在品兩口苦上加苦，“喝不慣可以加糖，”秦月?lián)u搖頭，視線朝那個女孩望去，“習慣之后會覺得苦才是它魅力所在吧！”
燕姐把在酒吧工作注意事項給她大致說說，如何在復(fù)雜人群中保護自己，但是客人有些逾越舉動不要發(fā)生沖突???總而言之還要根據(jù)實際情況靈活應(yīng)對，提成小費收之囊中同時還要兼顧安全，畢竟酒吧和這里是兩種打法兩種氛圍。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服務(wù)行業(yè)嘴甜姿態(tài)放低些，一招鮮吃遍天。燕姐崗前培訓，秦月一一記在心里，她們提前一個小時到了夜色美夜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