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第一節(jié)除夕
燕姐這邊多愁善感，冷不丁對上一雙秋水明眸，“燕姐，”秦月大叫著沖過來摟住燕姐脖子?！澳阍谟命c(diǎn)勁我就不用過年啦?！毖嘟懵曇袈犉饋碛悬c(diǎn)悶，秦月手臂松了松，還是沒放開，“人家想你嗎?！薄绊n星你家這位過年幾歲？”燕姐揚(yáng)聲問道，“心里年齡三歲?！表n星朝這邊瞟了一眼。
水煮魚，荷葉雞，油燜大蝦???六個菜上桌，燕姐帶了兩瓶干紅，兩件啤酒?！扒卦?，咱姐兩喝點(diǎn)，這小半年酒量練得如何？”秦月目光飛快地掠向韓星，韓星在開紅酒。秦月做了OK手勢。還是在意韓星看法，燕姐在心里嘆道。
姐兩喝啤酒，秦月一口燕姐一杯，韓星慢慢品著紅酒。秦月講他們在白云村里趣事，講她被爸爸抱回去經(jīng)過，“你呢？”燕姐問韓星，“媽媽生下我就走了，我就被抱到她跟前?！彼兆∏卦碌氖?，對于媽媽他沒有記憶，秦月有些羞澀，欲抽回手去，韓星攥住不放。
“從出生秦月就照顧你，以后遇到心儀姑娘，不要負(fù)了秦月。”燕姐一語雙關(guān)，“不會的，”韓星篤定道?！拔???”“韓星，”秦月喊道，韓星微微笑看著她，“我渴了。”秦月臉有些紅。韓星沒起身，溫情脈脈地看她，勾起嘴角，“我???”韓星拖長語調(diào)，燕姐看的饒有興致，秦月摸摸臉有些燙，酒上臉呢?！巴砩先ソ幽阆掳??！毖嘟愎笮?，秦月一個暴栗朝韓星敲過去，讓你說話大喘氣。
吃過飯，燕姐把車停在樓下，打的走的，她不能酒后駕車。晚上酒吧客人仍然不少，場內(nèi)的人一起倒計時等待零點(diǎn)鐘聲，現(xiàn)場氣氛推向高潮。韓星提前半小時到酒吧，此時仍有零星客人從夜店出來。秦月出來一眼就看到站在馬路對面韓星，她快速穿過馬路，韓星把紅燈籠遞給她，又點(diǎn)燃一根小花給她。隨著車子向前，煙花燃出一道光線像流星劃過。除夕之夜行人寥寥，路燈云環(huán)光圈拉長緩緩駛過一對身影。
病房里，阿憨在昏睡中度過新年。韓星打開保溫盒，里面是熱乎乎的湯圓，秦月就著韓星的手一連吃了幾個，湯圓香甜絲滑。
韓星把面湯和牛奶混在一塊，用勺子小心地壓住爸爸舌頭，一點(diǎn)點(diǎn)地喂他喝下去。秦月坐在對面床上，看著少年抱著虔誠態(tài)度完成這項(xiàng)工作。接著給爸爸按摩身體，“爸爸，你要快點(diǎn)醒過來，這樣明年春節(jié)我們就能在家過除夕。對吧，秦月。”
秦月沒有回應(yīng)，頭低低地垂著，盤腿坐著睡著了。韓星過來扶正她，她像不倒翁似的順勢歪在韓星身上。窗外偶爾有煙花炸開，韓星描摹她的眉眼，秦月彎起嘴角面帶笑意，做什么美夢了？韓星笑著自語道。
這是一個像小強(qiáng)一樣堅(jiān)強(qiáng)女孩，她不會在現(xiàn)實(shí)面前輕易低頭。韓星低頭再使勁低頭，這是秦月送我的新年禮物，韓星給自己打氣。秦月微微動了一下，嚇的韓星嗖的拉直身體，條件反射地腿跟著抬起。秦月迷蒙地睜開眼睛，秋水明眸有碎金閃爍?！拔沂貧q，你接著睡?！鼻卦侣犜挼亻]上眼睛。
他、爸爸、秦月除夕之夜在病房度過，在哪里不是最重要的，關(guān)鍵是他們在一起，“因?yàn)橛心悖乙矡o所畏懼，?！表n星輕聲說道。
清晨秦月睜開眼睛，現(xiàn)在什么狀況？自己像一只掛在袋鼠媽媽身上的寶寶窩在韓星懷里，她緩緩松開環(huán)在韓星腰間手臂，哎，越活越回旋，她暗暗自責(zé)，一點(diǎn)點(diǎn)挪動身體。韓星手支撐在床上，腦袋后仰還在睡。還好還好，她這邊暗自慶幸，“新年快樂！”韓星眼神清明，笑吟吟地向她問候?！靶履昕鞓?！”秦月彈起來，砰一聲腦袋磕在韓星下巴上，揉著腦袋落荒而逃。
第二節(jié)北方有佳人
天氣漸暖又到春花爛漫季節(jié)。秦月酒量見長，得到的小費(fèi)逐月遞增。最近一段時日，有一位出手大方的客人，幾乎每天都來，這位叫李騰龍，家里是國內(nèi)某知名品牌金銀珠寶公司代理商，C成大超市都有他家代理專柜。
李騰龍?jiān)趪饬魧W(xué)剛回來不久，學(xué)的如何不說，交往的女孩子換了N個。家庭條件不錯，人長得精神，俗稱高富帥。他看上的女孩子，只要勾勾手指，基本上不失手。
回國后哥們跟他提起夜店有位女服務(wù)生長得特正點(diǎn)，他沒抱多大希望，絕色美女何苦來的從服務(wù)生做起，美色就是資本。走進(jìn)夜店，秦月穿一件無袖連衣裙，長發(fā)及腰一個背影已是一顧傾人城。當(dāng)秦月站在他面前，這個女孩子不僅相貌出眾，氣質(zhì)也出眾。舉手投足間灑脫韻致不是后天練出來，而是渾然天成的氣韻。
李騰龍很不解，以她的容貌自會有人愿意為她鞍前馬后，為什么掙這份辛苦錢？若說富貴不能淫，得些三頭二百的小費(fèi)也是眉開眼笑地接著。這位女孩子有些令人費(fèi)解。
“五一”這天他和朋友在酒吧待到快兩點(diǎn)還沒走，期間秦月到他們這桌看過幾次。李騰龍點(diǎn)了一杯深水炸彈，拿杯子勻出來一部分，秦月過來看清杯子里的酒，笑道：“要炸誰這是？”“敬美女的?！备鐐兏锟p?！吧钏€是帥哥潛泳比較好。”
秦月轉(zhuǎn)身意欲離開，“藍(lán)月，”李騰龍叫住她，把杯子連同一千元錢推到她面前。秦月有些猶豫，他又加一千元，秦月坐下，把杯子里的酒勻出一部分，騰龍沒反對，秦月又勻出一些，騰龍托住杯子底部，示意她適可而止，不能再往外倒。杯子里的酒剩的不多，秦月帶著僥幸心理一飲而盡，一道火線從口腔到食道，再到胃里綿延燒起來。
秦月低估炸彈威力，她努力想要保持清明，騰龍?jiān)谛睦镟托λ?，一口悶懵了還不忘把兩千塊錢塞進(jìn)腕包。等阿竹他們想起秦月時候，她已經(jīng)被騰龍半扶半抱進(jìn)車?yán)铩?p> 秦月毫無防范地倚靠在騰龍懷里，被他抱進(jìn)房間。兩人一塊陷進(jìn)暄軟大床里，“韓星，”秦月囈語道，“韓星，我要喝水?！彬v龍倒了杯水扶她起來，“我不是韓星，”騰龍糾正說。陌生男人聲音像一記悶雷，在秦月頭頂炸開，自我保護(hù)的本能讓她瞬間找回意識。
秦月睜開眼睛，星眸水波輕漾，她伸出綿軟手臂意欲推開騰龍。女孩五官精致得無可挑剔，騰龍把水杯送到她嘴邊，耳語道：“做我的女人，你就不會那么辛苦?！钡统谅暰€充滿誘惑。
秦月偏過頭去，推開水杯，掙扎著要下地。她一陣暈眩，軟軟地倒在床上?！昂伪刈杂懣喑阅兀俊彬v龍放下水杯，兩手撐在床沿上，眼神帶著戲謔說道。
秦月沒有看他。被他撲倒之后，視他為無物的女孩子秦月是第一個。他的視線落在秦月手腕鼓鼓的腕包上，腕包里是她今晚收的小費(fèi)。
騰龍從錢包里一疊一疊往外掏錢，一萬，兩萬，三萬???他數(shù)到十萬。秦月轉(zhuǎn)過臉，定定地注視他，眼睛里一片死寂。
還以為什么貞潔烈女，騰龍鼻子里哼笑兩聲。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追叫终媸呛脰|西，只要帶上孔方兄，能搞定許多事。騰龍心里感嘆，他也感嘆眼前的絕色佳人，北方有佳人，但不是絕世而獨(dú)立。
秦月大而黑的眼睛茫然空洞，眼神里沒有惶恐羞澀，只有心如死灰的沉寂。
她這是什么態(tài)度？“看見它你會開心吧？”騰龍把四萬現(xiàn)金甩在床頭柜上，欺身上前。秦月閉上眼睛，對不起，對不起???她在心里不停地說道，淚水從眼角滑落。出來混就不要這么矯情，擺出一副視死如歸，要立貞節(jié)牌坊的架勢。騰龍憤憤地想。
騰龍一把鉗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轉(zhuǎn)過頭來，少女柔軟唇瓣涂了蜜汁般甘甜。秦月睜開眼睛，黑寶石般的大眼睛蓄滿淚水，她貝齒緊緊咬住下唇。秦月胃里開始翻江倒海。
一股大力襲來，騰龍猝不及防被掀翻在地。秦月跳下床，腿腳發(fā)軟摔倒地上，她手腳并用爬起來沖進(jìn)衛(wèi)生間。抱住馬桶吐了個肝腸寸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