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鈿花雖美,但你,你竟花了這么多銀子?這些銀子都夠用上好些時間呢!”秦寶珠心中甚是喜愛,但是作為一個自幼被母親勤儉持家的風格所教育出的上佳女子,當然不是一個愛慕虛榮的性格。
“怎么?好不容易才還價九十兩買來的,不要??!那我扔去了!”陳安慶臉色一沉,拿起秦寶珠手中的鈿花作勢要扔,秦寶珠眼疾手快的搶了過來,緊緊的握在手中背過身去。
秦寶珠姣好的臉龐上,瓊鼻上正冒著絲絲的汗珠,平息著自己從未跳過這么快的心律。
“你這賊子,這么多錢買來的,就要這么扔了?怎地似那些大戶人家的紈绔似的惹人厭煩?!鼻貙氈猷恋?。
女人變臉如翻書看來從古至今一向如此??!
“弄不好我就是大戶人家的紈绔子弟呢?快帶上給我看看,我挑女....首飾的眼光還是很獨到的!”陳安慶嘴里打了個絆,說錯話那就糗大了。
“誰要帶上給你看!哪有如此厚臉皮的大戶人家!”秦寶珠回過頭,微嘟著嘴,一把搶過錦囊將鈿花裝好,收在懷中。
“貼身珍藏好!約個時間好好欣賞哦!”陳安慶看著秦寶珠不再繃著臉一臉風輕云淡,而是一副鄰家女模樣嘿嘿的壞笑道。
“呸!你這無賴漢!”秦寶珠聞罷杏眼一瞪,咬著皓齒惡狠狠的一招綿綿拳向陳安慶招呼過來。
陳安慶那能被她打中,飛快的跑到前面,追上前面的老張頭和小卓子。
秦寶珠輕呼一口氣,嘴角一挑,快步追上前去。
涼河貫穿雍涼城,好似一條天然的界碑,一邊雍城縣,一邊涼城縣。
泰豐樓緊挨著涼河,作為雍涼城內(nèi)雍城縣里口碑最好,食客最廣,價錢最貴的酒樓,陳安慶只從外面就能體驗的到。
泰豐樓并非孤樓,幾個樓閣亭榭連綿相接,飛檐畫角,俯瞰著波光粼粼的涼河,景色極佳,一向是雍城縣中才子名仕登高飲酒的所在。
酒樓外人聲嘈雜,喧鬧非凡,小攤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樓宇內(nèi)女子艷麗,男子俊秀,就連跑趟的小二也穿得甚是得體,小二們上菜吆喝聲清亮,就連介紹菜名都能徐徐道來,一看便知比那普通酒樓撂下就走,愛吃不吃的服務(wù)態(tài)度強的不是一點點。
陳安慶一行人行至泰豐樓前,陳安慶拍了拍小卓子的肩膀道:“現(xiàn)在你就不在是小卓子了!記好了,你叫卓不凡!”
“小卓子記下了,進去以后,都按照公子之前所言?”小卓子鬼鬼祟祟的瞥了幾眼四周后,小聲問道。
“依計行事,就是你要受些苦?!标惏矐c拉著機靈鬼一臉的器重。
“只要能出人頭地,強過門房雜役,這些都算不得什么!”小卓子神情悲壯,但偶爾閃現(xiàn)的狡黠哪里逃得過陳安慶的眼睛。
小卓子你是吃定我了呀!
秦寶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在這人多口雜拋頭露面的地方終歸是不好的,所以在走到泰豐樓之前,便取出薄紗遮住半張臉龐。
小卓子雙手交叉握在身前,映著太陽的余暉,手上數(shù)個碩大的金玉戒指閃著刺目的亮光。
門口的門迎是個一副伶俐模樣的小廝,身上搭著一條嶄新的毛巾,看著小卓子一行人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先是揉了揉被閃的發(fā)酸的雙眼,接著便不畏瞎眼很有職業(yè)道德的迎上前去唱道:“幾位客官里面請!”
小卓子被陳安慶他們幾人拱在中間,裝作很隨意的哼一聲,也毫不怯場的說道:“樓上可有座位?”
要想效果好,人越多好哇!小卓子依稀記得私下里陳安慶是這么交代的。
“樓上空余的座位不多,且今日有許多文人雅士在樓上一邊觀河景,一邊飲酒作對,吃飯不如樓下清凈!”小廝彎著腰,耐心的問道。
“咿,還有此等雅事,我們這位卓公子可是文采出眾,正好上去旁聽一番?!标惏矐c一聽上面人多,還都是有頭有臉的讀書人,更是來勁了。
“那,諸位上面請!”小廝看了看小卓子手上碩大的戒指,揉了揉眼,手一伸,喚諸位上了樓去。
一上二樓,便看到樓上賓朋滿座,大廳靠窗的位置,圍坐著幾桌手拿折扇,頭戴綸巾的一眾文人才子。
其中一桌似是正在即興吟詩作對,輪到的哪位紅袍雅士抓耳撓腮,似是做不出來,正著急上火,忽然看到滿身奢侈,帶滿金戒指的小卓子等人拾階而上。
有了!
“錦帽不遮黃口小兒,玉戒難掩刨土尋食?!?p> 詩句一落,圍坐的眾人皆是笑的前俯后仰,這么一句嘲諷的詩句竟還落得滿堂喝彩,看來這些才子也是些名不副實之輩。
你們作詩就做詩,這赤裸裸的諷刺小卓子年紀小又一身暴發(fā)戶打扮的打油詩是不是有點過分??!
一旁的小卓子聽得半懂半不懂,看了看自己因為自小勞作,頗為粗糙的雙手尷尬的苦笑道。
“怎么?兩句破詩就受不住了?那怎么能出人頭地呢?”陳安慶帶著眾人在一旁坐下,輕笑著說道。
特別是破詩二字叫的異常響亮。
“哎呀呀,這些暴發(fā)戶不知從哪里混來的錢財,也敢穿成這樣來這泰豐樓上與我等共觀美景,品佳作?你若能現(xiàn)作一首詩,我便與你陪個不是!”那剛才作詩的男子一身紅袍,搖頭晃腦的調(diào)笑道。
妹的!穿得跟新郎官似的,兩句破打油詩還真把自己當人物了!
陳安慶也不起身,陰陽怪氣的吟道:“百煉千錘一根針,一顛一倒布上行,眼晴長在屁股上,只認衣冠不認人。”
呔!好不自量力的小書生!
那一桌人聽得陳安慶往哪兒一坐,便作出一首打油詩回敬,心中暗嘆,敢當著眾人嘲諷破詩,果真是有些才學的。
那紅袍男子一聽,這詩也忒損了吧,比我臭嘴的讀書人還真不多?。?p> “諸位,多多得罪,滿飲此杯,以賠不是?!奔t袍男子身邊一位滿嘴圣人言,眼睛卻總朝著帶著面紗的秦寶珠望去的公子哥站起身道。
“唉,哪輪得到林公子賠罪,快快落座,莫要失了令尊林大人的威名?!奔t袍男子一看身邊男子起身賠罪,趕緊起身拱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