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縣衙門外,熙熙攘攘的人們行色匆匆,絡(luò)繹不絕。
秦寶珠與陳安慶并肩站在街上,望著來來往往的行人,不知道知己該去哪里。
濮猴兒好似對這一切都沒有興趣,遠(yuǎn)遠(yuǎn)地站著,盯著街上發(fā)著呆。
“畢竟是你舅舅,雖然你這表姐舅母人品不咋地,但始終都是你的親人。”陳安慶知道此時此刻秦寶珠的心情,作為唯一的親人,棲身十多年的地方,被直言相告,這里不歡迎你!換成誰,都無法接受。
陳安慶雖然對那趙府一家沒有什么好印象,但這種情況確確實實不能再繼續(xù)落井下石來傷秦寶珠的心。
“我不過是處處受人嫌棄的人,自從我娘親死后,每到晚上,我都覺得很冷,沒有人可以依靠,但是娘親說過,讓我好好活下去,我很聽話,雖然我活得一點都不開心,但只要他們能給我一絲家的溫暖,再不好過的日子我都愿意承受,可現(xiàn)在我什么都沒有了?!睖I珠在秦寶珠臉上劃過兩道痕跡,秦寶珠伸手一抹,強忍著對親情失望至極的痛苦抿了抿嘴。
陳安慶看著眼前哭成淚人的秦寶珠,輕輕將她攬在懷里,撫摸著柔順的青絲,在她耳邊輕輕說道:“你還有我呀!”
秦寶珠感覺自己靠在一個溫暖的肩膀上,心中的不安和落寂瞬間少了幾分,身體雖然瞬間僵硬,花季少女的矜持和羞澀讓秦寶珠剎那間想要脫身而出,但陳安慶的話讓她越來越冷的心瞬間融化了。
“你會永遠(yuǎn)這樣對我么?”失去一切信仰的秦寶珠微微抬起頭,挺翹的睫毛顫抖著望著陳安慶,閉著眼睛,似乎不敢聽陳安慶的回答。
“會的,永遠(yuǎn)。”陳安慶腦子里閃過當(dāng)時在街上被秦寶珠一把推開,自己卻葬身亂馬之下的畫面,緊了緊摟著秦寶珠的手臂。
“為什么?因為你欠我銀子?”秦寶珠一陣哭泣,鼻子紅紅的,睜開眼,撲閃撲閃的問道。
“我欠你的可不止這些!”陳安慶故作神秘的笑了笑。
“那還欠我什么?”秦寶珠追問道。
“欠你一輩子!”陳安慶看著一臉疑問的秦寶珠哈哈一笑。
“走吧!帶你回家!”陳安慶看了看倚在自己肩膀上的秦寶珠。
“嗯,嗯?”秦寶珠似乎很享受這寬廣的臂彎和肩膀。
“怎么?要我背你么?”陳安慶看著賴在自己懷里不舍得分開的秦寶珠道。
“呀!....”佳人神色一驚,順著潔白的耳垂一直紅到無瑕的脖頸。
陳安慶帶著秦寶珠來到濮猴兒給自己準(zhǔn)備的棲身之地,先前空無一物的門頭上掛著一張嶄新的匾額:陳府。
“先在這里住下,我保證你舅舅一定會認(rèn)識到錯誤,到時候一定會來勸你回去的。”陳安慶目光深邃,心里籌劃著下一步的計劃。
“莫要難為他們!”秦寶珠眼角紅紅,覺得無論如何自己都欠舅舅家一份養(yǎng)育之恩。
讓我的寶珠小姐這么傷心,想就這么過去了?沒那么容易!
陳安慶滿臉的答應(yīng),領(lǐng)著秦寶珠進了府門。
街角,喬裝打扮一番的清吟兒望著陳安慶攜著秦寶珠進了懸掛著陳府的府邸,心中對陳安慶的身份更加好奇,同時對自己的任務(wù)感覺到一絲不詳?shù)念A(yù)感。
“你們給我無時無刻的盯著這里,有什么動靜立馬告知我!”清吟兒聲音珠圓玉潤,讓人聽了好生舒服。
身后的隨從躬身站著,連忙稱是。
回了萬香樓,清吟兒連忙飛鴿傳書,告知自家主人秦寶珠此時此刻的情形,且看主人如何安排吧!
縣衙后院,林大人正坐在梨花木椅上,拿著茶壺擲到地上,摔得粉碎。
站在面前的林茂才看著自己一向通情達理,對自己還算隨和的父親發(fā)這么大的火,驚得似鵪鶉一般,不敢動彈。
心里卻怎么也想不通這是怎么了?我不過就是想教訓(xùn)一下那姓陳的小子,不過是個宣府的富家公子罷了。
“以后你莫要到處惹是生非,總想著能算計別人,別到最后闖了大禍!”林大人深吸口氣,拿起下人新遞來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道。
“這姓陳的不是一般人?”林茂才疑惑的問道。
“莫要多問,至少人家詩做的比你強百倍!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以后給我少出門,好好在家讀書!”林大人這下子也懶得再跟兒子解釋那么多,要是傳了出去,沒事也變有事了,這可是個惹不起的角兒。
他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那便讓他隨便玩吧,反正自己只要配合好這位公子爺便是!
他最好把這雍涼城給玩翻過來!反正上面還有城守大人頂著!若是頂不住.....最好,那樣弄不好自己還有機會更上一層樓!
林東升揮揮手示意自己那不爭氣的兒子退下,一個人半躺在椅子上,琢磨著怎么才能讓這個機會變大一些。
下午,陳安慶自己偷偷摸摸的跑到老張頭的小院,隔著院子都能聽見里面哼哼哈哈的叫喊聲。
陳安慶輕輕叩門,院里的聲響隨即停了下來,不一會小卓子光著油光噌亮的上身吱呀一聲開了院門。
“公子?”小卓子一摸臉上的汗珠驚訝的看著門外的陳安慶。
“你怎么在這里?”陳安慶一臉的疑問,這不是老張頭的藏身之處么?
“是張師傅把我交給了他的親哥哥張員外,張員外身手了得,我便決定跟他在此學(xué)武。”小卓子笑著看了看院子里正與張員外對弈的盲女子。
陳安慶一看院子里,正是一身員外打扮的老張頭,此刻正朝著自己眨著眼睛,一臉的笑意,耐人尋味。
陳安慶心里暗罵:妹的,沒見過這么變態(tài)的,自己扮演自己哥哥,來騙人學(xué)武,不過就怕你徒弟把你這女徒弟給拐走了....,也只有小卓子這個傻蛋才信你的鬼話。
“不知這位公子找我這弟子有何事?”老張頭假惺惺的起身拱了拱手。
真會演?。£惏矐c心里強烈的鄙視一番。
“小卓子,想不想發(fā)財?想不想出人頭地?”陳安慶懶得搭理老張頭這個戲精,對著小卓子說道。
“當(dāng)然想!多謝公子惦記著我,另外我現(xiàn)在叫卓不凡了!”小卓子撓撓頭嘿嘿一笑。
“有什么發(fā)財?shù)拈T路,不妨讓老夫和小女也來參與一番?”老張頭捋了捋胡須。
妹的!你這算是換裝復(fù)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