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亮,麻臉卓可就扯著嗓子喊道:“懶蟲們,干活了,利索點。女王陛下有令,要我們加快進度,誰要是偷懶,麻臉卓可的鞭子可是新做的?!?p> 歐辰氣得牙根發(fā)癢。
本想憑著首功獲得珊莎的賞識,做個首相或者大臣,要么謀臣也好,可以為她出謀劃策,建立一個空前的帝國。可他萬萬沒想到,艾麗婭說翻臉就翻臉,完全把他的功勞抹殺。
不提功勞也罷,她可以讓自己在珊莎身邊做個侍從,掃掃地也行,至少可以天天看見神往已久的女神。
現在倒好,伊人近在眼前,可他連珊莎的背影都沒有看見。
歐辰做夢都沒有想到,艾麗婭這么絕情,不但不提拔他,反而把他當驢使。
她到底想做什么?自己什么地方得罪她了?
歐辰想來想去也想不出這丫頭唱的哪一出?還是缺乏信任啊。所謂朝里有人好做官,裙帶關系在哪里都好使,草根逆襲畢竟只是傳說。
歐辰沒辦法,只能先修城了,走一步看一步。
修城的工作就是把那些掉落的石塊重新沏上。石匠負責碼砌,成型,他們負責搬運,打下手。
最重的活,莫過于抬石頭了。
因為缺少牛馬,修墻的石塊要從大石頭上鑿下來,而那些大石頭又距離很遠,因此只能靠人往回抬。
一塊不大的石頭,至少一百多斤,再大點的有三四百斤。這片大陸上的人天生就力氣壯,他們兩人抬一塊石頭并不吃力。
歐辰就慘了,他的力氣遠沒有人家大,被壓得肩膀生疼,喘氣像牛一樣。
跟他搭伙的是個十來歲的孩子,人家可以承受,歐辰就不行了,走三步歇兩步,簡直要命。
這孩子不耐煩了,跑到麻臉面前嘀咕。
麻臉卓可滿臉不屑說道:“黃皮狗,你怎么這么沒用,連一個小孩都不如?要不是女王陛下不許打人,我麻臉卓可早就把你的腿打斷了。”
不管什么地方,能力低的人總是會被歧視。干力氣活也一樣,誰的力氣大,誰就會受到別人的尊敬。
好容易到了天黑,歐辰累的幾乎散了架。他雙腿打著趔趄,回到了住的地方。
他被分配到了一個破爛的土坯房子里,四面都是裂縫,似乎隨時都會倒塌。上面的房頂也破破爛爛,下雨只能做落湯雞了。
歐辰一身疲憊,進屋就倒在草堆上。
他把分到的黑面包扔給布朗科,有氣無力說道:“我不想吃,你全吃掉吧?!?p> 他累的連食欲也沒有了。
布朗科又瞎又瘸,不能干活,又沒地方去,歐辰只能把他帶到身邊。他有些愧疚,說好養(yǎng)人家,可現在自己都自身難保。
絕情絕義的艾麗婭,沒有分給歐辰一個金幣,好像那些金子跟他一絲關系都沒有。
布朗科坐在歐辰身邊,給他揉腿,說道:“修墻很累吧?看你的樣子沒有干過粗活。唉,史塔克小姐對你有成見,她不喜歡你,瞎鷹瘸子看得出。”
歐辰沮喪說道:“女王的妹妹那么尊貴,她怎么會幫助一個流浪的人。布朗科,我們該怎么辦?這樣下去會被累死的。”
“沒辦法。你現在是史塔克家的奴仆,逃不了,只能老老實實干活,說不定哪天艾麗婭同情你,會讓你恢復自由身。”
他給歐辰揉了一會腿,站起來說道:“剛獵的野兔,我給你煮湯喝,不然明天你會被累死的?!?p> 看著布朗科不急不慢剝兔皮,洗干凈,下鍋,生火。歐辰驚奇的發(fā)現,這個瞎眼的老頭,居然像明眼人一樣利索,絕不像一般的瞎子,做什么都摸索著來。
他難道是裝瞎子?
歐辰看著他白鼓鼓的眼睛,絕不會相信他能看見。
人的眼睛結構是由眼仁,眼珠,瞳孔這三個最基本的東西組成。少一樣都不可能讓物體在視網膜上成像,自然無法反饋給大腦。
布朗科的眼珠已經收縮成了一個小點,也沒有瞳孔,他不可能看見的。
歐辰看著他揭開鐵鍋上的木蓋,用嘴吹著上面的霧氣,熟練翻著鍋里的兔肉,忍不住說道:“布朗科,你騙我,你能看見?!?p> 布朗科從鍋里舀了一碗肉湯,端到歐辰面前,用白鼓鼓的眼睛看著他,說道:“好心的歐辰,布朗科真是瞎子,諸神可以作證?!?p> 也許是他天生是瞎子,已經習慣了憑著感覺干活,想想也并不是很奇怪。
歐辰接過碗,說道:“我相信你,布朗科?!?p> 他忽然發(fā)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那只小點的金睛梟鷹,始終蹲在布朗科肩上。
它從來就沒有折騰過,靜靜的,如布朗科身上的一部分。一雙金燦燦的眼睛,始終隨著布朗科的頭部轉動而轉動。
這鳥有點意思,算是布朗科相依為命的寵物嗎?
麻臉卓可對歐辰很不待見。見他干活很吃力,不但不照顧他,還派了一個力氣最大的和他搭伙,抬那些足有三四百斤重的石頭。
歐辰被壓得直不起腰,走三步停五步。
為了不顯得是在欺負他,和他搭伙的洛門把最重的一頭留給自己,把最輕的一頭留給歐辰。盡管這樣,歐辰也受不了。
看著歐辰狼狽的樣子,旁邊的人大笑,喊著:“看吧,沒用的歐辰,他連一個老媽子都不如?!?p> 歐辰咬著牙,硬挺了三天。
他忽然發(fā)現,自己一天比一天強,至少沒有那么吃力了,可以抬起很重的石頭一口氣走十幾步。盡管他依然被人嘲笑,可畢竟比三天前強了很些。
這天傍晚,他剛回來躺在草堆上休息,嚼著冷硬的面包,就著布朗科的肉湯吃飯,布朗科說道:“也許史塔克家的小姐想起你了?!?p> 歐辰道:“想我,但愿,狼心狗肺的姑娘?!?p> 他飯還沒有吃完,就見艾麗婭進了屋子。
干凈利索的皮裝,挺直的小身板,腰上的瓦崗利亞匕首——艾麗婭給歐辰的印象永遠是這樣,她的身上似乎從來不多一件東西,也不會少一件東西。
她的手也始終背在后面,不過這次好像有東西在手里。
歐辰假裝沒有看見她,低頭嚼著面包。
他心里有點奇怪,這個瞎眼的瘸子,他怎么會知道艾麗婭會來,難道他的鼻子像狗一樣靈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