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卿背后長倚,坐落在屋檐上面,剛好看到云淺沫從房間出來,往南山崖的方向走去。
他深邃的眸子傾垂微彎,臉上不覺的露出一抹神秘,腦海里映照的是另一幅畫面。
那日云淺沫趕去蓮花池的時候,他本想跟上去一探究竟,卻在中途被南幽情阻止,第一句話喊的便是夜汐。
陌卿貌似被人握住了把柄似的,當(dāng)即陣驚了滿面疑云。隨后臉上的異常便漸漸褪散,他故作鎮(zhèn)定的淺淺一笑。
“仙子何時變得如此悠閑,竟會專程來找在下閑談家常?可惜我還有要緊事事要趕著去忙,只能等回頭再說了。”
南幽情把臉側(cè)轉(zhuǎn),望著云淺淺離去的方向,自鼻尖發(fā)出一聲冷笑:“放心吧!云淺淺不會死的,我只不過是想證明一件事情罷了?!?p> “我還想告訴你,你的來歷和身份我已經(jīng)調(diào)查的一清二楚,如果不想穿幫的話,現(xiàn)在就跟我去一個地方!”
陌卿心存疑惑的隨著南幽情一路從紫晶宮的墻壁隱身穿出去,仿佛到了另一個空間。遍地是一望無際的彼岸花花叢,以及不遠(yuǎn)處的云峰。
“說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明人不說暗話,我知道你一直想知道幽離錄的下落,那…目的就不用我說了吧?
其實,這些都不是什么難事。只要你答應(yīng)與我合作,事成之后幽離錄便是你的了!
南幽情說話的時候似笑非笑的往陌卿的臉上掃了一遍,神態(tài)里盡顯傲慢之意,貌似對此事已有十足的把握。
幽離錄畢竟事關(guān)重大,即便是假的,他也不愿意錯過任何一個機(jī)會,于是便問條件是什么。
“這條件嘛,很簡單,你設(shè)法讓云淺沫和風(fēng)落宸之間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徹底決裂,這是其一。
第二,三個月后引云淺沫到魔淵見我便可!”
尤其南幽情提到魔淵的時候,陌卿仿佛由此聯(lián)想到了什么,深邃的眸子瞇成一條,狐疑的凝視著她:“為什么要云淺沫去魔淵?難道…”
南幽情用余光撇了他一下,唇角微微上揚(yáng):“我只能告訴你,如今這個世界上,可以重啟神魔地窟的只有云淺沫一人!”
“不過,目前你最應(yīng)該考慮的我們之間的利益是否能達(dá)到一致。
難道不是嗎?夜汐少主!”
南幽情貌似很介意陌卿打聽類似于此類的事情,話里有話的提醒他不該問的不要問。
陌卿尤其不愿意做一些傷害云淺沫的事情,不清楚具體是在什么時候,他對這個性格直率的女孩產(chǎn)生了一種很特別的感覺。
也許是因為在空幽城第一次相遇的時候,見到了她純真的笑臉。
或者是在那個幽深的月夜里,鏡水湖岸邊,對他不經(jīng)意,卻很特別的關(guān)切。
但是,恰好南幽情提出的兩個條件里,全部是自己想要的。內(nèi)心半推半就的猶豫了一番,便答應(yīng)了南幽情。
利益當(dāng)前,他只能選擇前者。只是,云淺沫是第一個推心置腹的把他當(dāng)成朋友的人,若是她日后知道此事,不知是否會恨他。
整座玉樓金閣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絢麗的光茫,宛如是橫插在九天之間一道唯美的風(fēng)景線。
某個角落里仍舊彌漫著沉悶的氣氛,連鳥兒都不愿停留在附近。
房間里,風(fēng)落宸僵硬的身體挺直躺在床上,慘白如紙的臉色越發(fā)凝重。唇邊遺留氣若游絲,微弱的意識里總是聽見死神一次又一次的前來召喚。
而此時,整個紫晶宮洋溢著恬靜的氣氛,琴瑟合鳴余音裊裊,婢女們著同款抹胸蓮葉裙,踩著遍地霧靄翩翩起舞。
輕幔后若隱若現(xiàn)的映著一個妖嬈的倩影,彷如花仙坐臥云端笑觀人間。
南幽月自里面飄然呈現(xiàn)在眾女中間,格外惹眼的大紅袍揮舞成花頓時驚艷全場。
幻凝端著一盞茶走上前,試探似的問:“宮主,您真的打算要放過他們嗎?”
南幽離接過茶,輕抿了一口,慢悠悠的邁到床榻旁坐下,不緊不慢的說道:“我這么做不是在幫別人,而是在幫我自己?!?p> “沒有了風(fēng)落宸這塊絆腳石,我們就不用再顧忌什么了吧?
到時便可以利用云淺沫打開神魔地窟,之后宮主就能恢復(fù)自由了!”說完,主仆二人不覺的先后露出一臉陰側(cè)的表情。
此時不知道云淺沫又走了多遠(yuǎn),卻見前面的山路越發(fā)崎嶇,一片又一片凹凸不平的石洼讓人無法正常通行。
無奈之下,云淺沫只好施展著輕功讓身體離開地面前行,偶爾腳尖著地再運(yùn)力飛躍,就這樣一直持續(xù)了很長一段路程終于到了南山崖旁。
只見千仞壁崖陡峭無間,而最下方是無際的大海,隨風(fēng)涌起層層漣漪。
她垂頭多望了一眼崖下便直接縱身躍下,轉(zhuǎn)眼之際,那道白色身影變成了一粒風(fēng)沙迎風(fēng)直下。
云淺沫的身體自高崖落到海面,頓時引起一陣巨響,水花飛撲連竄。
南山崖下,云淺沫接觸到海水的時候,感到呼吸有些不適。她立刻緊關(guān)口鼻,盡量使自己能夠堅持的時間更久一點。
劃行時偶爾會有些魚蝦水怪之類的東西從身旁經(jīng)過,她能避開就盡量不招惹它們,只想著不要因為任何事情浪費(fèi)時間。
在海里游蕩了一會兒,只見里面除了來回游走的魚兒便是遍地的海草,終沒見到仙醫(yī)所描述的那株裂焰草。
無論是真是假,她從沒想過要放棄,更不想錯過任何一個機(jī)會,哪怕是最后一無所獲。
世間的人性有千百種,但卻有那么一類人,一但認(rèn)定了一件事便會義無反顧的走到底,不死不休!
云淺沫便是這樣的人。
不知在海底飄游了多久,再看周圍依然是茫茫一片,堅持了這么久全靠法力屏著呼吸。
現(xiàn)在已覺身體越來越乏力,如果再找不到裂焰草,恐怕真的要撐不住了。
正當(dāng)她精神恍惚之時,腳下突然間不知道被什么纏住了,馬上使她動彈不得,只覺雙腳一陣陣的夾痛不斷傳來。
低頭一看,原來纏著她雙腳的東西是只渾身烏黑,張牙舞爪的大章魚!
這章魚本身只有她身子一半大,在海水的映照下卻顯得格外龐大。
大章魚圓滾滾的腹里時不時吐出一攤黏糊糊的液體與他擦身而過,然后直接掉落海底。
幾只忽軟忽硬的細(xì)長爪子不停的張縮這,仿佛在試探著將她一并吞入腹中。
她極力的忍耐著惡心,使出全身力起將身子旋轉(zhuǎn)過來,然后揮拳照著章魚的肚子猛劈下去!
她看見章魚鉗在雙腳上的爪子慢慢松開,以為就這樣得到自由了。
可誰料,大章魚并沒有打算就此作罷,反手將八只爪子盡數(shù)朝著云淺沫的頭上伸張開來!
看來,她這次非得趕盡殺絕了,否則它便不會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