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抬頭看著他,自己一米六六,季先生比她足足高出一個頭?!澳闶轻t(yī)生?”
這男人精準快速的判斷腳傷,下手毫不猶豫,是骨科醫(yī)生嗎?
他無視她的提問,“去洗個臉吧,不處理額頭的傷,以后留疤就不好?!彼皖^凝視著她。
‘嗯,留疤,無所謂,大媽都將她嫁了,傅恒沒見過都敢娶自己,才不會在意自己額頭留疤。別說留疤,可能她毀容,他們也不介意。’安逸咕咕的想。
他們不介意,但沒可能把自個活生生陷進去的道理。不情愿又多帶兩分委屈的拖著疲倦身體去了衛(wèi)生間。
‘隆隆~’伴隨閃電而來的雷聲,窗外的驟雨緊貼玻璃滑落,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洗手臺上的水龍頭也刷刷的流淌著,安逸剛清洗一遍,但不愿意將之關停。
凝望著鏡中的自己,額頭起包,雙眸放射狀的血絲,眼袋腫起來,其它變化不大?!疫€是我嗎?
會像馬路上的綠化樹一樣任人擺布?經(jīng)不起風雨洗禮,一場臺風就連根拔起?即便枝葉松落,根莖還是要緊緊的擁抱大地,才能保護母親,不是嗎?大媽有兩女兒,偏偏選擇自己與傅家聯(lián)姻,是為何?當中用意就是快點把自己嫁出去,好霸占安家,壟斷安氏珠寶……
?季博晨早已找到了藥箱,將其置于茶幾上,左腳優(yōu)雅的疊放在右腳上,一只手懶洋洋的放在后腦勺舒暢的靠在沙發(fā)上,另一只手夾著猩紅火苗的的香煙,口中吐出徐徐的煙霧……
這已是第三支了,看著洗手間的門緊閉,聽著水聲涮涮,里面的女孩是暈過去么?
低頭抬手看腕表,過去半小時之久,還是掐滅手中的煙蒂,移步洗手間。
正準備敲門,忽然門開了。
入眼的女孩秀發(fā)及腰,肌膚雪白水嫩,有點紅腫卻遮擋不了的媚眼,小鼻高挺,紅嫩的櫻花瓣誘惑雙唇。與剛才的小花貓形象決然不同。
季博晨心里震驚一陣,僅僅半秒,不為別人他人發(fā)覺,迅速收回驚喜目光。道:“有點久,以為你腦震蕩暈過去了?!?p> “季先生久等,讓你擔心,洗個臉頭腦清醒多了。”安逸終于露出今天的第一笑容,只因還有人關心自己,哪怕是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
一個比哭更難看的笑臉。
其實季博晨是看到她的悲傷及憤怒,尋求排解郁悶才與沙包過不去。卻又因不懂拳術,用力不當而傷及自己。
人長大了,自我調(diào)節(jié)力與控制力會有的,哪怕情緒再低落,怎么需要發(fā)泄,都會顧及安危,明顯面前的女孩剛剛失控了。
“知道就別犯傻,過來上藥?!奔静┏坷疖奋酚裰?,把她帶到沙發(fā)前,做出請的手勢,示意讓她坐下。
他輕輕的撥開那濕了連在一起的發(fā)鬢,發(fā)現(xiàn)額頭左邊發(fā)際線有一淺淺的疤痕,指尖輕輕撫摸時曾相識,又有不同。目光再移向通紅腫脹的正額,溫潤的大掌揉一揉,忍不住的額頭靠近,呼呼的幫她吹吹。
心里明白,這并不是治療步驟,更不起效果,卻抵擋不過。
棉簽潤物細無聲的撫著額頭,“可能有點痛,忍一忍?!睖嘏统翜喓竦哪新晜魅攵?。
凝視著那黝黑的炯炯有神的鷹眸,女孩抿嘴神游。
痛的不是額頭好嗎?
是摔時最先觸地的小PP。
忍著,男女授受不親,不能告訴你!!
強顏又擠出比哭還難看的微笑,“不痛,還行?!?p> 這怎么可能逃過季博晨的法眼,只是他以為她又怕痛又逞強。更減輕手下的力度?!澳阍趺丛谶@里的?”
分散她注意力,可以有效減輕痛感。
健身房為保證私密性,自他回國的一個周來,晚上8時過后就關門不對外營業(yè)。
安逸有點小尷尬低聲說道:“我叫安逸,是隔壁'飄舞'的兼職教練,鑰匙是連赫給我的?!?p> 季博晨蹙眉一下想‘臭小子肯定是又偷懶,隨便把鑰匙交給她,就完事?!?p> 下回見他絕對暴打一頓,甩他臉在地上摩擦摩擦。
季博晨繼續(xù)輕揉的幫她上藥?!芭叮夷憧吹??”
安然睜眼平視俯身的季博晨,正好對上他那凌厲性感的嘴唇,如實說道:“有時早上我會幫他開店,左鄰右里,相互照顧麻?!?p> 說完就后悔了,他是合伙人之一,如果知道連赫常常偷懶不到店,自己不就是把他出賣了,那以后連赫還會花‘巨款’顧自己看店!額頭自畫三條線。
微微抬頭看看季博晨。還好,他沒發(fā)現(xiàn)。
‘呼~’安逸默默祈禱,心里松口氣?!捌鋵嵾€是搞衛(wèi)生為主啦!”
太遲了,已挽救不了。
不過是哪臭小子的錯,不能怪人家姑娘吖。只能抽后算賬。“外面暴雨沒停,今晚怎么回去?”
安逸轉(zhuǎn)眸移向窗玻璃,一條條巨型水柱滑落,驟雨一時半會是不可能停得了,無奈說:“我一會回學校,謝謝你的藥?!?p> 安家是回不去了,大媽今日已將她嫁出,為的就是趕她出去;新婚丈夫家更不想去,還沒正式見面就領證,自個也不好意思打擾;‘飄舞’老板出名摳門,晚上十一點就會自動停水點,是不能過夜的。自己只能回學校了。
“外面還下著大雨,你一個女孩回去危險,樓上有套健身房名下的公寓,你可借住一晚。”他的內(nèi)心是擔心她的,憂心她想不開,又憂慮路上不安全。
男女有別,不可以與陌生男人過夜,比起外面的驟雨更危險。要是被別人知道,更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她遲疑了:“容我想想!”
“你是連赫的朋友,我們算是朋友了,如果途中遇險,不好向他交代?!奔静┏恳膊坏人?,上完藥整理好藥箱就強勢牽著她出門。
這人威嚴而又沉穩(wěn),深邃五官猶如經(jīng)過歲月精心洗禮,又散發(fā)著讓人安心的持重。內(nèi)心還是不介意多與他相處。
“等等,我回'飄舞'換衣服、拿回手袋?!边€有十分鐘就十一點,必須停電前拿回。
*
季博晨輸入密碼,打開了30樓頂層的一套公寓門。
映入安逸眼中的是一套約為50平米的復式,黑白灰色調(diào)搭配,沉悶缺乏生氣。進門左是開放式廚房,凈飲水機、烤爐、微波爐、冰箱設備齊全,右邊是簡易高腳餐桌。
直視前方是天幕式落地玻璃客廳,不過沒有普通老百姓家中的客廳設計,更像一書房,貼墻擺放巨型紅木書柜,密密麻麻的堆滿書,有中文、英文、法文,甚至俄文也有。
安逸嚴重懷疑這只是擺設。
裝B的擺設。
傍邊有書桌,對面是舒適的真皮沙發(fā)與圓形小茶幾。鏈接廚房和客廳的墻壁有一門,應該就是衛(wèi)浴。二層是開放式睡房雨衣帽間。
明顯感覺到是單身公寓,今晚要和一剛認識的男人同居,真的不敢再往下想。
顥詩池
各位讀者記得收藏,給詩子一點支持,愛你們,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