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蘭帶人去拉機車零件的同時,一隊蒙蓋的嚴嚴實實的五輛卡車駛進機車制造公司,直接開到軍械修理所前,先下來一隊士兵在修理所和卡車周邊布崗戒嚴,然后由士兵把一只只大木箱子搬下車,抬進修理所里。
把機車零件送進倉庫之后,鐵不爛經(jīng)過修理所門口,腳步慢了一慢,就被站崗的士兵踢了一腳,叫他不要亂看,快快地走開。
如此陣勢讓藍天蘭疑惑,這個修理所修理的是什么武器,這般神秘?他進曹本的辦公室笑道:“曹本經(jīng)理,走,喝酒去”。
曹本山下卻搖搖頭“藍君,今晚不行,那邊工作還沒結(jié)束,要我配合。你可以下班了”。
藍天蘭心下疑云更濃了。
晚上,鐵不爛找到藍天蘭。“這個修理所究竟修理些什么東西?”
藍天蘭笑笑道:“恐怕不僅僅是修理所那么簡單,再等等看。越是這么神神秘秘,就一是大買賣的生意。跟兄弟們說,不要探頭探腦去打聽,好奇害死貓?!?p> 其實,不好奇是假的。第二天上班看見戒嚴的士兵依然沒撤,不久又開來一輛同樣蒙蓋嚴實的卡車,停在修理所門前,后蒙簾一挑,跳下來一群穿著白色上下連體衣服的人進了修理所,便拉上了大門。雖然藍天蘭腳步不往那里去,眼睛不朝那里看,話也不帶修理所一個字,但是,心里卻在不斷地感知那塊空間。
就是這樣心不在焉地過了三天,第四天緊閉的修理所里忽然槍聲大作,一支警備小隊打開門沖進去。一會功夫,槍聲平息,士兵們從里面抬出五六具穿連體服的尸體,血跡滲在白衣服上尤其刺目。藍天蘭透過窗戶看著那邊門前擺著的尸體,困惑地看看站在旁邊的曹本,曹本還是一言不發(fā)。
正當藍天蘭百爪撓心無法釋懷的時候,有人上門送“藥”來了。來人卻是季昌民。
陳師傅帶小丁寶睡覺去了,季昌民才摸著黑進門。
“請坐,季老板無事不登門。找我有什么事,快說吧”。藍天蘭開門見山地問。
“藍經(jīng)理公事繁忙,平時也不便打擾你。這一次事體重大,只能找你幫忙?!奔静癜盐罩氖址旁谧郎希扉_來把手移開,一條“小黃魚”擺在桌上。
“昨天下午,機車制造公司內(nèi)部發(fā)生了槍戰(zhàn),那是我們的特工執(zhí)行的任務(wù)失敗了”。
藍天蘭看著他,讓他繼續(xù)把話說完。
“根據(jù)情報,日本人在浦口建立一個化學(xué)彈制造工廠,地址很可能就是你們的機車制造公司里。我們派人偽裝進入,失敗了。你可能已經(jīng)知道了”。
“你說什么化學(xué)彈?”
“就是毒氣彈,殺傷力非常強大。國際公約嚴令禁止使用,我們必須拿到他們制造毒氣彈的證據(jù)交給重慶”。
果然不是一般的軍械修理所。藍天蘭就把在廠里建修理所的事說了?!艾F(xiàn)在戒備的非常嚴,老鐵走門口走慢了點都不行。根本沒有機會進去,而且你們還有人死在里面,現(xiàn)在是更難了”,藍天蘭說。
“你對里面的情況熟,一定能夠找到機會”,季昌民又掏出兩封銀圓放在“小黃魚”的上面,“要經(jīng)費要人員你盡管說,不惜代價”。
“你們要什么樣的證據(jù)?”
“化學(xué)品,實物和照片”。季昌民掏出一個比煙盒小點的照相機放在桌上。
“我再觀察觀察,看看能不能找到機會,然后再告訴你”。
其實,能夠觀察到的也僅僅是車來車往,其余的就是重兵把守,比蓋子捂的都嚴實。
小馬子拎著兩瓶開水進來,給曹本送了一瓶,轉(zhuǎn)出來,給藍天蘭杯子里續(xù)水時輕聲問:“藍經(jīng)理晚上有事嗎?”藍天蘭看著他,等他下文。
“晚上老周喊你喝酒,老地方”。
藍天蘭點點頭。周尚文搬到倉庫旁邊坐班去了,也不經(jīng)常過來。
一起吃飯的還有一位陌生人,長袍禮帽氣勢不俗。周尚文介紹是做大買賣的錢先生,藍天蘭心里明白,一定是葉隊長的上級領(lǐng)導(dǎo)。
錢先生熱情地握著藍天蘭的手道:“久仰,久仰。獵人大名如雷貫耳,為了方便說話,找了這個小地方請你,失敬的很”。
“不必客氣,錢先生。我跟老周多年的同事,隨便慣了。有事你就直接說吧”。
酒菜上齊,舉杯寒暄客氣一番之后,周尚文道:“藍兄知道那個軍械修理所的事吧,錢先生就是為修理所的事過來請教你的”。
藍天蘭心里一動:這么多人關(guān)心這事,這個‘修理所’絕非等閑之地。就把這修理所疑之處和槍戰(zhàn)之事都說了出來。
“據(jù)我們所知,那里不是什么軍械修理所,而是一間‘毒氣彈’制造廠,日本人重點防范高度保秘的地方,所以守衛(wèi)森嚴?!岸練鈴棥蓖度霊?zhàn)場對我們中國抗戰(zhàn)大局極為不利,影響重大”。
藍天蘭恍然大悟。
“那怎么辦?”他關(guān)切地問。
“必須徹底摧毀它!”錢先生的手重重地敲在桌上。
“不瞞你說,我?guī)Я艘粋€小組的同志過來執(zhí)行這個任務(wù),跟蹤了幾天,邊都靠不上,請求上級領(lǐng)導(dǎo)批準,找到你,請你協(xié)助”。
“都是我們中國人的事,責(zé)無旁貸。你們都掌握些什么情況?”藍天蘭問。
“外圍情況是日本人每天兩次運送炮彈,早上七點到八點,下午三點到四點,每次兩輛卡車,一車是護衛(wèi),一車送來炮彈,再把加工制造好的‘毒氣彈’拉回到軍部倉庫。每次隨車護衛(wèi)都有一個小隊的日本兵”。
“里面的情況你們有情報嗎?”
“不多,只知道里面也有一個小隊的日軍駐守”。
“里面的工作時間,吃飯休息時間,掌握多少?”
“里面都是工作到晚上十點,才停掉發(fā)電機,吃飯都是日本人自已做好送過來,上下班卡車接送。而且沒有任何一個中國人能參與到于之相關(guān)的事里面”。
藍天蘭自已喝了一杯。共產(chǎn)黨的力量不可小覷,了解的這般詳細,雖然自已天天在它旁邊琢磨,但是,比起共產(chǎn)黨的神勇,自已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你們準備用什么摧毀它?”藍天蘭問。
“我們搞到一種美國人用的烈性炸藥,只要一點點就能把它炸的稀巴爛”。
“好,我們一起干”。藍天蘭舉起酒杯,信心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