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丟不得
第二天,沈奕風被叫家長了,而宋微微卻沒有被叫。雖然宋微微按沈奕風的意思,“潦草”地寫了他母親的名字,但是還是被老班一眼識破。
可是從那個時候就有差別對待了啊,因為宋微微的優(yōu)秀很是出類拔萃,而沈奕風的普通很是千篇一律,于是便有了不公平。
沈奕風不服氣,為什么她不被叫家長啊,這不公平。于是他便獨自走向曾見過宋微微走過的小巷,可是他竟看到了一些可以被稱為壞人的男孩,流里流氣,罵著臟話,欺負著一個女孩,看過來時,他竟毫無畏懼。
“你們在干什么!放開她!”他話音剛落,才反應過來,他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者,而此刻一臉得意奸猾的壞人們,正慢悠悠地逼近他,仿佛戰(zhàn)勝他,再簡單不過。
“你!快跑!”沈奕風沖那個羸弱女孩喊了一句,轉身就跑,卻撞在了誰的懷抱里,他一抬頭,宋微微像是早料到他會出現在這里一樣,分毫不驚訝,相反臉上有些笑意。
“小伙子,又見面了?!彼挝⑽⑸锨耙徊?,罩住沈奕風,痞氣地對壞人說,“你們,是要挑戰(zhàn)我嗎!別忘了,昨天剛打過,誰輸誰贏還說不定……”
“壞了!是女魔頭!快跑!快啊,跑!”
“哈哈哈……”宋微微笑得一點都不膽怯,相反,是沈奕風從未見到過的宋微微的模樣,怎么說呢,他當時可是傻眼地看著她不戰(zhàn)而勝的。
三分熱血,三分傲氣,四分俠義之心。
“小伙子,你怎么還不……”
“我叫沈奕風?!鄙蜣蕊L突然走到她的眼前,單膝下跪,像無數個英雄俠客那般豪氣萬丈地答謝道,“謝宋微微女俠搭救之恩,來日必加以報答?!?p> “?。颗?,沈奕風,沒事,大家都是自己人,跟我客氣什么啊……”沈奕風看著她拉過他的手,總覺得她這般謙卑有些不對勁,可又說不出來哪里不對勁。
她當然謙卑了,她可是一早就等在這兒了,本意是不出來,看著沈奕風被欺負,然后泄上次威脅之憤,結果看到了什么,又記住了什么,于是想到了什么。
哦,她總算知道他叫什么了,他叫,沈奕風。
“沈奕風,你可真勇敢,手無縛雞之力卻也敢站出來……”
“沒事沒事,大家都是江湖人士,這都是本份之事……”
其實他不單單這么想,當他看到那個被欺負的小女孩時,瞬間就想到了她,她是個女孩,也經常走這條路,萬一,她也會受到他們的欺負呢?
于是,就沒有退縮的借口了。
“你會跆拳道?”
“嗯嗯,對啊,我早就開始學了……”
“哦,那我也要學!”
“嗯嗯,師弟,加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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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奕風一覺醒來,差點錯過了今天的第一節(jié)課,而且,今天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老班昨天就鄭重交代過的。
“報告!”他氣喘吁吁地出現在高一A班的教室門口,全班同學的目光一致聚焦在他身上,里面似乎比往常要肅靜許多,而他們的表情很凝重,仿佛置身在硝煙囂上的戰(zhàn)場上。
除了宋微微,她習慣于不按常理出牌,包括此刻忍笑的搞怪表情。
“怎么遲到了,還有沒有點時間觀念!”一聲斥下,沈奕風歉意地低下了頭,不復往日的桀驁。
“念你是初犯,進來吧?!崩习嘁娝J錯的態(tài)度還算誠懇,又因他的學業(yè)成績尚佳,于是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讓他坐回去了。
“同學們,今天是要往學校交文理科志愿表,我把表格發(fā)一下,填完由班長把志愿表收起來?!?p> 沈奕風的表情有些木然,因為他肯定宋微微會選文科,雖說她的文理科成績都不錯,但是理科成績卻沒有文科成績更好。
那他沈奕風呢?理科成績偏強些。
所以呢,要和宋微微分班上課?從幼兒園到小學初中,他和她都沒有分開過。不僅沈奕風習慣追隨宋微微,就連宋微微都對沈奕風有一種莫名的依賴。
他要是選擇理科,她估計會鬧個天翻地覆。
不不不,這種邏輯從一開始就錯了,因為在這一系列的感性或理性的反應過程中,他的態(tài)度總是被迫地放在最末端,最毫不起眼的地方。
那他心里到底是怎樣的呢?
他想……學理科。他喜歡理科,真的很喜歡很喜歡,是那種上文科全睡,上理科全醒的喜歡,他對文科的接受是半推半就的,可他對理科的喜歡卻是真實的。
他也喜歡宋微微,是那種最沁人心脾的喜歡,是那種細水流長的喜歡,是那種想相依相隨的稀罕。
可是他要一輩子都只是跟在她身后嗎?
他不想的,他不想失去自尊心,不想因為喜歡一個人而把全部的人生交給她,然后看著那里面,沒有一絲一毫的靈魂可言,他不想丟了最堅韌的信仰。
那是一種讓他能任性隨性真性情活下去的東西。
他丟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