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這樣已經讓他們這些長輩們心里很難受了,說到底因為自己實力不夠,還要小輩們受罪,族中一向愛護未成年的孩子,別的多的并不強求,只要能安安穩(wěn)穩(wěn)的長大就足夠了。
如今讓一個孩子去為家族奉獻,終歸是他們這些做長輩的失職。
而且小姑娘做的足足的太多了,將他們接下來的進行中需要付出的代價減少了許多,但這也意味著這么久的時間里封早承擔了許多的風險,族長想想都覺得后怕,唯一慶幸的是中間沒有出岔子,孩子也好好的。
這魔孽實在該死,臨死之前還傷害了兩個孩子,不可饒恕,族長腦海中浮現出一道身影,他眼睛微紅,語氣森森地說:“棗棗,你且看著,看這頭魔孽是如何的被碾碎誅殺,大爺爺必為你們一家人報仇!”
封早重重地點頭,緊緊地盯著前方的靈脈,心情激蕩。
大爺爺說的話,她信,魔孽必死無疑!
此時地火靈脈之中的異象更加地劇烈起來,那一小片靈脈仿佛沸騰一般在表面鼓起一個個大包,這是強大力量溢出的結果,很快大包崩裂開來,像尖銳的小箭一般向著周圍凌亂的發(fā)射。
落入靈脈中或者上下方向的如何封早看不到,很大可能就是悄然無聲,但是在大廳這邊方向的幾乎全部被中間相隔的隔膜給擋下了。
即便如此,封早也感覺到四周充斥的火靈氣變得暴躁起來,魔孽的掙扎引起了這一小塊靈脈的躁動,引得整個環(huán)境都開始出現明顯的變化。
但是,這樣的掙扎也還是無用,那龐大黑影死死地被禁錮在靈脈之中,即便再引起動蕩也并未掙脫。
具體魔孽是怎樣的沖擊陣法,封早無法探知,那也不是她現在可以接觸的范圍,不過起碼現在肉眼所看到的也能夠呈現出其中分毫。
她現在只用耐心等待即可,等待著魔孽費盡千辛萬苦終于擺脫束縛登陸上岸卻自投羅網進入精心設計的致命陷阱,想想那場景就很美妙啊!
片刻后,那龐大的黑影似乎明白此時的處境,不再拼命地對抗,仿佛溺水的人一般,將與束縛的力量糾纏最深無法分開的部分宛如身上的累贅一般舍棄掉,有理智地開展自救。
封早雙目沉沉地看著原本龐大的黑影縮水了一大半,但是,終于將自己一點一點地從靈脈之上剝離出來,緩緩地升起。
從靈脈之中脫離的同時,黑影不斷收縮,中心涌出一團液體,不符合規(guī)則地向上流去,隨即頭顱、脖頸、軀干……一一凝形,直到雙腳踩在一大片黑影上徹底顯露出來,赫然就是人類的模樣。
那人形魔孽動了動,那與他雙腳連接在一起的黑影也隨之動了動,然后就又落了下去,牽連的他也沒能離開,低頭看了眼,嫌棄又急切地踢了一下,大片黑影便自動分離開來,瞬間變成了無根浮萍,直接被奔騰不息的靈脈給沖擊的不見蹤影。
人形魔孽渾不在意,明明是自己軀體的一部分,他卻毫不留念,像是擺脫了過去一般,張開手臂,臉上滿是囂張暴虐的笑容,緩緩升起,宛如帝王巡視領地一般掃視了被囚禁數十年的地方,眼中流露出一絲陰毒和殘忍。
他抬起手臂,一個由黑色火焰組成的小巧漩渦在手心盤旋著,詭譎而又不詳,人形魔孽大笑著,就要將這漩渦扔進靈脈中,卻突然面露忌憚,停下了動作,隨即一躍而出。
就在他躍出靈脈的那一瞬間,有一股狂暴的氣息忽然升騰起來,陣法的這一邊,火靈氣紛紛退避三舍,方才的躁動戛然而止,乖順的和小兔子一般。
看著人形魔孽直直地朝著大廳飛來,封早的心臟砰砰直跳,有些緊張,但更多的是興奮。
手中的黑魔焰漩渦就要往陣法上拍的時候,他臉上流露出有些憋屈的表情,停了手,伸頭向里面擠去。
這時的情形莫名有些滑稽,就好像前世看過的某些綜藝節(jié)目上用臉去破保鮮膜的那種游戲,只是不同于正常人五官微微變形,他的臉就有些驚悚了。
擠得瞬間眼睛、鼻子、嘴仿佛蠟燭融化一般化掉,整張臉變成一張平面,整個頭顱似乎又變回了黑色的流體,從隔膜中擠出來后方才恢復了正常。
等“悄無聲息”地突破陣法來到大廳,人形魔孽全身黑色迅速地褪去,站在這里的就是一個血肉之軀,與常人一般無二,根本看不出一點差別,只是臉上時刻帶著的陰森嗜血的笑意和眼神里揮之不去的邪意,讓人覺得分外不舒服。
他緊緊盯著地上的幾塊鎮(zhèn)封石,臉上的忌憚與畏懼一閃即逝,隨即面露不屑之色,大搖大擺地向前飛去,往常他一旦越界就會受到陣法反噬,而如今陣法已被他破了,還怕個鳥啊。
封早屏著呼吸,接下來族長和長老們會怎樣進行?
她也不知道,但是真的好期待!
突然,一句仿佛帶著遠古氣息的吟唱隱隱約約地飄蕩了過來,得意洋洋飛過鎮(zhèn)封石的人形魔孽仿佛被一股巨力擊打一般,被拍在了地上,深深地陷落一個人形大坑。
他倉惶地再度飛起,大聲咒罵著,不管不顧地就要沖向通道口。
原本地上散落的似乎已經失去作用的鎮(zhèn)封石倏地飛起,分別位列人形魔孽的上下左右四方,釋放著幽幽光芒,同時一塊光芒大盛的鎮(zhèn)封石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胸膛正中。
倉皇逃竄的人形魔孽仿佛被施了定身術一般,五塊鎮(zhèn)封石中涌出無數光芒,相互連接在一起,封早有種看到密密麻麻的蛛網將獵物困住的感覺。
實際上,人形魔孽也確實成了甕中之鱉。
他此時完全無法動作,臉上的驚駭、倉惶和不敢置信,同樣被凝固了。
又是一句仿佛從遙遠過去穿梭回來的吟唱隱約在耳邊浮現,人形魔孽仿佛遭到重擊一般,臉上的肌肉介于被禁錮與身體本能的變形之間,表情有些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