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沉默著,靜靜聽著奶奶聲淚俱下,心中很是難受。
然而,這次必須得讓李榕給個說法!她總是一次次地退讓,一次次地縱容李威,只會使得他得寸進尺,只會助長他囂張的氣焰!
心里打定了主意,李毅也想好了對策。哪怕李榕這次再怎么傷心難過,都必須得拿捏拿捏她。不然她太懦弱,永遠(yuǎn)都只會任李威欺負(fù)。
李文海家。
好容易止住了哭的李榕仍不時地抽氣。
“你這傻孩子!時間不早了,早點回家休息。好好跟人家李毅把話說明了!別憋在心里。李毅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你倆好好勾通一下,他會理解你的?!蓖跸阍戚p聲勸著李榕。
李榕點點頭,總賴在師父家也不是個事啊!可她心里一點數(shù)也沒有,她知道這次恐怕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解決好的!
李榕拖著身體一步步往家挪,雙腿仿佛灌滿了鉛,似乎邁不開步子。好不容易回到了家,看見李毅面色鐵青一言不發(fā),她頓時如墜深淵。
李榕只當(dāng)李毅是真生氣了,不敢開口多說什么。默默地回了房間,就算有再多話想說卻說不上來,哪怕只有一句。
她回想著白天時發(fā)生的一幕幕。李威不顧親情,已是無藥可救,不提他也罷,從此只當(dāng)他是個陌路人。自己母親呢?居然還是護著弟弟,讓她情何以堪!在母親心里可還有絲毫母女之情?
最讓她感動的是李毅。她沒想到在那種情況下,李毅居然舍身護著自己!生死一線間,有幾人能為伴侶犧牲自己?
李榕慶幸自己找對了人,雖然他不曾許她山盟海誓,卻是她可以盡情依賴的人。雖然不曾說予她甜言蜜語,可這份感情卻比什么都純粹。
可是自己呢?卻一次次地傷他最深!他為了她可以不顧生死,她卻將他多年心血拱手讓于人。
換作是自己也無法忍受吧!無論李毅會怎么做,都是自己咎由自取。無論是怎樣的苦果,她都將獨自吞下。
李毅見她難以啟口,準(zhǔn)備再將她一軍。李毅離開了家,住到了果園里的小屋。
奶奶見李毅騎車離開,來到李榕房間,氣急敗壞道:“你要氣死我啊!人家李毅都被你給氣走了!你到底在想什么啊?你咋就不為自己想想?咋就不為人家李毅想想!”
李榕平靜道:“奶奶,我不是沒想過,可我還能有什么辦法?李威現(xiàn)在就是一無賴,無可救藥!誰也保不準(zhǔn)他又犯渾來鬧。我死死拽著李毅,若他因此出為什么事,我一輩子都寢食難安!所以,如果他心煩了,過夠了這種日子想要離開,我便成全他?!?p> “唉!傻!太傻!”奶奶搖頭嘆息著離開。自己孫女自己清楚,就是太善良了!
李毅萬萬沒想到,原本打算將李榕一軍,讓她對李威和李月娥的態(tài)度強硬起來。沒想到反將自置于進退兩難的境地!進?他心里裝著李榕,他從未想過要離開她。退?他怎么面對李榕?怎么面對其他人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
既然已成騎虎難下之勢,那只好安下心來靜觀其變!然而一連幾天不見李榕前來,李毅似乎有些灰心喪氣。
他開始質(zhì)問自己究竟為的啥!自己舍生忘死也要護住她,她不僅將果園送了人,還連一句解釋也沒有!她竟是如此鐵石心腸,不為人所動?就算是塊堅冰,這幾年時光也該捂化了吧!
李毅越想越氣,越想越替自己不值!正好張明遠(yuǎn)來找他,倆人買了些酒菜,就在小屋喝起來。沒有外人,只有他倆人,隨心所欲,倆人趁著酒勁,慢慢開始無所顧忌起來!
“你說你這是為了啥?為了救她連自己命都不要了!她倒好連句話都沒有!這種女人早扔早好!”張明遠(yuǎn)替李毅打抱不平,不停地抱怨。
李毅舉著酒瓶,“喝!”兩人又就著酒瓶咕嚕咕嚕吞了一大截啤酒。
“個個都說她好!我就一直鬧不清她哪好了!她就只知道護著她弟,心里就只有她媽!還會有誰的心?真替你不值!這幾年在她家當(dāng)牛做的,沒功勞也有苦勞吧,她記著啥好啦!”
“我爸和文海叔也真是的!什么都護著她!若是照你說的那樣種小苗,那不多租很多地?非要投么多才甘心!”
張明遠(yuǎn)仿佛就沒打意停,“還有,大伙都同意租沿河的那片,多方便啊!可她不肯,非要租那荒山!弄得咱們像是墾荒隊似的!”
張明遠(yuǎn)繼續(xù)喋喋不休地倒著苦水,似乎他不是來勸人的,而是苦主來訴苦的。
但李毅并未聽進去,他有自己的考慮有自己的打算。
他想起了他的婚禮,簡單的不像話,可李榕從未有半句怨言。她從未要求要有什么要置什么。甚至還招了笑話:“這媳婦娶得跟白撿的一樣!”
婚后自己母親住院,她雖沒去是因為奶奶也重病住了院。即便是借錢,也沒少了一分。而且,母親出院后主動將她接了過去。照顧她如照顧自己生母。…
這一幕幕李毅都忘不了!他無法忘懷這些情份,因此他會傷心會難過,可他從未想過要分手。
李榕這幾日子也愁眉不解,大伙都替她著急。她也不去果園幫忙,她怕看到李毅,她怕見他傷心難過的樣子。
幾天來就待在師父家,潛心學(xué)廚。現(xiàn)在普遍的家常小菜,李榕已經(jīng)做的得心應(yīng)手,只是高端大菜還欠火候。一來食材缺乏,操作的少了,二來工序復(fù)雜她難免忙里出錯。
既然如此,李榕便在家常菜上下苦功夫,追求精益求精,頗得李文海的真?zhèn)?。她只寄望于以后能觸類旁通,因此現(xiàn)在愈加扎實基本功。
這點是李文海最看中的,不驕不燥,既然不能更進一步,便回過頭來夯實基礎(chǔ)。
李文海并不像別人那樣著急李榕的事,他覺得兩人只是差個契機,不是急得來的。既然李榕能靜下心來學(xué),他就只管一心一意地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