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榕回到家里,身心俱疲。
她先到師父家告?zhèn)€平安。
“暫時安排她在那邊也好,也算是兩全其美了?!崩钗暮|c頭稱贊。
王香云凝視著李榕,幽幽地對她說道:“那你接下來怎么辦?總該考慮考慮你自己了吧!”
李榕最怕的就是讓師父師母為她操碎了心。
“師母,”李榕欲岔開這問題,和李毅之間該何去何從她由李毅作決定,“我準備去省城找個工資高點的飯店打工,等攢夠了錢就回來開個農(nóng)家樂。只是不知道我能不能勝任?!?p> “家常菜你已經(jīng)得我八分真?zhèn)髁恕5窆ご笾驴梢?,不過只徒有其卻無神韻還得繼續(xù)加油。高端菜還早的很!因為它不僅要好吃,還要有廚師自己的特色。其實真要將菜做好做的精彩,就和做人一樣,并不容易!”
李榕聽了,縮了縮頭,輕輕吐了下舌頭,原來自己還差得遠呢!
“不過,我說的是頂尖的廚師,俗話叫廚神了。所以只要潛心地再學(xué)學(xué)高端菜,你完全可以勝任任何一家酒樓的普通廚師?!崩钗暮R娎铋蓬D時灰心喪氣,便又作了補足。
他似笑非笑地盯著李榕,“你該怎么選?”
李榕沉思良久,方才問:“師父,你覺得我該怎么選?”
李文海一聽樂了卻不作聲,“是你選?!?p> 李榕心怦怦直跳,她想出去闖一闖了,覺得自己一直如井底之蛙,該去拓展拓展視野了??伤窒肜^續(xù)留在師父身邊學(xué),畢竟自己還有那么多不足,她希望能盡善盡美,不要辜負了師父也不要辜負了自己。
最后,她才喃喃自語:“我,我還是留下吧!我還差得那么遠!對,留下繼續(xù)學(xué)!才半壺水呢,還差得遠!”
李文海欣慰地笑了:“其實比你有天賦的多的是,可他們終是不如你!只有心無旁騖才能真正的沉下心去學(xué)。既想著掙錢又想著學(xué)好?哪能那么容易!等掙了錢再想回過頭來學(xué),便晚嘍!掙錢的事,另想辦法。給你一個禮拜,想好怎么掙錢!”
李榕一愣,怎么可能!有那么容易掙錢,還會有那么多人貧困!?
李文海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一切皆有可能!”
就在李榕絞盡腦汁想如何掙錢時,李威才真正的開始掙錢。
剛開始請人采茶還好,可跟著不僅不掙錢,他甚至還得倒貼錢!
他遇到了李榕遇到過的事。照李榕給出的工價,本來除去工錢一斤茶便剩不了多少,加上慢慢的質(zhì)量太水,便出現(xiàn)了這種問題。于是,李威一怒之下將所有工人全都趕走,又請了另一批。
但是他根本解決不了問題,換的人一批接一批,剩的錢依舊無幾。一氣之下,李威趕走了所有人,兩人沒有辦法,只得親自采些茶補貼家用。
“李威做飯!累死我了!”高蘭一進屋便躺沙發(fā)上一動不動。
“你咋不做?我還得帶孩子!”李威一臉不樂意。
“你帶孩子怎么了?有我采茶累么?要不我們一人采一天茶輪著來,你去試試!”高蘭一聽火了,立即發(fā)作了出來。
“過來抱孩子!”李威不情不愿卻沒法子,他也采過一會兒知道自己吃不了那個苦,只得乖乖去做飯。
“你就不能抱過來放沙發(fā)上?”高蘭不依不饒。
李威只得乖乖照辦。
當飯好時,高蘭已經(jīng)累的睡著了。李威見此情形不由輕嘆。
他倆一直以只要守著那片山便如守著挖不完的金山。春夏,有大片的茶林,請工人來采,天天小財源源不斷。冬春之交,那便是大豐收,一年幾十萬便落入了腰包!想想都覺著美滋滋的,他倆不止一次在夢中笑醒。
可真正接手,卻并不如他倆想的那般簡單。這春夏源源不斷的小財看來就快要枯竭了。
兩人一合計請人不合算,自己又采不那么多。兩人愁得那是夜不能寐,食之無味。
兩人從沒做過什么農(nóng)活,采茶看似輕巧卻叫他倆腰酸背痛,一天下來動也不想動。可是迫于生計,還有個蹣跚學(xué)步的孩子要養(yǎng)活,兩口子不得不起早貪黑,一天到晚在地里忙活。
李威叫醒了高蘭。
高蘭揉著眼睛,無精打采地坐到了餐桌前。
“李威,我們也去請那些老人吧!自己采太惱火了!一天下來,我們兩人才掙一百多!這日子該咋過?”
咋過?一天下來累得要死卻只有一百多塊,他倆以前沒事時,打一場牌輸贏都是數(shù)百甚至上千。
“李榕給他們算的三十一斤,你自己算有利潤不?我們請人二十一斤都還虧!”李威眉毛一挑,很是無語。
“三十?她是瓜的吧!傻了吧唧的!自己不掙錢還倒貼?害得我們也掙不了錢!真是害人精!”
高蘭一聽,滿滿一肚子氣!你說你李榕不想掙錢就算了吧!還這樣坑自己弟弟!這不是坑弟嗎!
她將筷子一扔,“不吃了!提起那害人精就一肚子氣!氣都氣飽了!”
高蘭倒是回房倒床便呼呼大睡了。只剩李威一人哄著孩子,小孩不肯好好吃飯又哭又鬧的,李威的頭大了整整一圈!
做飯洗衣哄孩子,妥妥的家庭主男啊!這李大少爺何曾想過自己竟會落得如此境地!
可這打也打了,罵他又聽不懂,他總不能將小孩扔出去吧!李威瞪著兒子無計可施,干脆將他扔在地上任他哭鬧。自己坐在沙發(fā)上,一個人默默地抽煙,一根接一根,屋里很快一片云山霧海。
李威不由想起了從前。就算家里再窮,他何曾如此潦倒?就算家里再困難,他又何曾如此受累?他沒有家財萬貫的爹媽,卻有最疼愛寵溺他的父母!
可是現(xiàn)在父親已經(jīng)去世,母親卻音訊全無!李榕去找過她,卻未曾將人帶回來,應(yīng)該是沒找到吧!不知母親現(xiàn)在在哪里,過得還好嗎?
以前李月娥在的時候,李威并不覺得她有多重要,反正沒錢了管她要便是。她就如榨不干的搖錢樹,總能或多或少地要些錢來。
可現(xiàn)在搖錢樹還不在,他卻不得不面對嚴苛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