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后恪親王的兒媳就受到驚嚇,就對唯一活下來的那個孩子又是寵愛又是怨恨。既慶幸還有一個活下來,有怨恨為什么活下來的不是弟弟,對她屬于冰火兩重天的態(tài)度。
但恪親王對她卻是十分憐愛,可能是因為遭受大難,讓老人家對她懷有愧疚。
直到她四歲那年,恪親王帶她上街,遇到一位據(jù)說是世外高人的神算子。
那人說只有她離開王府才會家宅平安,而她的存在就是恪親王府的災(zāi)星。這些事情不知怎么回事傳到了王妃的耳朵,他娘想要將她監(jiān)禁已報喪子之痛,但卻被恪親王制止。
水波笑著看她:“是我,讓你祖父送你去的少陽山?!?p> 柴文冉看向他,眼中寫滿了不可思議。
“為什么?”
水波一笑,“其實那個算命的說的也不算是假話,只是有些夸張。你一出生便帶有煞氣,雖不致命,但也會有些影響。而少陽的靈氣,可以幫你壓制并凈化煞氣,直到你凈化完全為止?!?p> 柴文冉聽到這,覺得有些驚訝,“那我現(xiàn)在,還有事么?”
“當(dāng)然沒事了,少陽的靈氣那么充沛,還有神器神農(nóng)鼎,早就沒事了?!?p> 柴文冉又想了想,再一次問道:“那我那的夭折的弟弟呢?是因我而死的么?”
水波搖搖頭,“其實那個孩子,命該如此。他本就不應(yīng)該來到這個世上,鬼界把他帶回去,正常?!?p> 文冉看著面前的人,覺得這十幾年都活的不明不白,什么都不清不楚的?,F(xiàn)在就算明白了,還是一片茫然。
她想知道自己什么會帶有煞氣,也想知道既然不是她的問題,為什么沒人解釋給他們聽,還要把她送走,不讓她再回來,一直這么誤會下去。
“我知道,你還有疑惑,只是那些就不是我要告訴你的了,會有人告訴一切,你們回去吧!”
水波撩了一下自己烏墨色的發(fā)絲,挑挑眉毛,“少俠們,我們還會再見的!我在這等著你們呦?!?p> 眾人不解,正要詢問,水波搖搖頭,暗笑不語。
幾人回到客棧,大堂中間的桌子坐著兩人,男的一身墨衣,而女子,穿的十分淡雅。
兩人之間氣氛融洽。可以看出他們十分相愛。
“娘,爹,你們來了?!泵鲜骜簹g快跑上前,拉著女子的手,歡快搖著。
不出任何意外,來人正是陸雨柔和孟秉陽。
陸雨柔看看面前的幾名弟子,再看看受到困惑的柴文冉,心里疼的一塌糊涂。
雖說面前的弟子不是自己親生的,但畢竟從小長在自己身邊,看著他們現(xiàn)在迷惘的狀態(tài),自己難過的不行。
孟秉陽從包袱里面拿出一封信和一件包裹的物品,交到她手里。
“這是你祖父當(dāng)年在你上山之后交給我的,告訴我到合適的時候交給你,我覺得現(xiàn)在就是合適的時候?!?p> 柴文冉接過東西,回到房間,顫顫巍巍拆開信。
看到里面熟悉的字跡,眼角情不自禁沾染淚珠。
“馨婉,當(dāng)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jīng)不在了。
這幾年你在王府受委屈了,我自問無愧于天地,去唯獨苦了你。
當(dāng)年你父親要你母親上前線探望,不顧她有孕在身,在前線受到伏擊,失去一個孩子。
這些年,我一直認(rèn)為是我的疏忽,傷害了你們。
直到后來我才知道,當(dāng)年北秦為了可以取得勝利,竟然找來一位陰陽師,那陰陽師不知從什么地方收集了煞氣,竟然附著在你身上。
煞氣會對周圍產(chǎn)生一定的負(fù)面影響,所以我無奈只能送你去少陽。
當(dāng)年那個孩子,我已經(jīng)知道,那是他的命數(shù),他本就不該降生,怨不得他人。
至于我為何不向他人解釋,我只想你平安。
馨婉,現(xiàn)在的朝廷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朝廷了。新帝過分信任大祭司,朝政掌握在祭祀手中大半,早晚有一天,大祭司會造反。
當(dāng)年水波說你適合修仙,而少陽不但可以幫你凈化煞氣,還可以幫你提升修為。
祖父希望,無論以后如何,在朝廷急需你時,你可以出手相助。
我與先帝在朝中暗中布下人,只要皇帝過度寵信大祭司,他們就會聯(lián)系你,助你除掉大祭司,以匡扶社稷而為之。
馨婉,我知道以后會有很多事情等著你做,你也會有自己的諸多無奈和無能為力。早年我與先帝共同留下兩道遺旨,希望在以后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雖然我真的希望你用不到那兩道遺旨。
馨婉,你知道這一切,很有可能會恨我。但是我真的無能為力。
在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想必也見到了水波。
當(dāng)年我答應(yīng)他,只要你在少陽安全,我就答應(yīng)他一個要求,送他回大海。
只是可惜,當(dāng)年得知你一切安好之后,我又隨先帝四處奔波,沒能幫他兌現(xiàn)承諾。
希望你在見到他之后,送他回去。
我別無他求,只求在南棠安定之下,你能夠平安喜樂,和自己愛的人們相守一生?!?p> 看完這些,柴文冉拿著信傻傻發(fā)愣,當(dāng)年的一切,所有的謎團都解開了,她卻覺得并不舒服。
為什么這一切都和她沒有關(guān)系,現(xiàn)在她卻要來承受所有的后果。
她打開那包裹的兩件物品,看到是寫好的兩道遺囑。
其一上書: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南棠恪親王府婉郡主,出門學(xué)藝,以天下人為責(zé)任,特此批準(zhǔn),可脫離皇室,不在受皇室任何束縛。欽此。
另一道上書:奉天承運,皇帝詔曰?,F(xiàn)如今朝廷大亂,皆由皇帝寵信大祭司,祭祀插手朝廷事物為因。特批準(zhǔn)柴文冉,少陽弟子為南棠清君側(cè),以正朝綱。欽此。
眾人見到柴文冉在房間里面許久都沒有動靜,不由得有些擔(dān)心。
她在房中沒有半點動靜,陸雨柔在外面也擔(dān)心的很,最終還是沒有忍住,敲了敲門,進到她的房間。
文冉傻傻的坐在桌邊,神情恍惚,一副完全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辦的樣子。
看她迷惘的樣子,就知道她心里不好受。
“怎么,是不是不太理解你祖父的做法?”
陸雨柔是過來人,她經(jīng)歷過的痛苦和迷惘,她曾經(jīng)也經(jīng)歷過。
有些痛苦不是一時半會能解決的,需要有人開解,有人需要發(fā)泄。
“還在想你祖父為什么這么做?”
文冉仍是呆呆的,陸雨柔微微嘆氣,“當(dāng)年,你上山?jīng)]多久,你祖父就來過,并留下這些東西。你祖父寧愿他們誤會你,也沒有解釋原因?!?p> 其實現(xiàn)在說起這些,聽起來還是很刺激她。
“那時候,你母親受的刺激很大,再加上你祖父又把你送出,使她精神上又一次收到打擊,她整個人很不好,為了不刺激她,他才沒說的?!?p> 天下的父母,哪里會真的嫌棄自己的孩子。
“方年把煞氣帶到邊境的那個陰陽師到現(xiàn)在也沒有找到,為了你安全,他們才決定把你藏起來。煞氣是很難收集的,陰陽師很有可能會找到你,取走你的煞氣抽走煞氣是很危險的,很有可能會傷及性命,因此你祖父才極力掩蓋你的行蹤。”
陸雨柔略微猶豫了下,她還有隱瞞的,當(dāng)年她還小,現(xiàn)在……
可能到了該說的時候。
“其實你祖父的死,你是不知情的。當(dāng)時,你祖父好像找到了那個陰陽師,并要除掉他,不知怎么回事,那個陰陽師竟然跑了,還重傷了你祖父。年老體弱,你祖父沒多久,就離開人世。”
少陽不管怎么說也是大門派,文冉還是內(nèi)門弟子,以后是要留在少陽的,就算不是掌門,也會是執(zhí)掌一峰的長老,他們?yōu)樽约业茏?,也會找到方面的陰陽師?p> “當(dāng)年先帝在你祖父過世后,從他的遺物里面找的畫像,畫像就是陰陽師的模糊的長相,少陽根據(jù)畫像進行復(fù)原和搜查,雖然沒有找到他的行蹤,但還是有打聽到一些?!?p> 和家人之間,哪里有絕對的仇恨。
誤會還是要盡早解除,晚了,就是一輩子的后悔。
“其實你祖父還是很心疼你的,要不然這么如此費心的保護你,你說是不是?!?p> 聽到師娘說的,在想想年邁的祖父為她奔波,只為了除掉害她的人,文冉覺得鼻尖一酸,眼淚大顆大顆掉下來。
文冉重重點頭,糾結(jié)在一起心結(jié),好像都解開了。
陸雨柔溫柔的給她擦擦眼淚,文冉對她而言,和孟舒瑤沒有任何區(qū)別。
“解開心結(jié),我們就下去吧,他們還在擔(dān)心呢?!?p> 當(dāng)文冉再次出現(xiàn),看到她紅紅的眼眶,還有舒展的眉頭,就知道她的心結(jié)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