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虞升又轉(zhuǎn)過頭,這老頭子的行為活脫脫像小販挽留砍價顧客。
“難道還有什么事情嗎?”古虞升問。
“你不想學(xué)習(xí)老夫縱橫江湖的秘訣嗎?”老頭問道,“不僅如此,像我這種無門無派的閑散野人,沒什么門派武學(xué)供他們抄錄,所以都裝在我的腦子里!”
“我不想學(xué),貪多嚼不爛,我覺得鎮(zhèn)武王府的武學(xué)已經(jīng)夠我受用無窮了!”古虞升搖搖頭,轉(zhuǎn)身欲走!
他倒不是不心動,跟另外三個學(xué)徒關(guān)系很大;他們既然在這里一無所獲,古虞升覺得自己也沒有出彩的地方,沒有道理單單被留下來。
“行走江湖,武學(xué)是其一;可是神兵利器也是其一!比如那劍俠李道冥,一把道冥劍斬斷天下利器!”老頭子還想挽留一下,便對著古虞升說道,“北莊的珍寶閣固然神兵無數(shù),但是進入其中的門檻卻不是一般的高!”
“你倒是知道的不少。”古虞升停了下來,這人號稱是閑散野人,無門無派。卻對從龍城的鎮(zhèn)武山莊這么了解,顯然有些秘密。而且,他從未聽說過師父有什么道冥劍。
“那是必須的啊~你是殺手院的吧?”老人神色倨傲。
“嗯,我是殺手院的,而且,我得走了。今天就不配您老聊了?!惫庞萆f著,轉(zhuǎn)身離開。
“往哪走?”老人獰笑一聲,內(nèi)力波動突然彌漫!
古虞升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被定在了原地一樣,沉重的腳讓他一步也邁不出去!
“怎么回事?”古虞升心驚,這里的囚犯多是丹田被毀,琵琶骨穿刺,即便是老人也不例外,但是這種內(nèi)力運用程度,怕是只有實力頂尖并且毫發(fā)無損的內(nèi)力外放才能勉強做出。
“嘿嘿!小看我老頭子?我是你祖師爺爺??!”老人見一招成功,更加倨傲,直接站了起來,穿透琵琶骨的兩個鋼鉤也緩緩從身體中送了出來。
古虞升心知這是碰到強者了,也不敢造次,緊張的轉(zhuǎn)過頭,發(fā)現(xiàn)剛剛還坐在地上,身形狼狽的老人此刻已經(jīng)站了起來,頭發(fā)飛舞,令人膽顫!
“前輩,您還有什么要指教的?”古虞升小心翼翼問道。
“唉~”老人皺眉說道,“我還是喜歡你剛剛桀驁不馴的樣子!”
“呵!呵呵。”古虞升僵硬的笑笑,心中卻是一陣吐槽,“這么強的高手,干嘛要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p> “來,坐下吧。不要拘束,咱們就隨便聊聊嘛!”老人再次盤膝坐在地上,古虞升感覺身上的壓力瞬間蕩然無存。但是他依然不敢嘗試,他懷疑自己只要逃跑,就會瞬間被定在原地。
“前輩您好,還不知道前輩名號是……?”古虞升拘謹(jǐn)?shù)膯枴?p> “哈哈!西莊教人是不錯,就是把人教的沒有一點骨氣了!”老人說,“我的名號嘛……以前他們管我叫屠人魔?!?p> 屠人魔?
古虞升搜遍記憶,發(fā)現(xiàn)并沒有聽說過有這么一號人。
“唉~說是屠人魔,我可是從來不濫殺無辜的,我是一位殺手!”老人悠悠說道。
“殺手?”古虞升不解,“我聽人說,虞國殺手除西莊之外,就沒有一人稱得上殺手二字。”
屠人魔點點頭,居然認(rèn)可了這句話,“那說明當(dāng)年那些人還算爭氣!以前項淳許諾三公之位讓我?guī)退?,我?dāng)時也是糊涂了,居然信了他!”屠人魔臉色懊惱,“劉江、何獨君、曹之文都是很不錯的苗子,有望化境!但是項淳……居然在接近成功之際暗害于我!”
“可恨!實在是可恨!項淳在你們眼中是皇帝,在我看來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小人!”屠人魔憤恨道。
古虞升一時間愣在了原地,這些話透露出來的信息實在是太多了,他需要捋一捋;也就是說,屠人魔是第一代西莊的莊主!黑白無常都是他教導(dǎo)出來的,但是他只說了劉江、何獨君還有沒聽說過的曹之文,那么黑白無常在他眼中就是不過爾爾了,并且有一個名為化境的境界。畢竟劉江、何獨君強于黑白無常也是人盡皆知的事情,難道他們,以及石門后的囚犯就是化境嗎?
還有……想到這里,古虞升說道:
“前輩,現(xiàn)在皇帝不是項淳,是項濟,現(xiàn)在是濟康二十五年?!?p> “濟康二十五年?”屠人魔神色恍惚,“那……項淳他……沒做一天皇帝嗎?”
“額……是的。”
“哈哈哈!”屠人魔突然笑了,笑到眼淚都流出來了?!绊棿菊媸橇钊税l(fā)笑,苦心孤詣一輩子,居然沒做過一天皇帝,還是嫡長子!”
他雖然笑的很狂放,但是古虞升卻在里面聽到了一些落寞;可能是因為自己塑造出的一群人,沒有達(dá)到目的,讓他也連帶著產(chǎn)生了挫敗感。
“小子,你聽完這些,有什么感觸嗎?”屠人魔突然問向古虞升。
古虞升一愣,感觸什么?只是覺得消息挺震驚,傳出去怕是會將鎮(zhèn)武王的名譽造成暴擊。
“我告訴你。”屠人魔表情嘆嗟,“自古以來,毫無例外!都是拿著筆桿子的人,將拿著槍桿子的人玩弄于鼓掌之中。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但是我能在你身上感受到戾氣!我只能說,你想以武力達(dá)成目的,是打錯算盤了。”
這是第一個能一眼看出古虞升身上有戾氣的人物,即便是內(nèi)力外放的林景書,也不過是看出來了他身上的氣息十分邪門。
看古虞升愣在原地,屠人魔搖頭說道:“跑題了!小子,言歸正傳,愿不愿意來學(xué)習(xí)我的秘訣、傳承我的神兵?”
“愿……愿意?!惫庞萆舸舻恼f道,話到這份上,誰還會不愿意呢?
“哈哈哈!想什么呢?快給我滾吧!”老人一副得逞的樣子,剛剛的真情流露,語氣充滿復(fù)雜情緒的樣子蕩然無存;仿佛只是演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看到古虞升現(xiàn)在這一幕。
“前輩……”
“滾你個球球昂!前你個大頭鬼,還愿……愿意。我呸,西莊出來的都是什么玩意?不該活著,禍害人……”古虞升還想再試探一下,卻被屠人魔罵的體無完膚。
難道真的只是為了騙他?
總之繼續(xù)留在這里也不是很合適了,古虞升無可奈何,只好離開;但還有些遺憾,雖然是被戲弄了,但是他感覺這人不是在說謊。
屠人魔——頂尖高手。西莊統(tǒng)主眾人之師!嗯,還是記下來比較好。
“小三兒!”
古虞升暗自思忖,突然被趙南的聲音打斷了。
“小三兒,你剛剛?cè)ダ贤鯛斈睦锪藛??”趙南問道。
“老王爺?”古虞升不解,“項淳嗎?”
趙南無語,說道:“項淳死了二十多年了,怎么會是他,虞國又不是只有鎮(zhèn)武王,我說的是當(dāng)代皇帝的親叔叔,定遠(yuǎn)王項潺!”
定遠(yuǎn)王項潺?古虞升完全聽不懂,更是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么一個人。
“我不知道啊?!惫庞萆蠈嵒卮?。
“唉~看來那老頭沒跟你說實話。這會兒難得有空,給你講個故事!”趙南笑道:“剛你出來的那個牢房里有個老頭子,其實那人是當(dāng)今皇帝的親叔叔項潺,封號是定遠(yuǎn)王??上М?dāng)年在朝堂上,一定要遵循古制,立老鎮(zhèn)武王項淳為帝??墒钱?dāng)今皇帝畢竟算計頗深,最終這項潺就落得牢獄終身的下場。”
古虞升心頭更加疑惑,定遠(yuǎn)王?不是屠人魔嘛!
趙南看古虞升吃驚,更加篤定他沒有從老人那里得到消息,接著說道,“那項潺雖然身處牢獄,但是在外依然有不小的勢力,上次還說要收我為弟子,等我學(xué)會他的武學(xué),將來出去便可以直接接管數(shù)萬精兵。可是呢?他恐怕不知道現(xiàn)在外面的情況,項淳怎么會允許存在這種不安定因素呢?”
趙南嘆了口氣,“你可別被他蠱惑了,真敢這樣做,我保證,咱們這輩子都別想從這牢獄出去了!”
“不會不會!那老頭兒都沒理過我?!惫庞萆Φ溃闹袇s是知道,老人恐怕對他們其中一人說了慌,但是這故事編的還頗有可信度;隨著趙南詳細(xì)的講解了一番當(dāng)日的情況,了解細(xì)節(jié)之后,才發(fā)現(xiàn),這看似毫無道理的故事,其實有很多讓人無可置疑的證據(jù)點。
一路結(jié)伴而行,兩人回到了住處。趙南卻簡單的吃了點早上留下來的殘羹冷飯,就匆匆離去。
九十自然還在念云婆婆哪里沒有出來,但是二十一今日不知怎地提前回來了,使得這里只剩下了兩人。
古虞升原本不愿理會,但是想起“屠人魔”所說,幾人都曾經(jīng)在哪里說過話,便問道:“二十一,你有沒有去過甲二號牢房?”
這里的牢房都是以十大地支排序,甲二,正是老人所處。
“哼!”二十一面露一絲嘲諷之色,“怎么,你難道相信道術(shù)?可別讓我看不起你??!”
“額……我沒在那里的到任何消息,所以想問問你。”古虞升沒有說出實情,問道。
“呵!那個蠻國國師沒有接觸的必要,不過倒是說了一件隱秘事情,當(dāng)年鎮(zhèn)武王項淳欲圖借蠻國力量,幫助自己登基為帝;聯(lián)系的就是這個蠻國國師,還是我們虞國元始宮走出去的道士。說什么道法天地,術(shù)法殺人千里之外,我是不信!結(jié)果還不是失敗了,自己作為一個叛國人被捉進來也沒什么,可惜了元始宮也慘遭滅絕。”
二十一自然不會向古虞升講述的多么細(xì)致,他現(xiàn)在一直深信,這個三號平時看起來和善,但是卻是“有病”的,一個不慎就會不明不白的死在他手中,現(xiàn)在二人獨處,讓他心中不安,他覺得出去找個隱秘點的地方練功。
“喂,那老人有沒有說自己名字???”古虞升看著離開的二十一追問道。
“名字沒有,唬人的稱號倒是有一個,叫什么金蓮大天尊?!?p> 二十一聲音越來越遠(yuǎn),確實是離開了。
屠人魔?定遠(yuǎn)王?金蓮大天尊?
真真假假,難以辨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