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月緊盯著那“冰塊臉”,不敢放松一絲警惕。這家伙表象看似柔柔弱弱,不堪一擊,其實(shí)卻是個(gè)冷戾心狠的厲害主。這樣的人實(shí)在太過危險(xiǎn),一旦出擊,便令人防不勝防。
沐言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惺惺道:“泛月少主,真是對(duì)不起,擾了您的清夢(mèng)?!?p> 泛月冷冷一笑:“哪里哪里。不知二殿下這是準(zhǔn)備送在下到哪里去???”
沐言回以迷人一笑:“自然是送泛月少主回家了?!?p> 泛月譏笑道:“那還真要感謝二殿下的好意了?!?p> 沐言直盯著泛月,一抹濃重的殺意自眸中飛快掠過,快到人難以察覺。他的外表依舊是那么的溫潤(rùn)如玉:“泛月少主是客,我幽冥自當(dāng)盡地主之誼?!?p> 許是有意保護(hù)泛月,疏璃擋在沐言身前,朝他恭敬一揖道:“殿下時(shí)間到了?!?p> 二人同時(shí)將目光投向疏璃,目光就這樣再次碰撞到了一起。沐言瞪著泛月,泛月瞪著沐言,敵意滿滿。
沐言也不知自己為何要怒,他的本性并非是喜動(dòng)怒的人,可看到泛月,他就是忍不住的怒。
兩人仿佛相生相克。泛月看到沐言也是這樣,心里不痛快的要命,惱得要命。
殊不知二者皆是王者之魄,誰也不能壓誰一頭。
冷風(fēng)席卷,使本就冷的氣氛,更加冷。
疏璃只得再次提醒道:“殿下時(shí)間到了!”
沐言和泛月電光火石,所有的一切都充耳不聞。十一不得不扯扯他衣角,大聲清了清嗓子。
沐言回過神,眼睛還是瞪著泛月不放,冷冰冰地說:“那便走吧?!?p> “是!”
疏璃再一揖,便走向泛月。
疏璃到來,泛月自然沒有心情再看沐言,他的心神都凝聚疏璃,原本板著的俊臉,笑逐顏開。
疏璃嚴(yán)厲道:“此行我負(fù)責(zé)押送你,我警告你最好不要?;??!?p> 泛月無奈笑笑:“在你這種高手面前,我怎能耍得花樣?。 ?p> 疏璃淡淡道:“那最好不過了。”
說罷,她轉(zhuǎn)向沐言。
沐言未語,點(diǎn)了點(diǎn)頭。
疏璃凝注著沐言卻是不放心,囑咐道:“十一,我離開這幾日,殿下拜托你照顧了?!?p> 十一拍著胸脯,保證道:“姐你放心。有我在,定不會(huì)讓人傷了殿下的。”
疏璃蹙眉點(diǎn)點(diǎn)頭:“嗯。你也要多加小心。切勿莽撞沖動(dòng)?!?p> “嗯!”十一用力點(diǎn)頭。
沐言含情脈脈看著疏璃,卻未再說一句話。疏璃留戀不舍地看了他幾眼,便扯著泛月匆匆離開了。
“姐姐!”
十一情不自禁竄上前。
沐言則看著疏璃的身影,始終沉默不言。
十一回頭怒瞪著他,表情分外不滿:“你難道就不去送送我姐嗎?”
沐言凝注著疏璃消失的那片黑暗,眼中有淚,神情卻依舊倔強(qiáng):“我和阿璃不曾分離,為何要相送?!”
沐言雖言辭冷酷無情,心卻是在憂心疏璃的安危。
十一聞言嘆了口氣,安慰道:“放心吧!我姐定會(huì)平安歸來的!”
沐言默默轉(zhuǎn)過了身,憂心忡忡地朝遠(yuǎn)處走去。
夜色朦朧之中,一枚晶瑩剔透的雪花飄落在樹杈間,忽有一青一白兩身影急速掠過,將一樹的雪花盡數(shù)帶落在地。青影疾走在前,白影大喘著粗氣追在身后。
白影上氣不接下氣地說:“疏璃……妹妹,你……能不能別走……那么快啊?!?p> 疏璃卻頭也不回,一心只顧前行。
白影跌跌撞撞奔著,順口而出:“璃兒,你慢點(diǎn)兒?!?p> 疏璃聞言心臟顫動(dòng),倏地停住了腳步。
白影一屁股坐在地上,撫著胸口大口喘息:“璃兒,你不累嗎?坐下來歇歇?!?p> 疏璃霍然回首瞪著白影,厲聲道:“你剛剛喊我什么?!”
白影呼了一大口氣,道:“我喊你‘疏璃妹妹’啊。”
疏璃閃身白影面前,緊攥住他胸襟一字字道:“泛月我再問你一遍,你剛剛喊我什么?!”
泛月一怔,又順口而出:“璃兒?!?p> “你……喊我‘璃兒’?!”
疏璃凝注著泛月,美眸晃動(dòng),心為之悸動(dòng)。
泛月傾身貼近,暖笑著又喊了聲“璃兒”,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呼喚。
“璃兒?!”
疏璃的眸中隱隱浮現(xiàn)了一層水霧?,F(xiàn)世間如此稱呼她的,只有尊師鬼道長(zhǎng)一人。追溯到很久以前的話,便是那慘死于洛持與云蕾之手的雙親。如今仇人的兒子卻也這樣稱呼她,她真不知該以什么樣的態(tài)度對(duì)待,是恨還是……
“嗯。璃兒。”
泛月的嗓音好似冬日暖陽,溫柔又寵溺。
“泛月你……”
疏璃控制不住地淚目,哭得梨花帶雨,凄美動(dòng)人。
“璃兒你怎么哭了?!”
泛月疼惜不已,伸出手為她溫柔拭淚。